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了戶口, 日子一天天的照常生活。這天在廚房做晚飯,窗前閃現一個陌生又有些悉的男人影——沈海他弟。好奇這人又來干嘛,面條沒搟好掀簾出了廚房。
“你好、再次登門實在不好意思。”
男人西裝革履大背頭,站在溫馨的小院彬彬有禮, 態度比上回好了太多。沈海作為主人抬手讓座, 對方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來該是有事兒吧?”
沈海面淡然, 坐在搖椅上悠閑的喝著牛。本來是該喝茶的, 可他有心臟病不宜飲茶,早已戒掉換了牛。兄弟倆談,李霞看對方禮貌, 進屋給他倒了茶。想起上回他媳婦說的話,心想他要是也那麼說,就潑他臉上。
“謝謝。”
好, 這回這禮貌到位。既然表面和諧,那就不管了, 讓他們兄弟倆自己談。這人不管是真的還是換了策略,相信沈海都能應對。
“按理我改你一聲大哥。上回來太唐突了,我給你道個歉。”
沈海擺擺手:“沒事。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沒關系。”
“你知道父親在海外是怎麼過來的嗎?”說完看沈海不搭茬, 他自己笑著繼續。
“鐵道鋪設鐵軌、他差點死在那里。后來遇到了我母親, 在我母親悉心照料下好轉。后來他從送報紙開始, 接到推銷,一步步才有了今天。我母親跟著他東奔西走, 每次遇到危機都是我母親陪在他邊。如今他每況愈下,而國各方面環境都不好。”
“想說什麼你請直言。”一面之詞, 你這些話有幾層可信度我都不知道。你犯不著跟我擺你母親的功勞。
簡單一句話, 男人臉上那淺淺的笑快維持不住。“我是說父親這麼多年不容易, 他如今不好,并不適合回到這個落后的地方養老。你作為兒子,應該為父親著想。”
沈海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一開口切中要害:“敢問這些話你為什麼不直接跟老爺子講?還有你母親的功勞,是讓你來質問我?覺得我沒有資格得父親的饋贈,你們是想要回,還是什麼意思?”
男人一時間沉默了,甚至暗暗有些臉紅。他父母早已離婚,財產已經分割。父親的生活嚴格意義上來說跟他母親沒有關系。
道理是道理,可他怎麼甘心。如果老爺子真的回到大陸,時間久了跟沈海有了,加之這麼多年對他的愧疚之泛濫,到時候要是將產全留給他,那自己豈不是虧死。
“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些年陪伴在父親邊的是我們,陪他吃苦罪的也是我們。”
沈海還是那話:“這些話你該去跟老爺子說。”
事的主權明顯在老人手里,你無法掌控他就來拿我們?柿子撿的,你這家伙倒會看人下菜碟。
“你這個人……”男人皺著眉十分生氣、事有些出乎他的預料。講不過開始惱怒。
“窮山惡水出刁民,看來華國古語沒說錯。我好好跟你講道理你居然不明白,看來我這趟是對牛彈琴了。”
“你、”李霞那火脾氣蹭一下就上來了,剛想開口沈海已經懟了回去。
“法律規定,所有子皆有平等的繼承權。你想獨吞父親的財產,卻說我們是刁民。那敢問,你這獨霸的吃相又算什麼?”
男人被他懟的臉漲紅說不出話來,沈海從始至終一直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換個花樣來找茬,披上羊皮你又能維持多久。
“我一切都是從父親的角度出發,大陸太落后了,真的不適合他養老。”
被懟了,他再次換上假面。沈海卻是都不吃。開口句句切中要害:“這話你該跟老爺子說,做決定的是他。”
沈耀宗實在無奈了,沒想到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這麼難纏。無功而返,他出去的時候在想怎麼跟父親代。
他走了,李霞小聲問老公:“夫妻共同財產,要是沈耀宗他媽不樂意給,那老爺子的錢咱們是得退回去?好像不對,你有繼承權……”
沈海給解釋:“我有權繼承老爺子那部分財產。不用擔心這個,看這況老爺子財產不,而沈耀宗也不是來要錢,他是害怕老爺子跟我們住到一起,我們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麼看,老爺子手里財產應該不。”
“哦、我就是在算咱家現金流,如果遇到事兒得多解決。”
“不用擔心,你安心做你的生意。”
當年不知妻子懷孕所以遠渡重洋,不知者不罪,且母親也說他當初的決定并非錯誤。沈耀宗說他母親陪著他吃苦,所以他的一切都該是他的。那原配呢,一個人帶大孩子守著家難道不辛苦。
他不在乎老頭子的財產,可這不代表他贊同沈耀宗的話。老頭子不給他一分不會爭,若老頭子要給,那他無論于于法都站得住腳,不到沈耀宗說配不配。
李霞對于這種爭財產的戲碼在電視上看過不,無論是電視劇還是法制欄目,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邊。笑笑搖頭進屋做飯,一時間覺得還真是人生如戲。
也不知道老爺子有多錢,惹的他這麼著急跳腳。
旁人有錢沒錢都是虛的,自己掙錢才是實的。李霞對此也就想想,完了抓時間賺自己的錢。之前的老客戶給介紹了新的客戶過來,翌日又出了兩單批發。
貨越來越,資金回籠越來越多。晚上將現金按照面額一張張整理好,高低錯落一沓沓的錢整齊的擺放進小匣子里。看到它們,心里才更加安定。
忽聽外頭有人在說話,趕快合上自己的錢箱。站起來推門而出,果然是沈海的老同學韓軍上門。沈海給人倒了水,倆人在客廳沙發上落座。
進門倆人已經互相問好寒暄過,韓軍看到后笑著站起來。“嫂子、”
“坐、”李霞笑笑跟人打招呼,閑話幾句后起:“你們倆聊,我去看看猴崽子們電視看完了沒,讓他們早點兒睡覺。”
看要走,韓軍趕忙站起來。他言又止好似十分為難,沈海拍他一下給他個大白眼。
“都自家兄弟,有什麼話你就說,你嫂子又不是外人。”
韓軍苦笑一下后腦勺,破罐子破摔一般下定決心開口:“我、我來是想借錢的。我媽病加重住進了醫院,手頭……”
原來如此,難怪他半天難開口。家中老母親常年癱瘓在床,一家子就靠他一個人掙錢養家,經濟肯定張。七尺高的漢子開口借錢,真的是一文錢難倒了英雄漢。
“得多?”
沈海兩口子一起出口,這爽快的態度讓韓軍心里好了一些,出一手指。李霞頓時接話。
“一千?我去屋里給你拿。”
“不,不,一百。”
一個月工資才多,你開口就給拿一千?韓軍趕快更正,同時被李霞的大手筆給震了一下。這到底是老同學之前收到的金除買房外尚有余額,還是做生意掙了很多錢?
整整十張大團結,拿在手里覺得燙手。他家算是標準的月族,甚至有時還欠債,靠著工資還這債得到何時?
老同學從這里借走了一百塊,沈海著媳婦無奈失笑。李霞也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做了不合時宜的事兒,不過幸好對方是老公鐵哥們。而且自來了城里,遇到什麼事都是韓軍幫忙,韓軍知道沈海父親給寄來多錢,面對他沒多警惕心。
“財不白,我今兒犯傻了。”
對方是韓軍,沈海笑笑沒說什麼。對發小的為人信得過。“你回收多了?”
“八萬。”
果然,能讓人氣的還得是財大。家里放著八萬現金,難怪對一手指頭的反應會覺得是一千。
“沒事,韓軍不是快的人。”
“我下回會小心。”放下了借錢的事兒,想起他這幾天回來好像有些晚,頓時開口問:“你這幾天在忙什麼,是房子的事兒嗎?”
沈海點頭:“暫時沒有整院出售的房產,但有好幾家散戶。所以我在跟后院的幾家人談置換。如果功的話將后院重新修整一番,按你說的將夾道打通改為小門,這樣可以有個照應。”
“置換?就是你買下那些散戶,然后跟后院那幾家換房子?”
“對。”
“那人家能愿意嗎?這里地段可是很好的。”
“這就是價格問題了,我相信只要錢到位,換個地段不是問題。”
李霞點頭,也贊同他的話。解決住房的同時再能得一筆錢,這買賣相信很多人會做。無非就是看各家條件,條件好的多給一些就是。
“談的怎麼樣?”
“東屋和西屋都已經談好了,月底他們搬家。堂屋的媳婦對這事兒不太樂意。我估計是覺得房子不好,我再找找看。”
后院的房子和他們這里差不多,當時原本都是一個大院。這里是一進后面是二進,原先是家中眷的地方。不過后院住的雜,院里私搭建主屋也有破壞,影響了整的觀,到時買下來后得先拆除,然后再修整。
“你覺得老人回來能習慣嗎,他病著,大陸醫療條件可比不上國外。會不會住幾天再離開。”
“那是他的事兒。我們幫忙置辦下房子,他住幾天住幾天。”
“嗯,你別急,慢慢找。”
知道擔心自己,沈海含笑點頭。出去孩子們睡覺,開門后發現一一跟沈暉居然互相冷哼,誰也不理誰。
默默的看向兒,畫畫無奈搖頭沒說話,拉著往西廂房自己的臥室走。結果一一跟在屁后頭,沈暉扭著子誰也不理,快速的回了東廂。
進來屋子李霞實在忍不住開口問:“什麼況?”
畫畫又嘆口氣,小姑娘這段時間養的明眸皓齒細膩,大眼睛著媽媽眨眨非常俏皮。剛想開口跟媽媽解釋這倆的事兒,一旁的一一爬到媽媽大上坐下自己開口。
“哥哥是小氣鬼,我倆吵著看的電視不一樣,他就說不讓我到西屋睡覺了。”
李霞回頭看閨,畫畫乖乖沖點頭。“最近一一老跟哥哥搶電視,哥哥好像很討厭他。要不,讓一一跟我住西屋?”
當初是考慮到這倆都是男孩,加之想讓他們培養,所以才安排他倆在東廂。如今這況該怎麼辦,沈暉到底是鬧什麼別扭?
重組家庭的孩子,如果刻意的隔開,那不是在家里制造分裂嘛。仨孩子分兩幫,小時候都沒法磨合一家人的話以后怎麼相?
“你跟哥哥爭電視臺,最后誰贏了?”
一一起脯:“我贏了。電視是我媽媽買的,當然得聽我的。媽媽,他不讓我回東屋了我就跟姐姐在西屋。哼,我才不稀罕。”
“你這臭小子,難怪哥哥不要你了。”
李霞習慣的抬手,然后在到兒子屁的那刻放輕了力度。好長時間不跟孩子們手,一一反應都慢了。發現自己實打實挨了揍,雖不疼但他意識到媽媽生氣了,事大條了。
“媽媽、”
意識到自己做錯事兒了,小家伙著媽媽怯怯的。畫畫看媽媽臉沉,也覺得弟弟說的話不妥,之前已經教訓過他。但此時看弟弟挨揍,還是忍不住給弟弟求。
“一一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還小不會說話。”
一一也趕快承認錯誤:“是我不對,我下回不敢了。”
“不敢什麼?”
“我不跟哥哥搶電視了。”
“現在是搶電視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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