下午, 聞紹提前從公司離開去兒園接孩子放學。

　今天孫青遠夫婦有事，江晚檸忙著趕畫稿，所以聞紹一個人負責接兩個孩子。

　雖然今日才是修修第二天去兒園, 但已經不哭了。

　昨天兒園的小朋友都喜歡跟玩兒，所以早上一睜眼，就無比期待去上學。

　三點半，兒園門口圍著一群家長。

　到聞紹走到班門口的時候，旁邊還有個白發蒼蒼的大爺跟他并排站著。

　“爸爸！”修修朝門口奔過去, 然后撲進聞紹懷里。

　摟著聞紹的脖子, 跟老師介紹：“老師, 這個是我爸爸。”

　“爸爸，空空老師。”

　這位空空老師聞紹沒見過，他禮貌地朝老師點了點頭，然后抬頭在班級里面尋找灰灰。

　灰灰格斂些, 剛剛看到聞紹以后，他起將玩收拾到箱子里, 又去把小凳子擺放好，還順便擺了修修方才忘記收拾的凳子。

　他十分沉穩地走過來，然后看向老師, “空空老師, 今天是我叔公來接我。”

　老師笑著了他的小腦袋, 然后牽著他的手過去, “你媽媽給老師發過信息了, 那灰灰就跟叔公走吧, 拜拜。”

　下一秒，老師將灰灰的手放到了與聞紹并排站著的那位爺爺手里。

　灰灰和爺爺被迫牽手，然后雙雙愣住。

　“那是我叔公。”灰灰松開爺爺的手, 然后十分冷靜地指了指旁邊的聞紹，“我叔公輩分大。”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的叔公和姑姑都比人家的年輕許多。

　但是爸爸說過，長輩就是長輩，就算叔公的年紀只比他親生爸爸大幾歲而已，但是就得叔公，不能伯伯。

　老師愣了幾秒鐘，“您是他叔公啊？”

　聞紹點了點頭，“是的。”

　灰灰牽起了一旁修修的手，一本正經道：“這其實是我姑姑。”

　修修咧開笑了笑，聲氣道：“這是我乖侄兒，但是老師，我媽媽跟我說，我們在外面還是對方的名字比較好。”

　“是，以后還是名字比較好……”老師頭一次見到一個三歲多的小朋友，管另一個比大一個月的小朋友乖侄兒的。

　修修他們走了沒多久，班里的另一個小朋友跑過來問，“空空老師，為什麼灰灰修修姑姑啊？”

　蹲下去，用盡量簡單的話解釋了一下。

　誰知道那小朋友人小鬼大地問，“那要是我喜歡灰灰的話，我是不是也要跟灰灰一起修修姑姑？”

　老師：“？？？”

　“媽媽說嫁隨嫁狗隨狗，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

　聞紹將兩個孩子都帶回了自己家，他讓阿姨看著他們吃點心，然后自己上樓換了服。

　臨下樓之前，聞紹對著洗手間的鏡子，做了一個角上揚的表。

　“嘖。”他皺著眉，覺得自己這樣刻意地笑起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上了一樣。

　聞紹努力地調整著笑容，終于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親和的表。

　他了角，然后自信滿滿地走下樓。

　這樣兒和的同學應該就不會說自己兇了。

　下樓的同時，他正好遇到了江晚檸從書房出來。

　“畫完了？”聞紹走過去理了理七八糟的頭發，“他們在樓下。”

　江晚檸長嘆一聲，然后撲進他懷里，“老公，我想做個小廢了。”

　畫畫太難了，還掉頭發嗚嗚嗚……

　“可以。”聞紹了的腦袋，“可以把你從小廢養老廢。”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措辭。”懷里的人聲音悶悶的，著濃濃的不滿意。

　聞紹立刻回憶自己剛剛的話，“把你從小……把你從漂亮廢養更漂亮的廢。”

　見懷里的人仍舊沒有反應，聞紹蹙著眉，思考著哪里出問題了。

　就在這時，灰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樓梯口。

　他慢吞吞地朝聞紹招了招手，后者沒明白他的意思。

　灰灰一著急，直接跑過去，然后雙手比喇叭狀，沖著聞紹大喊：“叔公，不，不可以說干媽是廢，你要說，寶貝，你怎麼可能是廢呢？”

　聞紹被他這話驚住了，孫青遠他們到底每天在家說什麼啊？怎麼也不避著點兒孩子？

　江晚檸笑得肩膀不停地聳，臉都笑紅了，然后抬起頭十分認真地看著灰灰他叔公，“說啊，我覺得灰灰教得很對。”

　灰灰被江晚檸肯定了，低下頭有些地笑了笑，然后他的腰桿兒得更直了，一副十分自豪的模樣。

　“我下去了。”灰灰扭頭跑下去。

　江晚檸聽見他在樓梯上，堵住了要上樓找爸爸媽媽的修修。

　“他們在二人世界，我們不可以打擾。”

　“什麼二人世界？”

　“反正就是小孩子不可以看的，我爸爸媽媽二人世界的時候，我就不可以看，我們先下去吧……”

　江晚檸深吸了一口氣，“下去嗎？”

　聞紹搖了搖頭，“我也想二人世界。”

　江晚檸瞪了他一眼，然后將人拖進書房，幫看最新畫完的男主人設。

　“我怎麼看都不滿意啊，我都畫了四天了。”江晚檸撐著下，“我職業生涯到現在，最滿意的居然還是和尚……”

　聞紹翻了幾頁，聽見說最滿意的還是和尚的時候，抬眼看，“很正常。”

　“什麼？”

　“和尚的原型比較優秀。”

　江晚檸拿了個抱枕砸過去，“你怎麼越老越不要臉。”

　晚飯前，江晚檸和聞紹下了樓。

　灰灰和修修正在看益智畫片，后者那小叭叭叭講個不停，一直在重復電視里的臺詞。

　“你爸爸媽媽要七點多才能到家，今天你在干媽家吃飯哦。”江晚檸了他的頭發，然后問兩個小朋友，“你們今天在兒園開心嗎？”

　“開心！”修修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我每天都要上兒園。”

　突然想到了什麼，赤著腳跑到自己的小書包旁邊，從里面掏啊掏，掏了個小紙出來。

　“媽媽，給你。”修修把小紅花紙給，“我今天掙來的。”

　“呀，修修真乖。”江晚檸親了親的臉頰。

　看到灰灰站在旁邊，也沖他招了招手，“我們灰灰也有對不對？”

　灰灰點點頭，“我放在書包里了，要回家給媽媽。”

　“你媽肯定開心，來先給干媽親親。”江晚檸挨個兒啵啵完了以后，無意間瞟見沙發上坐著的聞紹。

　他此刻十分認真地盯著電視屏幕，看似專注地在看電視，心如止水。可他那雙時不時瞟過來看的眼睛，暴了他也想要一些親親的事實。

　“去親你爸。”江晚檸拍了拍修修的肩膀。

　修修大喊著“你爸爸”，然后一下子撲到聞紹的懷里，抱著他的脖子，連續啵了他好多下。

　那老父親一下子就開心了，抱著兒不肯撒。

　“你要不要去啵啵叔公？”江晚檸問灰灰。

　灰灰平日里的都很斂，陳書冉說他在家的時候也很像修修一樣說我你，或是親親抱抱父母。

　灰灰皺著眉，有些猶豫。

　“沒關系呀，灰灰要是不愿意啵啵，可以去抱抱叔公，今天是叔公去接你的對不對？”

　“對……”灰灰點點頭，“要謝謝叔公。”

　最終，他還是走過去了，慢吞吞地爬上沙發，跪坐在聞紹旁邊。

　修修從聞紹上下來，然后將聞紹往那邊一推，十分大方地跟灰灰分聞紹，“喏，給你。”

　灰灰盯著聞紹看了幾秒鐘，然后緩緩地出手，握拳。

　聞紹的臉頰已經準備好了，卻看見他舉著拳頭對著自己。

　“你要揍我？”聞紹挑挑眉。

　他臉湊過去了，這小子居然要揮拳頭嗎？

　灰灰被他那表嚇得往后一，但還是舉著拳頭，然后用另一只小手去指聞紹的手。

　聞紹明白了。

　他單手握拳，舉到灰灰眼跟前。

　灰灰咧著，然后小小的拳頭了他大大的拳頭，見聞紹沒收回手，又用力重重地了一下。

　完拳頭以后，他收回手，端坐在聞紹旁邊看畫片。

　沒多久，阿姨說飯已經準備好了。

　聞紹一手抱著一個走到餐桌旁邊，回去拿東西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玻璃里面的自己。

　嘶……似乎又忘記了微笑。

　他立刻調整好笑容，然后拿著兩個小朋友的勺子回到餐桌。

　聞紹和江晚檸并排坐著，兩個小朋友坐他們對面。

　先發現聞紹不對勁的是灰灰，他張地握著小勺子，小眼神怯怯地打量聞紹。

　灰灰低下頭吃兩口飯，又抬頭去看他。

　看了好幾眼以后，聞紹發現了灰灰的異樣。

　他想著許是自己親切的表做得很功，很討小孩子喜歡，所以灰灰今天才頻繁地看他？

　想到這兒，聞紹十分自信地面對著自己兒，“修修。”

　“爸爸，你我干什……”修修里還在嚼，懵懵地抬起頭，一邊盯著聞紹看，一邊嚼。

　嚼啊嚼，嚼啊嚼。

　不知道過了多久，修修將吞進肚子里，然后愣愣地問他：“爸爸你臉怎麼了？是整容失敗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要跟你們啵啵！（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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