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剛才聽到了嗎?公子當著那賤蹄子的面說,‘以后表妹的詩,我不會看了。因為,我家月兒不高興’。”
黃梅單手負于后,學著陸枕的樣子將那段話又復述了一遍。
蘇邀月端莊地坐在榻上,雖然極力表現出“那又怎麼樣”,但角的笑意卻怎麼都掩蓋不下去。
“娘子,公子是真知道自己錯了。”黃梅覺得這事就該這麼過去了,不然兩人這麼僵持下去,要是又冒出來其它個什麼表姐表妹的,自家娘子都沒地哭去。
要知道家公子現在可是極度搶手貨。
“他自己可沒來找我。”蘇邀月當然拉不下臉去找陸枕。
正巧,那邊傳來敲門聲。
蘇邀月立刻扭頭看過去,然后就見站在那里的人是長泉。
小娘子臉上笑意立刻淡了一半。
“娘子,我們家公子請您出去一趟,有禮要送你。”
蘇邀月抿,心里想著,他怎麼不親自來?
黃梅手推了推蘇邀月,“娘子,去吧。”
蘇邀月矜持地站起來,想著自己就去看一下下。
路過梳妝鏡的時候看到自己的三分鐘戰斗妝,立刻一抬手,“等我一會兒。”
孩子的一會兒是很長一會兒。
關上門,蘇邀月立刻把黃梅拉過來,然后打開自己的柜,“我穿哪件?”
“這件鵝黃的吧,看著鮮。”
“不行,太了,一點都顯示不出來我的段。”
因為吃得好,所以正在發育期的蘇邀月現在已經有明顯的曲線了。
“那件正紅的?”
“不行,太艷了。”
最后挑來挑去,蘇邀月選了件桃紅的子,肩膀微微出鎖骨,梳了個雙髻,簡單又不失致。
折騰了近一個時辰,蘇公主終于出門了。
長泉已經等得快睡著了,然后一眼看到從屋子里出來的蘇邀月,眼睛下意識就亮了。
蘇邀月本來就長得,現在一捯飭,更是漂亮的不似凡間之人。
“走吧。”蘇仙斜睨長泉一眼。
長泉道:“是。”
蘇邀月跟著長泉去到院子門口。
馬車正停在那里,蘇邀月看著閉的馬車簾子,深吸一口氣,了自己上的子,然后踩著墩子進了馬車。
陸枕卻并不在馬車里,空的馬車廂置著一輛金閃閃的小馬車模型。
大概只有掌大小,可做得十分致。
四方馬車,用四匹白的馬拉著,上面是一個半圓形狀的頂,從最頂部那顆碩大的紅寶石開始,往下蔓延一層厚實且金閃閃的寶石。那寶石瀑布一直從頂部蔓延下來,直到車轱轆。
馬車簾子也是寶石簾子做出來的,能活,用手指輕輕一撥,就會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一眼看過去,就像是話里的公主車架。就連窗戶都是可以打開的,里面還置著能拿出來的小茶壺。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模型,但這輛馬車明顯比蓬萊郡主的那輛還要好。
陸枕說過,按照他們的份,這樣的馬車不能用,所以他才做了這麼一個小馬車給嗎?
可只是一個小馬車嗎?
雖然致,但明顯有點敷衍啊。
“娘子,我們出發了。”外面傳來長泉的聲音,“公子在那里等您。”
那里?那里是哪里?
.
馬車轆轆行駛起來,出了永寧公府,然后又往城郊去。
出了京師城門,進了山路。
蘇邀月抱著懷里的小馬車突然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陸枕要干什麼?他送個小馬車,不會是要讓滾吧?
山路蜿蜒崎嶇,蘇邀月的心思已經從“陸枕想讓滾”到了“陸枕是不是要把拋尸荒野”。
夜幕降臨,山間變得沉寂起來,蘇邀月小心翼翼地撥開馬車簾子,看到了那從山腳一路蜿蜒到山中的紅燈籠。
一條山路,兩邊每隔十米便有一盞紅燈籠。
氤氤氳氳,如影如霧,融山林重影之間又獨立于這份寂靜枯燥之中,像點綴在黑暗中的兩綹細長紅星辰。
這是什麼?
“娘子,這都是公子為您準備的。”
為準備的?
為什麼要為準備這些?
蘇邀月下意識握手里的小馬車,整個人怔怔的,心跳越來越快。
“娘子,到了。”
蘇邀月下意識直背脊。
馬車停住,燈火之下,一只手開馬車簾子,出男子那張俊無儔的面容。
他手里提著一盞紅燈籠,朝出手。
陸枕一襲緋紅長袍,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穿這樣的裳,他本來就白,如今這襯得他更白。鮮活的緋紅,將他上那份沉悶褪去,覆上了一難以言說的風。
深山老林,俊男子。
雖然現在極浪漫彩,但蘇邀月的腦子里卻莫名想到了男版聊齋。
“你干什麼?”小娘子抱著懷里的小馬車沒。
“送你一樣禮。”陸枕極有耐心。
蘇邀月終于出手,搭住陸枕的手。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牽手了,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牽手,卻讓蘇邀月到了一從前沒有的細節。
比如。
【他的手好哦。】
陸枕:……
說男人的手,是一個好的形容詞嗎?
.
展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座藏在深山里面的宅子。
宅子有三進,雖說是在城郊,但價錢肯定不便宜,而且這麼大一片山頭,可不單單只是用錢就能買到的。
宅子門口站著兩排丫鬟,蘇邀月和陸枕手牽手往里去,里面的紅燈籠并沒有斷。
那紅燈籠從山腳一直蔓延上來,一直到宅子里面。
最后,蘇邀月看到了一片碩大的紅花海。
那是一片被圈在宅子里的山中湖。
夜晚,黑的湖面幾乎看不到全貌,可那扎扎,飄在湖面上的紅燈籠卻晃紅了蘇邀月的眼。
“好漂亮。”
“這就是你送我的禮嗎?”
陸枕點頭道:“對,這座宅子,是我送你的禮。”
宅子?宅子!!!
陸枕一揚手,蘇邀月這才看到他的手里似乎還牽著一細長的線。他手一拽,那線帶著湖中一只巨大的紅燈籠過來。
那燈籠下面居然還帶著蓮花底座一般的托,怪不得能漂浮在水面上。
那只燈籠開所有的燈籠,順暢來到兩人面前,陸枕從那只燈籠上面取下一個紅漆盒子,遞給蘇邀月,“這是地契。”
蘇邀月盯著這個紅漆盒子,心中激,吶吶道:“為什麼,給我這個。”
陸枕沉道:“聽說別的姨娘都有。”
.
陸枕在翰林院上班的時候,其中不乏有富二代養姨娘的。聽說他們會給姨娘置辦宅子、田產、鋪子,因為姨娘在府中地位尷尬,所以為了讓自己的姨娘不欺負,男人們都這樣辦。
“除了男人的寵,這銀子呀,也是一個人的底氣。”
陸枕記住了這句話,這宅子其實他已經讓長泉尋覓了有一段時間了,正好趁著這次的機會送出來。
“你還想要什麼,可以跟我說。”
“這宅子……只有我一個人有?”
“嗯,只有你一個人有。”
“那你的字帖以后也只許給我一個人。”小娘子還是過不去那個坎。
男人失笑道:“好。”
“這些紅燈籠是你自己想的?”
“不是,”陸枕誠實道:“是黃梅跟我說的,說孩子都喜歡這樣。”
蘇邀月:……
“你喜歡嗎?”燈之中,男人突然轉朝過來,風起,吹兩人側無邊無際的燈籠花海。
男人漆黑的眼瞳之中印出那一片火紅的花海,就像是有一團火浸在了里面。
蘇邀月呢喃張,“喜歡……”
“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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