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醫想也不想的走過去,把那碗藥塞到薑姑娘的手中,托付道:“有勞薑姑娘了。”
宋太醫可不敢再勸陛下喝藥,陛下當年在雲州了再嚴重的傷, 都能忍著一聲不吭。可一旦要他喝藥, 卻很難勸。
宋太醫把燙手山芋出去後, 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薑看著冒著熱氣的藥, 知道蕭懷衍不喝藥, 前世時為了勸他喝藥沒答應他的要求。
“陛下, 您的事關江山社稷百姓蒼生, 還您惜。”薑低聲說著將藥遞了過去。
蕭懷衍見薑說話斟字酌句, 他就是想親近, 想要給他喂藥,那又會要躲著了他了。
蕭懷衍舒淡笑,語氣溫和應道:“好。”
薑本以為他會提出什麼, 像上一回給他上藥一般提出條件,沒想到他會這麼利落的說好。
薑抬眸剛好看到了那抹淺笑,抿著移開眼, 將藥放到他出的手上。
蕭懷衍平靜地喝了一口,他皺了皺眉, 道:“朕有些想念在太后宮裡吃到你做的桂花糕了。”
薑知他是在嫌藥苦,道:“良藥苦口,陛下趁熱喝吧。”
蕭懷衍沒說什麼把一碗藥喝完了。
他道:“倒也不算苦。”
“朕時曾因風寒喝了藥,卻腹痛如絞, 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往後便不怎麼喝藥了。”
語氣雲淡風輕,像是隨口一說。
薑把空碗接到手裡時,聽到蕭懷衍的話,怔了怔。
這就是他一向不喝藥的原因嗎?前世為他侍疾的時候,看他那麼不肯喝藥,問過一句陛下是怕苦嗎?當時見蕭懷衍眉眼一冷,便不敢再說話了。
這是第一次聽到他提到時的事。
瑾妃娘娘過世以後,蕭懷衍才六七歲,他那時候在宮中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薑不知道自己此時能說什麼,該說什麼。
這樣的蕭懷衍,讓覺得陌生,讓心慌。
蕭懷衍的目一直都未離開薑,前世他病了,會擔憂著急,會親近自己。
而今,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說話沒有半分僭越。
蕭懷衍心中苦笑,他道:“你晚上還做噩夢嗎?”
薑下意識地搖頭。隨即又想到,他怎麼會知道?
蕭懷衍看神,便猜到所想,解釋道:“那日在接你回來的馬車上,你有被驚夢的跡象。”
他後來才知道是從那漆黑的道裡走出一條生路,本就膽子小,在那時得多害怕。
蕭懷衍從手上拿下一串佛珠,他拉過薑的手把佛珠放到手上,“這佛珠曾在高僧那裡沾染過佛香,你戴著能安神。”
薑推拒了,“陛下病著,更需要驅邪安神之。臣謝過陛下。”
那串佛珠又被推到了蕭懷衍手裡。
蕭懷衍有些無奈,不許他喊小名,不要他的東西。
薑福一禮,“陛下好好休息,臣先告退了。”
“棠……”蕭懷衍頓了頓,“你明日……”
他的話還是沒說完,轉而道:“罷了,你回去吧。”
薑了睫,再福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一走出去,屋裡便傳來一陣陣急促地咳嗽聲。
薑邁開地腳步有些沉,終是一步步的離開。
直到什麼都聽不到。
……
蕭懷衍咳嗽漸漸平息,忠將茶水遞上。
蕭懷衍閉目靠在床頭,他回想著薑剛剛說的每一句話,每個神態。
不知怎地,有句話讓他琢磨了一下。
說他不缺人送藥。
蕭懷衍出聲問道:“今日有誰往這院子裡送過東西?”
忠一驚,心道陛下是怎麼知道的?
他誠惶誠恐道:“回陛下。是孫知府家的兒過來給您送秋梨膏和潤肺湯。不過們剛到院門口便被奴才打發走了。”
忠看到知府家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便知道們什麼心思,可聖豈是那麼好見的?
蕭懷衍臉有些冷,“這個孫有昌還真是拎不清。”
忠心道,這孫知府估著得挨訓斥了。
……
第二日清晨薑睡得迷迷糊糊,翻了個,覺手上被什麼東西硌到了。
薑睜開眼,發現是一串佛珠。
疑地將佛珠拿在手裡,喚道:“秋玉。”
秋玉很快走了進來。
薑問道:“這是哪裡來的?”昨晚秋玉守的夜,枕邊多了一串佛珠,秋玉應該清除。若是秋玉不知道,那蕭懷衍又半夜過來了?
秋玉道:“姑娘昨晚您睡後不久,忠公公便將這串佛珠送過來了。說是能安神驅邪,您連著都被噩夢驚醒,奴婢就自作主張放在您的枕邊。說來也奇了,這一夜您睡得很安穩。”
薑若有所思。
這串佛珠便是昨日拒絕蕭懷衍送的那一串。
薑起來洗漱換了一春衫,喝著秋玉端過來的粥。
秋玉幫薑沏好了茶,見姑娘一直看著窗外,也跟著看過去,只見幾隻麻雀在樹梢跳來跳去吵吵鬧鬧。道:“姑娘等會要出去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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