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跟著許雪出來的僕婦連忙回答道:「爺,這是夫人吩咐送回寧遠伯府的許家小姐。」
睿一聽是繼夫人家的事,就有心不想理會了,卻不想許雪看到他就跟見了救星一樣,使勁地掙了按住的僕從,哭得淚眼朦朧,可憐楚楚地朝睿撲過來。
「爺!救救我!」
睿驚得後退了幾步,不解地問道:「救你?你不是被繼夫人送回家嗎?難道是犯了什麼事?」
許雪一聽被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難道還能說自己不想回寧遠伯府,想留在相府來勾搭你麼?
旁邊的僕婦連忙對睿告罪,直接揭了許雪的臉皮:「是許小姐沒有馬車回不了家,夫人說借馬車送回去,許小姐不肯,想留下來,夫人不同意便派小的們強送許小姐回去……」
睿頓時瞭然,許雪聽了僕婦的話卻愧得臉都快紅得滴了,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僕婦居然這麼利索,把真實原因說出來了,讓想找個借口來掩飾一下都來不及。
「公子……不是、不是這樣的……」只得掩面而泣地解釋,低垂著頭,出自己雪白纖細的脖頸、纖弱裊娜的姿,想讓睿心憐惜。
可惜睿是個不解風的,他對自己繼母的事向來避之不及的,哪裏肯和娘家的人扯上關係?
因此只對僕從們道:「那你們就聽繼夫人的,送這位許小姐回去吧。」
說完后便完全不管許雪在後的哭求,頭也不回地回府了。
許雪便只能哭哭啼啼地被送回了寧遠伯府。
先一步回去的寧遠伯夫人見自己的孫形容狼狽地被人送回來,驚愕地問:「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怎麼也得想辦法留在相府嗎?」
許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今晚可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偏偏還被想勾搭的對象公子看到這樣不堪的一幕,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會兒被祖母一問,更是滿腹心酸:「孫、孫想了,可、可是三姑姑完全不理會,是要把我送回來……」
不管寧遠伯府的人怎麼希破滅了,對許時初破口大罵,恨意更深,反正許時初這邊卻是神清氣爽的。
因為之前管事的雅清已經出嫁,府中雖然有長青指派管理家事的忠心嬤嬤,但有些事卻還是要主人來決定的,因此忙碌的婚宴過後,許時初不得不忙一會兒。
睿送完客人回到客廳,許時初看見他,想起自己那個想勾搭他的糟心侄,為了自己以後能在相府里待得安寧些,便提醒他道:
「我有個侄兒看上了你的份地位,想要為你的妻子,這次沒能藉著我的理由留在相府算計你,很可能會想其他辦法,你自己在外的時候注意些,被算計功了的話可別怪在我頭上,我現在已經提醒你了。
還有,我跟寧遠伯府的關係不好,要是打著我的名頭接近你,你不要上當,否則要是出了事,我是不認的,要是你遷怒在我上,我也會毫不留地回擊你,別說我沒有事先說明。」
睿聽了的話,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繼母居然就這麼開誠佈公地跟自己說了,毫不給娘家留臉面,看來說自己與娘家關係不好是真的。
「多謝繼夫人的提醒,我會注意的。」睿沒有拒絕許時初的好意,能被提醒好讓自己有所提防也是好的。
睿為丞相唯一的兒子,親事不知道被多人算計過,因此聽到許時初說娘家也來算計他,心中倒是沒有遷怒的想法,畢竟又沒有參與進去,還對自己「坦白」了。
「夫人!老爺今晚喝得太醉了,如今還在鬧騰著,沒有睡下,似乎還有些發熱了,夫人要不要去請個太醫來看看?」長青的隨從書齊突然急沖沖地找到許時初,一臉擔憂地問道。
許時初聽了,一指旁的睿,說:「老爺的事找你們爺,我忙了這一天也累了要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便扶著丫環的手離開了,沒有一點擔憂的模樣,更別提回去看看長青了。
睿雖然看到繼母對自己父親沒有毫意的模樣有些不舒服,但這點不舒服很快就消失了,沒有意才好,這樣才不會取代自己親生母親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睿不厚道地想道,轉頭看到書齊還眼地看著自己,等自己拿主意呢,便連忙拋開那些想法,吩咐道:「快去找太醫來,我去看看父親。」
等到了長青的臥室,-果然看到他很不安穩地躺在床上,皺著眉閉著眼像是很不舒服地翻來覆去,一個僕從正拿著帕子給他臉。
「父親!父親!」睿喊了幾聲,擔心地看著長青發紅的臉。
長青聽到喊聲,艱難地睜開眼,眼神卻不如平時清醒凌厲,反倒有些茫然,似乎沒有認齣兒子來。
「給父親煮一碗解酒藥來。」睿吩咐下人。
「已經給老爺喝過解酒藥了。」僕從回答道。
「一碗沒用那就再煮一碗!」睿見父親難的模樣,便又吩咐道。
沒用多久,解酒藥就煮好送上來了,睿伺候著父親喝下,過了一會兒,長青才似乎清醒了些,張開眼看到睿,開口道:「睿兒?你怎麼在這?這麼晚了還不會去休息?」
「父親似乎病了,兒子不放心父親,等太醫來看過才行。」睿回答道。
「我沒這麼脆弱。」長青用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說,「只是今天清兒出嫁了,我心不好多喝了些酒。」
「父親,妹妹出嫁是大喜事,妹夫一定會好好待的,您不必擔心。」睿知道自己父親有多疼妹妹的,因此勸道。
「終究是嫁去了別人府上,不在我眼前,我怎麼能不擔心?」長青嘆道,「如今只希那周文存是個好的,能不辜負你妹妹了。」
「我看周文存對妹妹深義重,怎麼會辜負妹妹呢?父親您這是關心則了。」睿道。
長青卻搖了搖頭,只覺得兒子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人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