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道自己陷了夢境裡。

行走在皇宮之中，可覺得這回的夢跟以往很不一樣。

不是所悉的前世。

皇宮空的，走了許久都未見到一個宮人。

很安靜，連鳥蟲鳴都聽不到。

到飄著白的縞素，整個宮殿像是失去了彩一樣，灰蒙蒙的。

看到了曾經住過的衡蕪殿。

薑像被什麼牽引往裡面走了進去。

踏進衡蕪殿，看到第一抹彩。

是一隻彩的蝴蝶風箏，被掛在樹梢之上。

越往裡面走，風箏越來越多，各式各樣的風箏，被放在草叢裡，地上、桌上，院子裡幾乎都快擺滿了。

在這些風箏的盡頭，一道影背對著坐在案前，看起來似在作畫。

那人一素白，那一隻隻的風箏都出自他手。

忽然吹起了一陣風，一串鈴鐺聲響了起來。

那道影轉過來，竟然是蕭懷衍。

他還是那張俊的臉，可看起來卻翳冷漠，不似以前那副溫潤君子做派。

原本濃墨一般的青，兩鬢間霜白一片。

薑僵直著，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像是沒有發覺一樣，看向了鈴鐺聲響起的地方。

薑順著他的目，看到了那隻金鑲玉鈴鐺。

蕭懷衍自嘲地輕笑了一聲，聲音低啞：“不是你啊。”　

薑哽咽的難，想要朝蕭懷衍走過去，卻發現自己怎麼都不了。

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再次陷了黑暗之中。

……

聚攏在烏雲裡轟隆隆的悶雷響了一陣，幾道劃如遊龍蛇舞的閃電劃破長空，醞釀已久的大雨傾盆而下，劈裡啪啦地敲打著窗。

薑悠悠地睜開了眼睛，緩緩地坐起來，了臉上殘留的淚痕。

薑披了以及薄衫從下床，此時雨勢已小。

這場陣雨，讓天氣涼爽了一些。

薑推開支摘窗，聞著那帶著水氣芳草的空氣。

看著被雨水打落的花草，思緒放空。

這時一道影闖了的眼簾。

薑一怔，還未回過神，那道影便直接走了進來了。

蕭懷衍穿玄常服，被雨淋了大半個肩膀。

他目有些沉的朝向坐在窗前子走過去，見臉上帶著一茫然失措。

蕭懷衍緩了一下臉上的神，他問道：“去哪裡了？”

薑抬眼看著他，抿著道：“陛下不是知道了嗎？”

要不然他也不會過來。

蕭懷衍出手把薑抱了起來，讓坐到他膝上，薑的手虛搭在他的肩膀上。

看著那淋的地方，垂下眼眸。

蕭懷衍低頭看著，抬起的下，俯親了上去。

薑覺得蕭懷衍親起人來最是磨人，著氣，有些發麻，急急地摁住他的手。

蕭懷衍眼眸一暗，他扯松自己的領，這才氣順一點。

蕭懷衍語氣溫和道：“今日平南王過來求朕，希朕給淑儀郡主賜門婚事，朕看那新科狀元倒合適，棠棠你覺得呢？”

薑心道，他果然是知道了沈謙修在千霜寺裡說的話。

薑歎息一聲，無奈道：“陛下還是別點鴛鴦譜了。”　

蕭懷衍道：“你舍不得？”

薑見他眉心都擰了起來，不知為何卻沒有以往那般懼怕了。

薑了自己的手指尖，睫輕輕聲道：“那陛下舍得沈家的姑娘了？”

蕭懷衍表有點古怪，他頭一回聽到薑會這麼來問他。

他捉住那皓白的手腕，把那乎的手握在自己掌中，他道：“哪來的沈家姑娘？”

薑抬眸看向他，“陛下難道就沒想過把皇后之位給沈家姑娘嗎？沈家閣老，沈家的兒更適合皇后之位。”

蕭懷衍定定地看著，道：“朕從未想過。朕的皇后之位是留給自己屬意的人。”

102. 第一百零二章 陛下您能答應嗎？

薑本就杏眼生的好， 盈盈一汪水，隻這麼看著便讓人心生憐意。

此刻檀紅的豔，眼尾泛紅， 中著意。

上的那甜香一直往蕭懷衍鼻息中鑽。

蕭懷衍見用這副模樣瞅著他，他的眼眸暗了暗。

蕭懷衍的手指纏起的一縷發，“朕屬意的人，你最清楚不過。為何還覺得朕會將皇后之位給沈家？”

薑被他看著別開眼， 心中猶豫了一會， 還是問了出來， “陛下不想彌補沈家嗎？”

蕭懷衍微微挑眉， 薄出一抹淺笑。能這麼問出來是個好現象。

蕭懷衍本就不打算瞞， 他道：“看來你是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了。先帝曾給朕定了沈家的姑娘， 當時的沈昌恆也還未閣。可晉王和齊王仍然都不願見到朕和沈家結親。那位沈家大姑娘在一次外出訪友的途中遭遇了不幸， 為了保全家族和朕的名聲自盡了。

沈家下了此事， 對外聲稱得了急癥病故了。朕對此事有愧， 厚待沈家，用朕的人在為沈家閣鋪路。沈家對朕的暗中支持是他們必須要押注，當初先帝的賜婚讓他們不得不站隊。若是其他人登上大位， 沈家也落不得好下場。沈家押對了，朕自然會給他們青雲之路，又何須用皇后之位作為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