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覺得有點奇怪， 大伯母進宮裡的時候不是說顧院判隨侍在蕭懷衍左右嗎？怎麼這麼快就出宮了？

更何況， 從行宮回來後， 顧院判和葉醫見好得差不多了， 也都沒有再來給看診了。

薑走了進去， 顧院判站了起來，“薑姑娘，新年如意呀。”

薑福了一禮， 道：“顧太醫，您怎麼過來了？”

顧院判笑著道：“有段日子沒給姑娘請脈了，正巧太后娘娘提及便過來了。”

薑松了一口氣， 便手腕讓顧院判把脈。

秋玉放上帕子，顧院判手指搭了上去， 過了片刻後，他道：“姑娘這些日子子養得不錯，尤為可賀的是姑娘積在心底的鬱氣似乎散了些。”

薑有些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

顧院判道：“這是好事啊。姑娘莫要多思多想， 有些事也莫要悶在心裡，說出來或許會暢快許多。”

薑激於顧院判的好意，“多謝顧太醫。”

顧院判也聽說了新年宴上的事，他本以為這位薑姑娘是要做娘娘的，畢竟在行宮之時，陛下對的在意已不避諱於他們這些心腹了。倒沒想到這位薑姑娘求著陛下賜婚了，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不過……

顧院判搖了搖頭，他把新的方子寫好，“薑姑娘可換這張方子繼續調理。”他又從藥箱中拿出兩個小瓷瓶，“姑娘背後的傷口可塗這個，不會留下疤痕。”

薑再次謝過之後，將顧院判送至門口。

……

顧院判從承恩侯府出來，又馬不停蹄地往皇宮去了。

書房偶爾響起幾聲咳嗽，李福將熱好的藥端了進去，他見到陛下竟然還站在窗戶前，任那凜冽的寒風吹進來。

李福趕把藥放下，走過去把窗戶關上，“陛下，您還病著呢，站在風口上要是加重了病氣可如何是好。”

蕭懷衍臉略有點蒼白，倒跟平常無異。

他目平靜的看向李福，“顧海榮回宮了嗎？”

李福道：“估著時辰應是快了。陛下，您快趁熱把藥喝了吧。”

蕭懷衍朝那碗冒著熱氣的藥看了一眼，淡淡地：“先擱著。”

李福心道，又是擱著，等過一會冷了又不能喝了。

想勸陛下喝藥也是一樁難事。

好在不多時，忠進來通報，顧太醫求見。

蕭懷衍轉過，道：“宣。”

顧太醫進殿便躬拱手一禮，“臣，拜見陛下。”

蕭懷衍坐於座，道：“免禮。如何了？”

顧太醫道：“回稟陛下，薑家三姑娘裡沒有疾，子雖弱但好好養著能夠養好。”

蕭懷衍皺了皺眉，沒有疾？那麼夢裡面咳是怎麼回事？

蕭懷衍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問道：“朕記得，你在行宮時傳回來的脈案上，有寫憂思過重，這是怎麼回事？”

蕭懷衍念出那四個字時，有種極濃地厭憎緒。

顧太醫猶豫一下，他道：“這，薑姑娘確實心思有些重，許是多思多慮了。尤其不安和惶恐會加劇這種憂思，若是這些思緒累積過多，容易積鬱疾，對於子來說，容易傷壽。”

“容易傷壽？”蕭懷衍雙眸又冷又沉。

顧太醫點頭道：“這病是積多，慢慢累積的，最後垮子。不過陛下請放心，臣給薑姑娘把了脈，心中的鬱氣散了些，想來往後再多開解開解，心暢快愉悅了，那鬱氣便能漸漸全散去。”

只不過顧太醫說完，蕭懷衍的臉並沒有好轉。

蕭懷衍抬手，讓顧太醫先退下。

李福見陛下沉著臉，他不敢多言，默默地將那碗涼了的藥又端了下去，準備再去熬新的一碗。

蕭懷衍撐著額頭閉上眼，夢裡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承寵時的怯、邀寵時的迎合、相時的懼怕和委屈。

原來一直都在怕他。

蕭懷衍額頭上的青筋突顯，那雙淚眼在他眼前劃過，他的頭一陣陣的痛。

……

正月初四，鎮國公府的馬車停在了承恩侯府的門前。

鎮國公世子和薛姑娘帶上新年賀禮，登門拜訪。

如今京城中人都知道鎮國公府要和承恩侯府聯姻了，新年期間走起來太正常了。

薛寧珠被帶去了薑的院子，而薛靖霖則被領到了前院薑青軒那裡。

薛寧珠親親熱熱的挽住薑的手，“薑姐姐要不了多久你就是我們家的人啦，到時候我可以天天找你玩兒。真是太好了。薑姐姐真希你早些嫁過來。”

薛寧珠直白的話，讓薑臉上一臊，最迫切的危機解決了後，有點不知道怎麼來面對接下來的婚事。

和薛世子之間，對薛世子的激之難以言表。想到要嫁去鎮國公府，與世子為夫妻，有些不知道怎麼做。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他的妻子。

坐在一旁的薑容，看著薛寧珠纏著阿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不想阿姐那麼早嫁出去，也想多跟阿姐待在一起。

薑將一塊梅花糕遞到薑容手裡，見有心事，輕聲問道：“阿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