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要我們做什麼違法紀的事———”老羬羊說著羊眼直往王玄之上瞟。
那挑撥的小眼神兒,給他表演得淋漓盡致,快看看你手底下的仵作,當眾教唆羊干犯法的事兒了,大理寺卿不應該好生管管嗎。
道一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兒,“我說錢老家主,真要干犯法的事,我至于帶著一個大理寺卿、不良帥還有一群不良人上門嗎,這不是前腳犯法,后腳進大牢麼。”
“我看起來這麼像你們嗎?”道一懷疑的說,“你們這智商,能辦好我的事嗎?”
王玄之輕描淡寫的接了一句,“妖怪的事歸管。”
老羬羊也不尷尬,大抱錯了,只要命還在,換換就是,“高人想讓我們做什麼,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道一呵呵兩聲,揮揮手示意他別說了,這話在場的沒誰會信,慫這樣的妖怪,都不敢和人相,連個架都不敢打,忽然想起件事兒,指了指小羬羊,“他不會在人群中現形嗎?”
“我把他父親的丹,放在他里,他父親很厲害的,只是為了保護我們從錢來山離開,這才沒了命。”老羬羊淡淡的說道。
“錢來山的事我不你們說,但是你們得將在長安城中,你們知道的,與你們有相同境遇的妖怪,都告訴我們,人與妖怪長久住在一起,始終會出事的,你們也不想同類出事吧。”
“還有我需要你們混人群中,幫我看看長安城中,還有些什麼妖怪,在為禍百姓。你們看到了,不要輕舉妄,有靈智的妖怪不會傷害你們的,只需要告訴我們便好。”
“長安城中有什麼異,也可以來大理寺相告。這便是我需要你們做的事。”
道一說完,又它們的皮,嘆了句,“我還有一個請求,你們這皮真的是太好了,換下來的皮不要扔掉,都攢起來送給大理寺。你們死去時,將油脂皮剝離下來,送給不良帥。”
聞言,王玄之角輕勾。
老羬羊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
“對了,你們為何會想要來長安?是誰告訴你們的?”
老羬羊乍一聽,張了張,“我也不知道,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羬羊族已經在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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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陳夷之很不明白,他問道一,“你小子,把那些油脂送我做什麼?”
道一還沒說話,王玄之便反問他,“方才道一說《百妖譜》上關于羬羊的記載時,你腦子里是不是在烤羊?其脂可以已臘,你還能一輩子待在大理寺不?”
“謝謝你!”陳夷之默了良久,聲音有些發沉,還有些哽咽。
“嗨,說這些做什麼,大家都是大理寺的同僚。我看不良帥你的兄弟宮有些不對路,陳二郎君近來可有什麼反常的地方?”道一反而說起了陳夷之的面相,王玄之也看向了他。
陳夷之渾繃,這都第三回相他的面了。張得像是要和韓先生、錢先生作業,又不出的模樣,“舒近來很老實,前不久才寫完我在太乙山的見聞———”
“咳—咳—”兩道尷尬的咳嗽聲響起,當初他們就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陳夷之當真了,可憐的陳舒。
“他有沒有做什麼反常的事?”王玄之也擔心陳舒出事,立刻追問道。
陳夷之皺著眉頭使勁兒的想了想,“也沒什麼反常的舉,還是像往常那樣,跟著那些朋友出去吃吃喝喝,青樓、賭館卻是不曾去過的。”
最容易沾染怪癖與妖怪的場地都沒去,陳舒會去哪里,才導致陳夷之的兄弟宮會起了變化。
“不良帥先不要急,事還沒到最壞的地步,而且你這兄弟宮,很是奇怪,有峰回路轉的跡象。關鍵是要找到他人問清楚。”道一安了他一句。
“舒此時在何?”王玄之問。
陳夷之努力回想昨日在家中,將陳舒文武兼備的得死去活來,最后那小子癱在書房,嘀嘀咕咕的嚷了什麼來著,“對了,他說要參加什麼婚宴。”
他一把開馬車前簾,將架馬的小羊嚇了一跳,差點兒尥蹶子。
他以為自己沒駕好,要挨揍呢,聽說人類就喜歡待人,努力的了,便聽到他朝外頭的不良人問了一句,“你們可有誰知曉,近來軍中有誰要辦婚宴。”
馬車的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了,你究竟對你的弟弟上心還是不上心呀,道一甚至在想,要是真不想管的話,那可就先回去休息了。
幾個不良人同時一呆,有些莫名其妙。
蔣七默默的舉起了手,“不良帥,是軍頭領胡統領家中,我家與他有些七彎八繞的關系,今日本來想去喝喜酒的,等回大理寺了差,便要趕去喝喜酒的。”
王玄之也出一只手,開另一半簾子:“諸位兄弟先回大理寺差,到時辰下衙即可,蔣七和我們去胡統領家,請帖可帶了?”
“帶了帶了,寺卿放心。”蔣七咧嘿嘿一笑,沒想到寺卿會跟著他一起去喝喜酒,他得讓胡統領給他加錢,喜錢雙倍的給。
胡統領家在昌樂坊,小羊趕著馬車從安樂坊過去,很快便到了。
軍統領家親,當比尋常人家還人熱鬧許多,一番賓主歡,賓客兩相宜,好生熱鬧。男賓起哄鬧騰新郎,賓同樣起哄新娘。
胡家是個一進宅院。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熱鬧是熱鬧了,就是這氛圍不太對,這不是他們認知中的婚宴。
男客都在倉皇奔走,客尖跟著也胡奔跑,平日的風氣然無存。
胡家的大門都被撞壞了一面,倒在地上,踩了數只淺淺的腳印。一所宅院的客人都忙著跑路,主人也不見出來攔一攔,這是出大事兒了啊。
蔣七茫然的拿著手中請,他應該給誰?
陳夷之搶兩人一步,搶先跑進了胡家。
道一提步也跟著跑了進去。
王玄之向前走了幾步,他站在胡家大門前喊道:“本乃是大理寺卿,諸位且先停一停,此發生了何事?”
滿院竄的人為之一靜,“殺人了,殺人了。”有人高聲尖,人群又躁起來。
王玄之眉頭一皺,胡家管事是個半百老頭子,他氣吁吁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還請寺卿做主,軍小隊長陳舒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了我家郎主。”
“你這老頭兒,胡說什麼呢?”陳夷之正滿院子的找人,這話讓他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去。他弟弟蠢是蠢了點,可他不是個兇殘的人。
“就是他!”
“對,我也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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