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丫回到李家時,金月娥還沒醒。
李七郎不知跑去哪里了,李二丫坐在炕邊照看金月娥,不時的手淚。
看到李五丫,兩只眼睛腫得像核桃的李二丫立馬站了起來:“五丫,三哥呢?”
李五丫一邊翻找家里積存的藥材,一邊說道:“哥要去疊嶺關了。”
話音一落,李五丫就聽到了抑的哭聲,一轉頭,就看到李二丫捂著,蹲在地上哭得泣不聲。
“姐,你怎麼了?”
李五丫連忙上前詢問。
李二丫滿臉淚痕:“都怪我,我昨天要是沒離開,我要是留在家里,我就一定不會讓他們把三哥給報上去的,是我,是我害了三哥。”
李五丫抱著滿心自責的李二丫:“姐,不怪你,你是去給娘請大夫才離開的。”
“嗚~”
李二丫淚如雨下:“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壞?二叔、三叔,還有大郎哥、二郎哥,都比三哥大,為什麼去衛所的不是他們?”
“五丫,我恨死他們了。”說著,了眼淚,“那老虔婆昨天還惡人先告狀,說我們對他們打打殺殺的,要把我們攆出去,怎麼可以惡毒這樣?”
李五丫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想攆我們出去?也不想想這個院子到底是靠著誰才修起來的!”
說起正事,李二丫也不哭了,而是擔憂的看著李五丫:“五丫,二叔的右真的是你踩斷的?還有大郎哥,也是你打吐的?”
李五丫淡淡的‘嗯’了一聲:“我打得還算輕的,要是知道老虔婆要鬧,我下手還會再重一點。”
李二丫見承認,眉頭頓時鎖了起來,有些著急的點了一下的腦門:“你怎麼這麼傻呀?”
“就算要打人,你悄悄打不行嗎?哪怕蒙個臉,或者給他們套個袋子也行呀,為什麼非要當面鑼對面鼓的打呢?”
“現在好了,老虔婆滿軍屯的到說,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李五丫并不在意這個,不過還是解釋了一下:“我當時急著讓李老頭去衛所變更服兵役的人,可他卻在那里拖延時間,不給他來點真格的,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呢。”
李二丫聽了,又氣又發愁:“今天一早,老虔婆讓三叔拖著二叔和大郎哥,滿軍屯的嚷嚷。”
“說和我們住在一起不安全,要把我們攆出去,看到二叔和大郎哥的傷,一直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都說你做得太過了。”
“還好屯長向著我們,幫著我們說了些好話,說要攆我們出去可以,但是得分家。聽到這話,老虔婆一下就消停了。”
李五丫嗤笑出聲:“真要能就此分家,倒是我們的造化。”
李二丫有些泄氣:“分不了家的,為了不讓二叔三叔去服兵役,他們連臉都不要了,哪里會同意分家?”
李五丫煩躁得抓了抓頭,要怎麼才能擺這群吸鬼呢?
麼得,惹急了,全部弄死算了!
李二丫覺察到李五丫的緒,趕停住了這個話題:“五丫,你把藥材翻出來做什麼?”
李五丫回神:“哥馬上要去疊嶺關了,我們得趕給他多準備點藥帶上。”
李二丫連忙點頭:“瞧我,竟沒想到這個。”說著,就去翻箱倒柜了。
這兩年,李五丫沒從天山中采藥回來,家里積攢了不藥材。
李五丫:“姐,七郎呢?”
李二丫子一頓,低了聲音:“七郎找他那群小伙伴去了,現在估計在讓他們傳播爹不是李家的兒子。”
李五丫聽了,面上總算出了些笑:“我家七郎就是聰明。”
手打親人,別人可能接不了;可要是這些所謂的親人沒有緣關系呢?看那些好事者還能說什麼。
......
李家人是小事,不管是他們在軍屯里散播謠言,還是想趕他們出去,李五丫他們都沒理會,而是加班加點配制李三郎可能要用到的傷藥。
金月娥是在晚上醒來的,醒來后,在李二丫、李五丫、李七郎番安下,面好了一些。
可是,當得知李三郎去了衛所,一口氣又差點上不來。
還要李五丫眼疾手快,用異能給順了氣。
李二丫也在一旁飛快的說道:“娘,三哥去了疊嶺關,我們得幫他準備東西呀,這些我和五丫都不會,還得你來幫著收拾呢,娘,你可不能在倒下去了。”
金月娥口急劇的起伏著,眼中迸發著濃濃的恨意。
李五丫理解的心,當即道:“娘,你別急,這個仇咱們遲早得報,李家人不過是些螞蚱罷了,想要死他們,容易得很。”
“現在咱們先將他們放放,還是哥的事要。哥去衛所去得太著急,什麼都沒帶。”
提起李三郎,金月娥心里有了支撐,下心里的痛苦和悲憤,強撐著坐了起來。
當家的不在了,三郎可不能再出事了!
有了事做,金月娥暫時完了悲痛,一旁的李二丫三姐弟都松了口氣。
準備好傷藥,收拾好,李七郎借來牛車,一家人就去了疊嶺關。
他們一走,李家其他人立馬議論了起來。
“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呀,長林被踩斷了,大郎被打得吐,不能再跟他們一起住了。要不然,沒準哪一天我們都要被那魔頭給打死。”
李老娘神激憤,在里,李五丫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其他人也紛紛贊同。
李老爹看了一眼家人,然后又垂下了頭。
說心里話,他也不想和大房一家子住在一個屋檐下。
每次看到五丫,他心里就有些發。
那丫頭如今是毫不掩飾對他們的恨意,他也怕一個沒控制住,再次向他們下死手。
“分開住,你們說得到容易,可是要怎麼分開?”
李老娘立馬接話:“當然是他們搬出去了,我已經想好了,之前住在屯里的葉跛子不是走了嗎,他那的屋子還空著,就讓他們去那住吧。”
李老爹有些心:“怕就怕他們不肯搬,還有就是......長森剛走,我們就讓老大媳婦他們搬出去,這傳出去有些不好聽呀。”
李老娘頓時氣得不行:“你現在還惦記著你那面子呢?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我們的命重要?”
李老爹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又道:“屯長那邊不會同意的。”
李老娘冷哼道:“我們家的家事,要他一個外人同意?”
李老爹想了想,看著李老娘:“你要怎麼讓老大媳婦他們搬走?”
李老娘渾濁的眼珠轉了轉:“他們現在不是去疊嶺關了,沒個一天的時間回來不了,趁著這個時候,我們將他們的東西搬去葉跛子那里,到時候,他們不想搬都不行了。”
聽到這話,李老爹沒說話,可李大郎卻開口了。
“,這樣不行吧,五丫回來了,肯定會鬧的。”
李老娘惻惻的笑道:“讓鬧,到時候你們把全屯的人都過來,我就不信,當著全屯人的面,真敢手打我這個。”
“要真打了,他們一家都別想再在軍屯待下去了。”
李老爹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李老娘的話。
他們已經和大房一家子撕破了臉,還是不要再住在一起了。
“到底是長森的妻小,哪怕我們和他們相不來,但也不能做得太過,你們好好將他們的東西送去葉跛子那里吧。”
見他沒反對,李老娘立馬火急火燎的帶著兒子孫子去砸東廂房的門了。
等到屯長收到消息,跑過來看的時候,李五丫他們房里的東西差不多都被扔到了院子里。
“李大山!”
屯長氣得滿臉通紅:“長森剛走,你把三郎送去衛所就算了,現在又要把長森媳婦他們攆出去,你還有點當人爹、當人爺的樣子嗎?”
圍觀的眾人也紛紛對著他指指點點的。
李老爹垂著頭,滿臉痛苦:“我也不想的,可是五丫恨我們,長林被打斷了,大郎被打得吐,還說要弄死五郎他們,我這是沒辦法了呀。”
“我不能看著家里的孩子被一個個的打死吧。”
說著,‘噗通’一聲跪在了屯長面前。
“大寶兄弟,你也可憐可憐我,我實在沒別的辦法了。但凡能和五丫他們好好相下去,我也不至于這樣。”
“我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會被人脊梁骨嗎?我知道,但是我必須得為底下的孫子們著想啊。”
李老爹說得聲淚俱下,圍觀的人見了,都有些同他了。
只有數人沒有被他帶偏。
“李老漢,你這話可不對!”
“你要不將三郎送去衛所,五丫能恨你們?能手打長林和大郎?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造的。”
“你張口閉口說要為孫子孫考慮,可是你想過沒,三郎他們也是你的孫子孫,你有為他們考慮過嗎?”
“長森不在了,三郎又去了衛所,你把他們攆出去了,他們要怎麼活?”
“還是說,長森兄弟真的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你們先是讓他為李家賣命了一輩子,如今又要三郎為李家賣命。”
“你攆了人家,又不分家,這是既要三郎給你們賣命,卻又不幫著照看長森媳婦他們,真是好算計呀。”
“你們做事如此讓人心寒,在我看來,五丫打得還算輕了!”
眾人聽了,都出了認同的神。
屯長厭惡的看著李老爹,惱火道:“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跪!”
“李大山,我發現你越來越有能耐了,都學會了婦人的那一套把戲了,說不過理,就裝弱,你還是個男人嗎?”
“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你們是如何對長森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收起你的小把戲。”
被當眾拆穿心思的李老爹得臉通紅,腦袋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李老娘,看著事變糟,也顧不得其他了,當即嚷嚷道:“屯長,這是我們的家事,用不著你管。”
屯長聽了,冷笑一聲,看著李家人:“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遭報應!”
李老娘不顧外人指指點點,愣是讓李長木帶著幾個孫子,將大房的東西送去了葉默住。
期間,看到好東西,還藏了好些起來。
......
戰事吃,李三郎剛到疊嶺關就被派上了戰場。
金月娥和李五丫他們一直得到了天黑,才見到了李三郎。
看著渾布滿跡的李三郎,金月娥面又白了,李五丫和李二丫、李七郎都十分的沉默。
夜里不能走,李三郎不能多呆,和金月娥說了幾句話,拿著包袱就回城了。
等到李五丫他們回到天嶺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李家院門被關得死死的,李五丫也不指著敲開,李七郎直接飛翻了進去,將門打開。
就在母子四人打開東廂房房門時,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時,上房傳出了李老娘的聲音。
“你們的東西被搬去葉跛子那里了,日后你們就去那邊住,咱們不用來往了。”
聽到這話,李五丫氣笑了。
李家人的無恥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刷新的下限。
李二丫和李七郎滿臉氣憤,可金月娥卻沒什麼反應,只是道:“走吧,和他們同住一個屋檐,我惡心。”
李五丫笑著點頭:“娘說得對,和又蠢又壞的人長期生活在一起,我們也會被污染的。”
“二姐、七郎,娘累了,你們先送娘走,我藏了東西在屋子里,我得取出來,可不能便宜他們。”
李二丫看了一眼李五丫,面上帶著遲疑,可是見金月娥面很不好需要休息,只能低聲囑咐道:“你別來。”
李五丫點投蒜:“放心吧,我從不來。”
李二丫雖很是不放心,但想著,李五丫頂多是去將李家人揍一頓,也出不了什麼大事,便沒在多說,和李七郎一起,帶著金月娥去了葉默住。
等他們一走,李五丫便走進了廚房。
一刻鐘過后,照耀了整個軍屯的熊熊烈火驚醒了所有人。
“著火了,快救火啊!”
軍屯里的人或提著桶,或端著盆,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李家。
可惜,火勢太大,本沒法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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