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重重一蹬地面，伴隨著腳下土地整片凹陷，他也如離弦之箭，奔向鬼鍬，一拳轟出。

鬼鍬前踏半步，舉起雙臂，叉格擋於前。

只聽冬的沉悶一聲，他形暴退，雙腳犁過大地，留下兩道狹長平行軌跡。

李昂沒有給他休息機會，再蹬地面，欺上前，扇般的妖魔手掌居高臨下，重重拍向鬼鍬頭顱。

鬼鍬向右側翻，險而又險避開這一拍，同時左向前踹出，借著形下墜之勢，踢在李昂脖頸。

吱呀——

李昂肩膀頓時坍塌下去，他面無表，一抬肩膀，將鬼鍬左夾住，左手化掌為刀，朝前斜掃。

妖魔軀比鬼鍬更魁梧，同理，妖魔的手臂也要比鬼鍬長。

掌風襲來，鬼鍬一擰手臂，雙掌掌心朝下，自裂口中噴出氣流，將自己吹飛至半空，險而又險避開李昂掌刀，

隨後關閉左側掌心，只留一氣流，整個人如鱷魚捕獵一般，向左側劇烈翻轉。

左從李昂肩膀中掙，右借著擺盪之勢，重重踹在李昂額側，靠著極致的控制力，再次拉開距離。

轟隆！

也許是天時已至，也許是飛機炸時噴灑出的煤催化了雲層，天邊積雲之中響起了沉悶雷聲。

「呼...」

李昂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周墨源源不斷地從天地中汲取靈氣，迅速修補著肩膀、額側的坍塌凹陷。

「這是...什麼？」

鬼鍬緩緩站直子，瞇著眼睛，沙啞問道。

他的左被妖魔表的棘刺所貫穿，小裡面還夾著斷裂的墨尖刺。

這些尖刺正在芽作用下，被迅速排出。

武道宗師氣悠長，而鬼鍬與異類融合，生命力更是遠超常人想象——短暫功夫，他那顆被轟爛的眼球，就已經被芽修補了七七八八。

「問得好！」

李昂沉聲道：「這是上古無名修所創的功法，其名為神魔九變。

所謂牛魔大力陷泥沱，虎魔煉骨心若狂，靈鎮海兆吉兇，凰涅槃心不死，猿魔撈月徒空，麒麟躡步憐蒼生，神龍天行通造化，蛇魔吞日焚此生。

神魔九變兩兩呼應，分為四神四魔以及最終的神魔變。

而這僅僅是第一重牛魔變。往後還有八重變化。」

妖魔化軀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無數人聲重疊在一起，加上李昂語氣堅決，竟顯得有那麼幾分說服力。

加羅瞠目結舌，震撼於這功法的雄奇氣概，

盧雨楠表古怪，角囁嚅，

鬼鍬則沉默片刻，突然抬頭道：「這麼磅礴大氣的功法，怎麼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所創，又怎麼可能沒人聽說過。

你在信口胡謅，想為自己恢復氣力、徹底完變化，爭取點時間。」

「哈哈哈。」

被穿謊言的李昂面不改，依舊深沉道：「你不知道是你孤陋寡聞。

我可是史上最年輕的學宮行巡之一，有權知曉東君樓最頂層的機，學習一本世不出的功法合合理。」

「呵。」

鬼鍬搖了搖頭，不再計較，「也罷，吃了你，一切就都知道了。」

他抬起手掌，掌心裂口隨意一吸，召來那柄砍刀。

第二回合，開始。

雙方同時消失於原地，如蠻荒野般對撞在一起。大地在他們腳下崩裂破碎。

加羅睜大眼睛，視線勉強追逐著二人移的殘影，

下意識地朝腰側箭袋一抓，卻抓了個空——所有箭失都完了。

該死！早知道就多帶些箭失了。

「局勢不利。」

旁傳來盧雨楠平靜的聲音，加羅勐地轉頭去，只見前者正舉著個緻的遠鏡，著極遠廝殺的二人。

「鬼鍬傷再重，怎麼說也是武道宗師，他之前吃掉的那些個太皞山、突厥修士，正在肚子里快速消化。補充損耗。而且，鬼鍬的吞天噬地能消耗李昂的墨線，後者則消耗不了前者。

再這麼下去，李昂會輸。」

「...」

加羅抿了抿，出腰側彎刀，奔向前方。

「你要去哪？」

盧雨楠飄行著跟了上來，澹澹道：「你連他們的軌跡都看不清，去了也幫不上忙。」

加羅頭也不回地說道：「總不能什麼也不做。」

「嗯...其實還是能幫上點忙的。」

盧雨楠了額頭，突然說道：「你上還有飾品麼？」

加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飾品，金的銀的都可以。」

「有。你要幹什麼？」

「給我。」

盧雨楠手道：「我來製作箭失。」

加羅聞言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停下腳步，拆開狼首鎧甲——鎧甲連接著皮，只要做出想拆卸的作，就能拆卸下來。

從上摘下耳環、項鏈、戒指、發簪等首飾，遞給盧雨楠。

後者施展熔鐵與鑄鐵，將首飾融化，再撿來周邊散落的一些鋁片（來源於那些自的戰鬥機），打造一金銀錯的箭失。

「等我信號。只有一次機會，瞄準鬼鍬頭頂上方。」

盧雨楠將滾燙髮熱的箭失丟給加羅，頭也不回地飛向前方，聲音依舊平靜，「記得瞄準點，偏了，我和他都會死。」

加羅著盧雨楠遠去的背影，將彎刀回刀鞘，屏息吐氣，調理著氣神。腦海中盤旋著疑緒。

如果說自己竭力幫助李昂，是為了兩國命運，以及心中意。

那盧雨楠又是為了什麼？

轟隆！

天穹中傳來滾滾雷聲，盧雨楠站在雷雲之下，深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

電流在掌心生，於指尖跳躍穿梭，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加強。

越來越多的細雷電，彙集於盧雨楠周，上還穿著的太皞山長袍烈烈飄揚，邊緣已然浮現電造的燒灼痕跡。

鬼鍬抬頭向天空中的異象，單手朝天試圖對盧雨楠發吞天噬地，卻被李昂抓住機會，攥住軀，彈不得。

就是現在。

加羅屏息凝神，鬆開弓弦，金銀箭失掠過長空，穿過草線，來到鬼鍬上空。

轟！

盧雨楠重重揮下雙臂，漫天雷霆凝聚一道，以箭失為引導，朝鬼鍬頭頂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