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衍猛地回過神，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人。

瑩白的小臉上沾了些灰塵，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帶著驚懼之。

他出手了那張臉。

是溫熱的。

是有呼吸的。

“棠棠。”蕭懷衍的聲音乾嘶啞， “是你。”

薑張地咽了咽口水。

是又如何！

覺得這個夢怪異極了，不敢發出聲音，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在夢裡有人喚你的名字， 不要答應。

蕭懷衍閉上眼睛又睜開，眼前的人沒有消失。

蕭懷衍幾息之後才將洶湧地緒穩住，克制著自己俯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隨即便把那小的子抱了起來。

……

留在原地的眾人，看到他們的陛下從暗的林子裡走出來，在火把照亮的火中，看到他懷裡抱著一個人。

當幾位隨侍和近臣看清了那張臉他們的神皆為一震。

雖然陛下認定摔落懸崖的那首不是薑姑娘，可其實他們心裡多半覺得薑姑娘許是已遭遇不測了。刑審了那麼多黨，都不知道被藏在哪裡，本就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而那朱墨倒是知道，卻說出薑姑娘被灌下了毒藥拋荒野，直到他扛不住重刑之下才艱難地說出了‘有園’裡可能有條道，但只有‘有園’的主人知道。

可‘有園’的主人薛靖霖已服毒自盡，沒有人知道道在哪裡，通向何。

陛下派人將‘有園’掀開一寸寸的找，雖找到了道卻被封死，若強行用火藥炸開，裡面的通道也會隨之崩塌。

他們帶著人，將山上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遍都沒有任何線索。

他們想著薑姑娘那麼一個弱子，很可能真的香消玉殞了。

陛下不眠不休將‘有園’附近的山林圈了幾，親自帶著人找，並把一些黨逆賊帶上讓他們一一來確認。

這次所圈的地方，竟意外的和薑姑娘所乘坐的那輛馬車墜崖的崖底重合了。

他們本以為希渺茫，可怎麼也想不到在夜之際，陛下突然看著一發呆，然後朝著那邊走過去。

竟然從那林之中抱出了一個子。

若不是親眼所見，簡直要懷疑是不是陛下的執念生出的林中鬼魅。

……

薑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面的馬蹄聲，看著對面坐著的人，還有手中那一盞熱茶。

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做夢。

是真的走出了那個黑暗的道。

而又被蕭懷衍給救了。

薑垂眸看著手中的茶，的指尖地扣茶盞，忽視之前昏暗之中額頭上殘留的溫度。

這時余察覺到有一道影朝傾斜過來，反地扭頭避開。

可此時本就虛弱，縱使有心躲，卻也沒能躲開一輕之過的臉。

薑抬眼看去，只見蕭懷衍懸著的手上拿著一塊帕子，看起來像是要給拭。

他那眼神有些奇怪，讓薑莫名的心慌。

薑想到自己此時狼狽不堪，裳和臉上肯定蹭著泥汙。

薑側過垂下頭，“臣、臣失儀，還陛下恕罪。”

蕭懷衍看依然在怕他，躲他。

可心裡卻慶幸著還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能夠看著。

“你沒有失儀。”蕭懷衍忍住心中所想，按捺住那份急切。

他把手裡的帕子放到薑的手邊，便靠著車壁閉上眼睛。

馬車之中有茶香、有上的獨有的淡香，他那跟被刀片攪一樣的頭疼，似乎慢慢地靜了下來。

薑覺到迫人的視線消失了，蕭懷衍沒有再說話。

薑地瞧了一眼，蕭懷衍好像睡著了。

看著手邊那乾淨的帕子，猶豫了許久，將其挪到手中，背對著蕭懷衍用帕子了臉。

隻隨意兩下，便看到帕子上染的灰。

薑皺了皺眉，把那帕子塞到袖子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一旦離的危險的地方，人松懈了下來，睡意也侵襲而來。

薑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

薑睡的並不安穩，睜開眼，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剛想一，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地握住。

看過去，蕭懷衍還閉著眼睛，卻不知何時抓著的手腕。

薑想將自己的手出來，試了幾次都沒功，反而將一個空茶盞掃到了毯子上。

聲音不大，沒有把蕭懷衍驚醒，反而驚著一直守在外頭的忠。

忠趕忙開車簾，以為裡頭有吩咐。

結果一看，是薑姑娘醒了。

忠見薑姑娘的作以為想要下馬車，便低聲音道：“姑娘，您再等等。陛下為了找您幾天幾夜都沒有合眼了，您讓他多睡一會。”

忠說完便了出去。

薑沉默地看著被握住的手腕。

在被強行換下裳時，想過自己會死。可當時薛世子沒讓死，後來薛世子來過一次，說了一些話，便讓侍給灌下一碗藥。

在那一瞬間腦中閃過前世和今生許多人許多事，也想到了蕭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