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夫人是晚上十點多到的醫院。

匆匆趕到病房，打開病房的房門，看到臉慘白的躺在病床上輸的封婷婷，封夫人的心都要碎了。

“婷婷！”

“媽！”

封夫人大步奔房間，抱住封婷婷眼淚嘩嘩地往下掉，“我可憐的婷婷……”

“嗚嗚嗚，媽！”

看到封夫人，封婷婷又委屈上了。

母倆抱頭痛哭。

醫生來病房巡視，見狀趕提醒封夫人，“病人剛做完手，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家屬冷靜一點。”

“手？”

封夫人一愣，“我兒做了什麼手？”

“子宮摘除啊。”

“……”

封夫人懵了。

封婷婷也懵了。

封九辭狂跟醫生使眼，醫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他還以為病人哭這樣是已經知道自己的病了呢。

醫生解釋說，“病人被送來的時候，子宮破裂導致大出，如果不摘除子宮，連命都保不住，你們家屬節哀吧。”

“……”

封夫人不敢置信。

來的路上。

已經接到圈跟好的富太太的“關切”和“問”了。

也看到了關于封婷婷的熱搜。

網上罵得很難聽。

封夫人覺得不會有比這更糟糕的況了，可現在醫生竟然告訴，婷婷的子宮被摘了？

才二十歲啊。

沒有子宮。

喪失了做媽媽的權力，以后還怎麼結婚？

封夫人要崩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病人之前是不是做過好幾次清宮手，導致子宮壁非常非常薄，所以這次激烈的房事才會導致子宮破裂……”

“你放屁！”

醫生話還沒說完，封夫人就罵了起來，“我兒在我邊長大，一向乖巧聽話，連男朋友都沒談過，怎麼可能做過清宮手，還好幾次……你這個害人的庸醫，你摘除了我兒的子宮，毀了一輩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

醫生皺眉道，“當時你兒況危急有命危險，而且當時做手家屬也簽字了的。”

“你忽悠人，我跟爸都在臨江市，誰給簽的字。”

“我簽的。”

封九辭走過來，解釋說，“媽，當時婷婷失過多很嚇人，如果不摘除子宮，就……”

“啪——”

話音未落。

憤怒的封夫人一掌重重甩在封九辭臉上，封九辭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舌尖抵了抵發麻的那邊臉，臉上的笑容一寸寸地褪下來。

“讓你簽字你就簽？你知不知道摘除子宮對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封夫人撕扯著封九辭的領，“你就是看不得婷婷過得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總覺得我偏心婷婷，心里早就對有意見了。剛好現在有個機會能毀了，你就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了。”

“封九辭，你的心怎麼這麼毒！”

“……”

這一瞬間。

封九辭的和靈魂似乎分離了。

他的靈魂從里飄出來，看著因為憤怒而變得面目猙獰的封夫人，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他理解封夫人聽到消息的震驚。

可……

原來他在他媽媽的心里，就是這麼一個嫉妒妹妹到恨不得把推地獄的形象。

多可笑。

知道婷婷出事之后，他第一時間沖到酒店房間，抱著在酒店的走廊里一路狂奔，大冬天生生跑出一汗。

忙前忙后跑著繳費辦手續。

陪著做手。

怕看到熱搜上的新聞，手之后他寸步不離地守著照顧。

出公司的公關部。

不停地發消息，讓公關部的人不惜任何代價撤熱搜，保全婷婷的名聲。

可換來的。

卻是這重重的一掌。

封九辭木偶般任由封夫人搖晃著，主治醫生趕拉住封夫人，“病人家屬，你冷靜點，當時的況……”

“你閉，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封夫人推開醫生，憤怒道，“你等著，我害了我兒一輩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把你連同你們整個醫院都告上法庭，你這個庸醫等著法院的傳票吧。”

“……”

而此時。

封婷婷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手著自己的小腹，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沒有子宮了……那我以后怎麼嫁人啊。”

“我可憐的婷婷。”

母倆再次抱頭痛哭。

醫生覺得封夫人不可理喻，見這會兒聽不進解釋，直接離開了病房。

醫生能走。

封九辭卻不能。

他苦笑一聲，默默坐到陪護椅上，等兩人哭完。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平靜下來。

“走！轉院，這個醫院都是庸醫，我們回江城治療……”

“媽！”

封九辭趕攔住，“婷婷剛做完手，不能顛簸。”

“我不管，這些你去安排，你哥不是買的有飛機嗎，讓飛機過來接我們回家。”封夫人理直氣壯道，“反正婷婷不能住這個禍害人的醫院。”

封九辭試圖講道理，“媽，這里是臨江市，國的一線大城市，這家醫院的口碑也很好……”

“夠了！”

封夫人厲喝一聲打斷他，“這里再好能比得上江城嗎，你就是不想治好你妹妹。”

“我……”

“滾！”

封夫人用力推了他一把，怒道，“滾出去，不幫忙就別在這里惺惺作態。”

“……”

封九辭被推了個踉蹌。

發現現在的封夫人沒道理可講之后，封九辭決定讓自己冷靜一下，“你不怕婷婷折騰出個好歹來，就轉院吧。”

話落。

他大步往外走。

“等一下。”

封九辭腳步一頓。

他轉，桃花眼里帶著明顯的希翼。

封夫人卻冷聲說，“住院也好，轉院也好，都需要錢。我和婷婷現在沒錢，你多點住院費，或者給我轉一筆錢，我自己。錢給我后你該滾哪兒滾哪兒，別再來礙我的眼。”

“……”

封九辭自嘲的笑笑。

他就說嘛。

他媽怎麼可能良心發現，跟他道歉呢。

是他想多了。

他本來沒打算走，想著他媽從江城趕到臨江市奔波了一路，應該還沒吃晚飯，打算去樓下買點吃的上來，可現在……他媽明顯不想看到他了。

封九辭笑了笑。

他轉了二十萬給封夫人，然后……再沒猶豫，大步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