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陸枕在眾人面前出丑還不夠,這位傳說中京師城的第二君子還要折辱他。
比如。
“不如我們賭個彩頭吧?”李斯水突然看向蘇邀月。
小娘子的一只耳墜子賞給了那個彈琴,現在,的耳朵上只剩下一只耳墜子了。
雖然只有一只,但那明艷的紅和純凈度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李斯水家里有錢,當然不會貪圖這麼一只小小的耳墜子,他就是要讓陸枕難堪罷了。
“我覺得這位娘子的耳墜子不錯。”李斯水指向蘇邀月的耳墜子。
蘇邀月蹙眉,表無辜又好奇,“你一個男人怎麼還喜歡戴人的耳墜子?”說完,仰頭看向陸枕,“公子,你的這個朋友好奇怪啊,他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呀?”
小娘子語氣俏俏的,仿佛真的對此十分有疑問。
周圍眾人紛紛大笑起來,李斯水的面變得極其難看。
他懷疑這個人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他是公子的朋友,他要的話,我還能不給嗎?”蘇邀月隨手將那只耳墜子取下,拋給李斯水。
李斯水用力攥這只耳墜子,然后想到等一下陸枕即將出的丑,深吸一口氣,隨手將其拋到不遠的那棵樹上。
那是一棵不知名的樹,春日里,它鮮的枝椏上開出許多小絨花一樣的東西,那只紅的耳墜子掩印在白的絨花之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陸大人,我們就看誰能將那只耳墜子下來吧。”
樹大,那耳墜子小小一點,就算是站在樹下都嫌看不清楚,更何況兩人還與那樹距離那麼遠。
“古有百步穿楊,今有百步耳墜,我們今日也算一樁雅事。”
這位李斯水男子看起來非常自信,仿佛篤定自己一定能將那只耳墜子下來。
開玩笑,自從知道這位陸大狀元的騎巨差無比之后,李斯水就著重在騎下面下了很大的功夫。所謂專挑別人短打,這就是李斯水給自己找回面子的方法。
只要他用自己的長努力打擊陸枕的短,那麼他就一定能讓陸枕面掃地。
“好啊。”男人微微笑著頷首,然后隨手拿過桌子上的弓箭,指腹挲過上面綁縛著的麻繩,眼神微暗。
李斯水已經開始了,他手持弓箭,朝那耳墜子一箭去。
短箭過枝,搖晃出一層又一層輕盈的絨花。
沒中。
李斯水略有懊惱,可他不怕。
按照陸枕的技,這短箭估計連樹枝都挨不上吧?
他可是清楚記得那個時候在春日宴上,他的短箭大部分都掉在了地上。
陸枕正在調試手里的弓箭,他作不急不緩,時不時勾一下結的麻繩。
“陸大人現在認輸的話還來得及。”李斯水盯著陸枕,眼中惡意明顯。
陸枕突然抬起弓箭。
他穿長袍,寬袖舒展開來,漂亮的手掌握住長弓,另外一只手搭著箭。別說他的技怎麼樣,就是這副姿容,已經讓在場的們為之傾倒。
“哇,真好看。”
“是呀,好想變他手里的箭……”
弓箭被抬起,陸枕用指腹調整角度。
天說暗就暗,原本還帶著亮的天幕現在已經被罩上一層朦朧的暗。
四周已然點上燈火,在眾人期待的視線中,男人松手,手里的短箭飛出去三米后掉在了地上。
眾人:……
蘇邀月:……
就知道!好丟臉啊!
李斯水角的笑完全忍不住啊。
“陸大人,您這招遁地箭使得真好啊。”
陸枕心態極好,一點都要沒有到影響,只是道:“我想起來昨日積攢的公務還沒辦。”
李斯水可不會輕易讓陸枕離開,“陸大人,這還沒分出勝負呢。”
“可是我的公務……”男人垂下眼睫,
李斯水急道:“只要你贏了,你的公務我替你置了。”
李斯水跟陸枕同在翰林院,雖然兩人之間是同僚,但沒有什麼集。畢竟永寧公府跟的是太子,而李斯水跟的是三皇子。
“那好吧。”陸枕嘆息一聲。
李斯水卻本就不覺得陸枕會贏。
他重新搭弓箭,短箭再次飛向高,眼看就要中那只耳墜子,不想突然從旁橫出一支短箭,不止將李斯水的那支箭打偏了,還準地穿過那只耳墜子。
短箭與耳墜子一齊被扎到地上。
李斯水的短箭斷裂于地,凄凄慘慘戚戚。
李斯水:……
“我那些公務今日必須要完,勞煩李大人去一趟翰林院了。”陸枕懶洋洋道。
李斯水:……
陸枕將手里的弓箭遞給那老板,然后走過去把那只紅寶石耳墜子撿起來。
這耳墜子被搞得這麼臟,蘇邀月早就不想要了。
隨手拋給了旁邊站在跳胡族舞蹈的子。
“哐當”一聲,耳墜子落銅盤之中,那子一頓,繼而更加賣力地跳起了舞蹈來,仿佛在諷刺李斯水的失敗。
陸枕帶著蘇邀月往前走,李斯水低著頭站在原地,突然,他抬頭,盯著陸枕的背影道:“難道你一直在藏拙嗎?若是一直藏拙,那為什麼今日不藏了?”
說實話,蘇邀月剛才有被陸枕帥到。
一直以為他在武學方面是個廢,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
陸枕沒有搭理李斯水,牽著蘇邀月的手徑直往前走。
【沒錯,真男人從不回頭!】
陸枕:……
.
“公子什麼時候學的騎?”回去的馬車上,蘇邀月沒忍住,問出了口。
陸枕正在替蘇邀月夾核桃,他淡定道:“從小就學。”
“因此你是在藏拙?”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從小就聰明。”
蘇邀月:……
蘇邀月把手里吃了一半的核桃送到陸枕面前,“公子,補補腦子吧。”
陸枕推拒,“月兒比我更需要這個。”
蘇邀月:……
“剛才那個是今年的探花?聽說探花郎都長得好看。”
那李斯水是不錯了,畢竟是傳說中的京師城第二君子,雖然比不上陸枕吧,但也勉強能算得上是們的第二夢中人了。
陸枕手里的核桃被夾稀碎。
“月兒覺得他不錯?”
“是不錯。”起碼長相是喜歡的白凈書生臉,格嘛……倒胃口。
馬車行到永寧公府,長泉正在角門接應,陸枕突然下了馬車,跟長泉叮囑了什麼,長泉頷首,騎馬去了。
長泉去的是翰林院,那位李斯水還沒過來上班。
長泉恭謹道:“諸位,我們家公子說辛苦諸位忙碌一日,剩下的事他會全部接替,諸位可以回家休息了。”
眾人:???
有便宜不占是白癡。
大家趕收拾東西下班,然后等李斯水來翰林院的時候就看到長泉一個人笑瞇瞇地站在那里,指了指陸枕那個堆山的書案道:“李大人,請。”
李斯水:!!!
.
兩人回到永寧公府后,天已晚,那邊永寧公聽到消息,將陸枕喊去了書房。
陸枕跟永寧公的關系算不上親,兩人之間的有效流幾乎為零。
這可能就是封建大家長的普遍教育方式吧。
“聽說你今日在街上跟李斯水和張崇山起了爭執?”
陸枕道:“只是玩鬧。”
“玩鬧?”永寧公氣得一拍桌子,“你知道李斯水和張崇山是三皇子的人嗎?你知道三皇子此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狠毒辣,睚眥必報。
今日陸枕在街上得罪李斯水和張崇山,明日三皇子就能過來整治永寧公府。
陸枕看著永寧公,臉上表沒有任何變化。
“算了,你下去吧。”永寧公突然嘆氣。
陸枕躬退下,永寧公看著陸枕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背影,再次深沉地嘆了一口氣。
他是為他好,可每次的結果大多都是爭鋒相對,不歡而散。
.
陸枕回來的時候明顯臉不太好看,蘇邀月猜測他應該挨批評了。
永寧公這個人在閣做事,一向謹慎,作為太子的半個帝師,三皇子黨已經將他歸于太子黨。閣雖小,但里面也已經開始分化。
三分之一為太子的人,三分之一為三皇子的人。
還剩下一點中立的墻頭草。
現在,掌握閣的那位首輔大人還沒有表態。
閣作為朝廷最重要的權利中心,很多國家大事都需要經過閣的手,就算是皇帝想要辦的事,只要閣不同意,就能夠駁回,因此,閣的實際權利已經等同于皇權,閣跟皇權的矛盾也已經到達了一定的程度。
三皇子的手已經深到閣,永寧公察覺到朝廷平靜的水面之下藏著的波濤洶涌,才會如此對陸枕耳提面命。
可新翰林的年輕男子們,寒窗苦讀數十載,好不容易揚眉吐氣,又怎麼肯輕易挫敗屬于自己的年輕銳氣。
永寧公認為,陸枕在大街之上跟李斯水和張崇山等人“逞兇斗狠”,是因為年輕氣盛,不住自己的上的狂傲銳氣。
可實際上,那是別人挑釁,然后被陸枕單方面碾罷了。
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是永寧公擔心陸枕引起那位三皇子的注意。
其實陸枕早已跟三皇子過手,適當的暴一點自己的實力,有利于震懾敵人。
事實證明,陸枕做的沒錯。
陸枕一走,就有人將街上的事告訴了瀟月池。
瀟月池原本就疑心陸枕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弱,沒想到他確實是在藏拙。
那麼他現在突然暴出自己的實力是為什麼?
瀟月池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因為陸枕這一手,所以他決定暫時放緩對永寧公府下手的計劃,而選擇先清楚陸枕的底牌。
其實陸枕哪里有什麼底牌,只是上演了一出空城計罷了。
他那傻瓜老父親還以為三皇子是顧忌著他的老面子,實則這位三皇子早就蠢蠢想把永寧公踢出閣,換自己的人上了。
永寧公年紀大了,力不從心,閣之中早已有三皇子派的人向皇帝遞了折子。
皇帝都將這些折子了下來。
可三皇子那里會善罷甘休,只要把持住閣,就相當于有了跟皇權正面杠的實力了。
按照三皇子的計劃,他不止要將閣里面的老人換自己的,也要將未來即將進閣的人全部換自己的人,諸如李斯水和張崇山等人。
他的這盤棋很大,他需要的是穩固的江山。
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全部都是自己的。
蘇邀月正在烤蝦。
不是饞,只是的寂寞了。
本來嘛,古代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又在長,吃點夜宵怎麼了?
去了蝦線的炭烤蝦被削得薄薄的竹簽子串起來,放在烤架上面烤。
長泉拿著手里被人稱為“三步一條魂”的短刃,正在埋頭勤懇地劈竹子。
烤蝦的香氣撲鼻過來,黃梅洗干凈手了,正準備替蘇邀月剝蝦,那邊小娘子一看到回來的陸枕,趕把人拉過來。
“公子,我烤了蝦,好可惜哦,它們都有殼。”
陸枕:……
陸枕開袖子坐下,開始給蘇邀月剝蝦。
黃梅端來水給陸枕洗手,然后實在是看不慣蘇邀月這麼作,趁著蘇邀月洗手的時候提醒,“娘子,公子看著臉不好。”
家這位蘇娘子怎麼還敢讓自家公子剝蝦呢?
一般這種事都應該意的過來詢問理由,然后小心翼翼的安啊!雖然公子平日里看著極好說話,對這位蘇娘子也是極盡寵,但弛衰,這位蘇娘子怎麼就不懂呢?
蘇娘子確實不懂。
面向黃梅,“你懂什麼,我讓公子剝的是蝦嗎?這是我對公子強烈的意!我要讓公子到,沒有公子我就活不下去。”
黃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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