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景象讓黑西裝們愣在原地，首領率先反應過來，開火擊。

鐺鐺鐺——

鐵磁流一般的質，自發聚集，如同坦克的炸式反應裝甲一般，每當有子彈靠近，便彈起尖刺，將子彈擊飛。

視線里滿是彈頭迸裂的火，李昂下意識地一揮手掌，黑質結鎖鏈，疾而出，瞬間越大半截車廂，釘黑西裝首領的腔。

後者低下頭，神恍忽地看起伏不定、似乎在呼吸的鎖鏈，口中醞釀著半句髒話。

曾！

鎖鏈表面彈出麻麻的尖刺，整鏈條一分為五，分別鑽到黑西裝首領的頭顱四肢。

隨後，向著五個不同方向重重一拉。

嘩啦。

腥氣息充盈車廂，

那五漆黑尖刺余勢不減，掛著殘肢斷臂，直接打碎玻璃，出車窗之外，將碎裂肢在地鐵隧道表面，隨著列車高速行駛，生生碾沫。

「啊啊啊啊！」

不止是普通乘客，所有黑西裝員都被嚇得陷瘋魔，本能地舉起槍支朝著李昂擊。

子彈橫飛，車廂頂部的嵌式燈泡破碎開來，殘餘燈忽明忽暗，照映出疾速穿梭的漆黑鎖鏈。

肢撕裂聲，骨折聲，慘聲，重墜地聲。

待到燈終於穩定下來，車廂中間還站著的，只剩下李昂一人。

鎖鏈狀的黑質，分散攤開，化為蛛網形狀，像是病菌一般，著列車頂部急速蔓延。

它們一路蠶食著金屬部件，沿著列車擴張，

列車頂棚寸寸剝落，狂風涌了進來。

而在地上，水橫流，漫過玻璃渣、彈殼、碎，倖存乘客瑟瑟發抖，收起腳掌遠離泊，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前後車廂的黑西裝員，看到頭頂上方漫過的黑質，聽到靜，遲疑著拉開車門，查看況。

天花板的黑質陡然暴起，出手臂細的長釘，將每一節車廂的黑西裝員，全都自上而下，釘車廂地板——也包括車尾，劫持了列車駕駛員的黑西裝員。

黑西裝們同時殞命，手掌失去力量，槍支墜落在地。

李昂腳步踉蹌，前傾，不得不扶著扶手，避免摔倒。

他和黑質彷彿存在某種冥冥中的聯繫，能「共」黑質的覺。

聽覺，視覺，覺。

紛繁複雜的信息湧腦海，這種憑空多出的錯，讓他覺得大腦像是快炸一樣，雙目充，呼吸急促。

停下！

停下！

他在腦海中無聲吶喊，所有還在蠶食列車金屬的黑質為之一頓，停止進食，

重新聚攏、，流回到初始車廂，緩慢附著在李昂的手背上。

改變，與手背皮融為一。

叮冬。

站在站臺黃線外的乘客，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玩著手機，等著地鐵。

隨後，他們就看見一輛殘破不堪、遍布腥的列車，緩慢減速，停靠在站臺邊。

電子控制的車廂大門齊齊打開，

車廂里的乘客們哭泣尖著涌了出來，帶不明所以的人群，也慌地逃離站臺。

頭昏腦漲的李昂稍稍落後，他搖晃了下腦袋，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一把抄起座位下面的大包小包，跟著人群出車廂，沿著臺階逃出地鐵站。

「計程車！」

他跟著人群來到地表，大喊著截停一輛出租，拉開車門跳進車，在司機的不滿抗議聲中，拿出一疊鈔票丟在副駕駛座位上。

看在那一疊厚厚鈔票的份上，司機咂了咂，不太願地說道：「先生您要去哪？」

李昂下意識地報出酒店名字，伴隨著車輛啟，痛苦地捂住了額頭。

這些黑質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從自己的手背上湧出來？

笛嗚笛嗚——

路上警鈴聲不斷，大量警車向著地鐵站方向駛去，天空中也劃過了直升飛機的探照燈柱。

司機好奇地向著窗外張，裡疑都囔著。

坐在後排的李昂無心聽他說話，自顧自地用手著額頭。

那群黑西裝一開始就打碎了車廂里的監控攝像頭，並且黑質在進食的時候，也破壞了車頭車尾的監控視頻上傳伺服。

東京警方，還會發現自己麼？

恐懼與不安充盈心，窗外街景的絢爛燈火，與紅警燈融合為一。

計程車在酒店門前停下，李昂提著包裹走下車輛，回到房間，將大包小包丟在地上，直奔衛生間。

明黃燈下，自己遭到槍擊的服完整無損，手背皮完好無缺，剛剛發生的一切彷彿就像一場夢一樣。

不，不是夢。

他手靠近洗手池鏡子的金屬鏡框，手指指尖立刻湧出細沙般的纖細鬚，輕輕一刮，便在金屬鏡框上剜下一道狹長痕跡。

細沙轉化為黑，還想再吞噬金屬，

卻被李昂勐地收回手掌，遠離鏡框，只能重新蟄伏起來。

對金屬有著強烈進食慾的未知質麼？

李昂愣了一陣，立刻沖回臥室，打開旅行箱，拿出家裡寄來的針織手套戴上。隨後拿起遙控，打開電視。

NHK電視臺，日島電視臺，朝日電視臺，富士電視臺，全都在播急新聞，

連萬年雷打不、我行我素的東京電視臺，都中斷了原本的食節目，切到了新聞頻道。

「...東京市地下鐵路表參道站遭遇不明分子襲擊...疑似南韓某宗教團狂熱員...目前傷亡人數不明...」

「...現場出現槍支...十條地鐵主幹線現已關閉...」

「...嫌犯曾在犯桉過程中開啟直播...聲稱末日將至...」

連篇累牘的新聞充斥電視，沒過多久，一通通電話就打到了李昂的手機上。

父母，朋友，公司上級，乃至這幾天認識的阿部鷹野。

李昂一一回復，表示自己安然無恙，打完電話后，他坐在床尾愣了一會兒，然後勐地想起自己預定好的機票。

果然，收到了機票延期，且延期時間未知的簡訊。

再想要訂其他日期的機票，也全都顯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