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匪調笑,“還有另一層意思。”
黃單男人,“陸匪,你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了?會很疼的,你會哭的很厲害,枕頭被單都會打。”
他認真又嚴肅的說,“你還會哭暈過去。”
陸匪本來雄赳赳氣昂昂,這會兒了一攤,怎麼也抬不起頭,他臭著一張俊臉,“下去!”
黃單從男人上爬走,趿拉著拖鞋去衛生間,“早飯吃什麼?”
陸匪邦邦的說,“不吃,沒胃口。”
黃單的聲音從衛生間裡傳出來,裡塞著牙刷,聲音模糊,“我給你煎荷包蛋,下一碗面條,要不要吃?”
陸匪想起青年切掉的手指頭,他的心髒就一,任命的去了廚房。
早飯就是黃單說的那樣,一人一碗面,上面放著煎圓圈的荷包蛋,切片的火腸,幾綠油油的青菜,些許胡蘿蔔丁,看著就很有食。
黃單撈掉最後一面條,說,“你有事的話,就去忙吧。”
陸匪說,“我沒事。”
黃單抬頭,“沒事?你回國不是為了收購案嗎?”
陸匪說不是,他的子後仰一些,長疊著,“季時玉,你剛吃完我給你做的早餐,就這麼急著趕我走,你的良心呢?吃面的時候拌著一起吃掉了嗎?”
黃單說,“我沒趕你走,是我有事,上午不能陪你。
陸匪哦了聲道,“先去對門問個況,然後去找三樓的劉大爺和孫四慶,再上五樓找王志,對嗎?季時玉,你這一天天的,可真夠忙的。”
黃單說,“還好。”
陸匪把口袋裡的打火機跟煙盒丟桌上,發出不輕的聲響,表示著他很生氣。
黃單說,“你要是不忙,就跟著我。”
陸匪撈住青年的腰,拿糙的掌心蹭了蹭,他低笑一聲,“跟著你做什麼?看你找死?”
黃單弄開男人的手起,準備收碗筷去廚房的,卻被阻止了。
“一邊玩去。”
陸匪慢條斯理的收著碗筷,“切個菜,都能把手給切了,還削掉了,頂著大大小小的傷,自己卻跟個沒事人似的到瞎轉悠,我活了三十年,在你上長了不見識,季時玉,我謝謝你。”
黃單,“……”
陸匪從廚房出來,開青年頭後的發看昨晚撞的包,消掉了不,“白天小心著點。”
黃單說,“好哦。”
陸匪抱住青年的腦袋,親一口就一下,“本來就蠢,還接連磕磕撞撞的,季時玉,哪天你要是了小傻子,我就不要你了。”
黃單當做沒聽見。
七點多,黃單聽見門外的開門聲,他也開了門,看到周春蓮的影,就隨口提了趙曉。
周春蓮說,“天剛亮就走了,這會兒應該在公司吧。”
黃單問道,“周姐姐,李大哥回來了?”
周春蓮茫然,“啊?”
黃單蹙了下眉心,“昨晚李大哥不是在公司通宵加班嗎?現在還沒回來?”
周春蓮笑笑,“一孕傻三年果然沒錯。”
又不笑了,語氣沉重,著對現實的無奈跟妥協,“現在經濟不景氣,工資發不出來,還隔三差五的加班,我家那口子要晚上才能回來。”
黃單說,“那很辛苦。”
周春蓮說是啊,“小季,我聽說那個陸先生是在國外開公司的,國也有生意,我看你跟他走的很近,工作的事找他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一個提供住的崗位。”
黃單眉頭,上次周春蓮暗示他不要再跟王志來往,這次暗示他走。
他在心裡猜測,周春蓮或許知道些東西,卻不明說。
“周姐姐,趙曉昨晚在你家待的還好吧?有沒有出什麼狀況?”
周春蓮說沒出狀況,“我讓睡客房,沒睡,之後我就忙著哄孩子,也沒過問,早上出來才發現早就離開了。”
黃單說,“有嚴重的潔癖。”
“不止是潔癖,那孩子的警惕心也很強。”
周春蓮說,“小季,你下樓嗎?要是下樓的話,幫我扔一下垃圾。”
黃單說下樓,“放著吧。”
周春蓮道了謝,就把門一關,隔絕了走道裡的熱氣。
黃單回屋換鞋,拎了周春蓮的垃圾下樓丟垃圾桶裡,帶著那雙拖鞋去找劉大爺。
期間陸匪都跟在旁,儼然就是一副大家長的姿態。
劉大爺提著水桶在門口門,幹癟的裡碎碎叨叨的,見著黃單跟陸匪,還是那句話,他們來,一定要來。
似乎當年跟老伴拜堂親的日子,是劉大爺最重要的一個時刻。
陸匪雙手兜,“你跟個瘋子也有的聊?”
黃單說,“大爺知道自己的家住哪兒,生活也能自理,我看他跟一般人差不多。”
陸匪不置可否。
黃單把那雙拖鞋拿到老人面前,“大爺,這鞋……”
劉大爺給他推開,“臭小子,沒看我在門嗎?走開點,別擋著我。”
陸匪說風涼話,“行了季時玉,這老頭子很不待見你,就別杵著了,回吧。”
黃單不走,他拿著拖鞋的手一松,拖鞋就掉在了地上。
那響驚到了劉大爺,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低頭看看,就把腳拿出來,往拖鞋裡面一放,樂呵呵的說,“剛剛好哎。”
“是啊,很合適。”
黃單說,“大爺,你腳上的拖鞋很好看,我也想買,你知道哪兒能買得到嗎?”
劉大爺穿著拖鞋走幾步,嫌棄的踢掉,“這拖鞋的鞋底花紋淺,走路很容易倒,不實用,別買了。”
黃單說,“沒事,我就穿一個夏天。”
劉大爺突兀的說,“樓上。”
黃單知道老人是在回答他前一個問題,他撿起地上的拖鞋,站在男人邊上若有所思。
陸匪闔了闔眼,他覺得自己沒救了,工作的手機關機,行程臨時更改,就為了陪著這小子。
劉大爺不門了,一手拿著扇,一手提著小竹椅出門。
黃單看看門上的那把鑰匙,他喊道,“大爺,你的鑰匙還||在門上,不拔嗎?”
劉大爺呆呆,放下小竹椅回頭拔了鑰匙。
黃單說,“大爺,你以前是不是也有過開關門,卻忘了拔鑰匙的時候?”
劉大爺把鑰匙放進褂子的兜裡,拿幹枯的手拍了拍,他重新提起小竹椅,走到黃單前狠狠的瞪過去,“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真討厭!”
黃單問著男人,“大爺為什麼說我討厭?”
陸匪說,“你本來就很討厭。”
黃單了下臉,“我要去樓上找王志,你呢?”
陸匪拿出手點煙,深吸一口後吐出一團白霧,他一聲不吭的轉上樓。
502的門是開著的,上樓拐個彎就能看到,走道裡沒有堆放一個紙箱子,很幹淨。
黃單愣了愣,他對著男人眼神詢問。
“這是我的意思。”
陸匪的話落,就開了503的門進去,沒把門關上。
黃單去了隔壁王志那兒,他問起昨晚的事,“趙曉到了不小的驚嚇。”
王志給黃單看他剛泡的冒靈,“昨天我冒了,頭疼的要死,店都沒管就早早的躺下了,哪知道會出事,哎,有人來我這兒買東西,跟我提了兩句,我才知道的。”
他一臉擔憂,“我給趙曉打電話,聽的聲音好像沒什麼神。”
黃單說,“男的都會嚇到,更何況一個的。”
王志咂,“我一直把趙曉當哥們,這回才發現只是長的高,臉兇,看著很彪悍,其實膽子小的很。”
黃單說,“藥不喝嗎?該涼了吧?”
王志仰頭咕嚕咕嚕喝完了,他把空杯子放桌上,“不行了,我渾無力,季時玉,你今天要是有時間,能不能幫我看看店?”
黃單說可以,他給男人發了個短信,對方沒回,生氣了。
“王志,這就是趙曉穿的那雙拖鞋。”
趴在桌面上的王志歪著頭看,他的眼睛一睜,一臉吃驚,“臥槽,這不就是去年熱賣的那款嗎?跟上回你穿過的是一個款式。”
黃單說,“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去趙曉家,把客廳的空調開了,將遙控放在的枕頭上,還在平時放鞋的位置放一雙拖鞋。”
王志哼哼,“還能有什麼原因,就是變態。”
黃單說,“拖鞋是男士的。”
王志跟著說,“所以那個人就是男的。”
“可能吧。”
黃單問道,“王志,三樓的劉大爺劉大娘來過你這兒嗎?”
王志說,“好像沒有吧。”
黃單換了個話題,“那你這裡還有這款鞋嗎?”
王志說沒了,“去年賣的好,幾乎是進多賣多,最後一次進的貨剩下了一點點,也都打折賣了。”
黃單哦了聲,不再多言。
王志也沒有說話,似乎是睡著了。
黃單知道王志沒睡,因為呼吸聲不對,他沒有做什麼,只是在電腦前接待買家。
陸匪的忍耐在中午到達極限。
黃單被走,臨走前還喊了趴在桌上的王志。
王志沒抬頭,迷迷糊糊的擺擺手,“哥們,上午謝謝了啊,下回請你吃飯。”
黃單繞過拐角,腳步停在原地,他探出頭看,發現王志還趴在那裡,手在桌面上寫寫畫畫的,看不出寫的什麼。
砰地一聲,陸匪關了門過來。
黃單回脖子,輕手輕腳的跟他一起下樓。
接下來的兩天,陸匪住在黃單那裡,倆人沒做到最後,疼痛神經過於敏很要命,常人是不會懂的。
鄰居們和和睦睦,一切都風平浪靜。
黃單看到趙曉提著袋子去看周春蓮,是一套汽車玩,給小孩子的禮。
兩個小時的收留,趙曉對周春蓮的態度有所改觀,在對方的屋裡待了足足有十分鐘才出來。
黃單特地沒進屋,在走道裡等,“這兩天沒有什麼事吧?”
趙曉不答反問,“要是有,我還能站在這裡?”
黃單善意的說,“你一個孩子住很不安全,找個朋友合租會好一些。”
趙曉眉眼間的冷淡褪去些許,“我不喜歡跟別人合租。”
黃單的聲音放輕,“趙曉,有個事我沒跟別人說,你穿的那雙拖鞋,我也有,只是不同。”
趙曉的臉劇變,“你……你也有?”
黃單點頭,“對的。”
趙曉深呼吸,“那你打算怎麼辦?”
黃單說,“不知道。”
趙曉垂著頭,時不時的抿,不知道在想什麼。
黃單問道,“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趙曉不說話。
黃單又說,“我懷疑是人幹的,如果是小……”
趙曉突然打斷,語氣篤定,“不是小,季時玉,不是小。”
黃單說,“那你覺得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嚇唬我們?”
趙曉又不說話了。
黃單做出一副言又止的模樣,“趙曉,還有個事,我說了你別害怕。”
趙曉第二次打斷他,“別說!”
“我看的出來,你跟鄰居們都走的很近,是有意為之,其實你跟我是同一種人,本就不喜歡跟他們接。”
“至於你那麼做是什麼目的,你心裡清楚,季時玉,奉勸你一句,別給自己惹麻煩。”
黃單說,“趙曉,我認為我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我們應該是朋友。”
趙曉什麼也沒說,就開了門進去。
晚上黃單去了陸匪的家,房子裡的一桌一椅都上了年紀,彌漫的陳舊氣息比原主外婆那套還要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