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修眸一變,厲聲道:“阿薇跟此時有關?”
何秀嫻有些為難,吶吶道:“跟阿薇沒有直接關系,沒有參與。是、是我發現阿薇有讓丫鬟去慫恿小廝下水找人……當時況急,想著能救人上來便行……或許是我多想了。”
沈謙修沉下了臉,他打發何秀嫻回去,便直接去找了沈閣老。
沈閣老聽了後,不住地搖頭,對這個兒又怒又失。
“謙修,你怎麼想?”
沈謙修:“父親,沈家現在經不起任何猜忌了。阿薇不能再呆在京城了。”
沈閣老眼中出疲態,“如今不知陛下是準備讓沈家丁憂還是奪。若是丁憂的話,你也將被耽擱。”
沈謙修道:“陛下正是用人之際,兒子認為陛下會奪。但沈家要做純臣。”
沈閣老看著眼前的兒子多有些安。
他看著深沉的夜,果斷地道:“派人連夜將阿薇送出京,此後不能讓再回來了。你母親那邊暫且先瞞著。”
沈謙修應下。
他走出屋子,再抬頭看夜空,此時煙花早已消散了。
……
站在城樓上的薑,看著煙花落幕,緩緩從蕭懷衍的懷中抬起頭,神鄭重。
一樁樁的事,給予了勇氣。
對蕭懷衍問道:“陛下,你能再許我一個願嗎?”
第116章 婚後10
蕭懷衍撘在薑腰側的手微微一頓。
他聽到許願二字,便開始覺得頭疼。
蕭懷衍結上下,他看著薑那雙泛著盈盈水的眼眸,聲音沉沉:“什麼願?”
薑抬頭看著燈火下的蕭懷衍,他眼神幽深,就像是湖水像要將卷進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察覺到他好似有一張。
薑腦海中他的步步試探一一閃過,他的轉變也歷歷在目。
不轉眼地定定地凝視著蕭懷衍,有太多疑和不解。
想,這一回是不是該到邁開這一步。
薑輕啟紅,聲音和:“我想問陛下幾個問題,陛下能如實告訴我嗎?”
蕭懷衍似有所,目灼灼,聲音低啞:“你問。”
薑眼神複雜,抿了抿,“陛下還記得我們曾在千霜寺下棋嗎?”
蕭懷衍聽提到千霜寺,深深地看著,“記得。”
薑一旦開了頭,便不再顧慮了。
“都說千霜寺的祈福樹很靈驗,在跟陛下下棋之前,我曾去了祈福樹下許願。”
蕭懷衍忍不住問:“那你的願實現了嗎?”
薑低聲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實現了。”
蕭懷衍沉默了一會,語氣有些急:“怎麼會不知?”他記得那紅綢上寫著平安順遂,覓得佳婿。在心裡,他所做的這些還是未能讓甘願嗎?
薑隻淺淺地笑了笑,未回答。
薑繼續問道:“陛下在千霜寺找玄明大師治療頭疾的時,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佛塔裡金舍利的傳說?”
蕭懷衍向來沉穩的臉上,漸漸出現了一裂痕,僵住。
薑扯了扯蕭懷衍的袖擺,“陛下,回答我。”
蕭懷衍見那雙杏眼浮了一層水霧,他歎息一聲,“說過。”
薑眼睛一眨,一滴淚珠滾落下來,聲音哽咽,“那陛下相信那個傳說嗎?傳說那顆金舍利能使人起死回生,用所求之人的鮮為引,燃其元壽,可求來世。陛下覺得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嗎?”
薑的聲音輕輕,可每個字都敲打在蕭懷衍的心上。
對於蕭懷衍來說,他是非常矛盾。他不願讓薑知道他也想起了前世的記憶,他於有愧有悔。
他擔心知道了會再次疏遠自己。
可當蕭懷衍發現棠棠有意無意會用話來試探他時,便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次薑沒有催促蕭懷衍回答。
“陛下,我相信。因為我曾經歷過一世了。在那一世裡,我不被陛下所喜,是姑母臨終時讓陛下不得不納我為妃。黨造反和邊關告急都是在元熙五年,薑家事東窗事發也是那時。可那時候的薑家不像這一世這麼幸運,薑家獲罪貶為庶人。而我病了,我沒能等到陛下親征回來,便病死了。可我再睜開眼,卻又回到了元熙元年九月。”
“我有時候會疑哪個才是真的?陛下,在那一世裡,我惶惶終日難安,我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可無論我怎麼想逃避,都會跟陛下糾纏的更深……我不安,我猜不陛下的心,我害怕會走上前世的老路,我不敢再像上一世那樣傾盡一切的去喜歡……可這一世不一樣了……姑母沒有病故,薑家的禍事被化解,陛下也不一樣了……”
薑眼中噙著淚水,玄泣,鼻尖通紅,聲音發抖。將自己藏在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蕭懷衍此刻的神亦是從未有過的狼狽,這輕聲細語無疑像是刀子讓他寸心如割。
蕭懷衍抬起僵手臂攬住薑的肩膀,他一字一句,“你的不安和委屈皆源於我,是我的錯,是我有愧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