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當時在酒店,姜寒曾看到過他,將自己的照片換了手機的背景,但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他還留著。
三年前,在決定離開他的時候,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斷得非常干凈。
他的東西,一樣沒留。
包括照片,無論是他們之前偶爾拍來的一些照片,還是拍他的,甚至后來去冰城游玩的那幾天,陸辰和宋圓的照片,都沒有存。
連著整個手機都丟了,沒有留下關于他的半點痕跡。
現在看到那張照片,回憶跟著浮了上來,多牽扯出了當時的。
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媽剛走的原因,還殘留了幾分矯,口莫名有些發悶。
陸焰見突然不也不說話,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事。”姜寒想起。
陸焰目一頓,眸子從手機上挪了過來,看著偏過去的頭,胳膊微微攏了一下的肩膀,低聲道,“不可以說謊。”
姜寒沉默。
過來幾秒,陸焰突然放下了手機,什麼也沒做,只抱住,又了一聲,“姜小暑。”
姜寒:“”
姜寒也說不上來是怎麼了。
一直覺得自己是經過了深思慮之后,才選擇了同他復合,也知道他現在對很好,很在意。
更明白,兩人最初在一起的那兩年,能造那樣的局面和結果,也并非是他一個人的錯,不該再去揪住過往。
道理都懂
可有些東西,好像并不是道理想通了,心里就舒暢了,而那些曾經的心疼,也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
姜寒突然想起了,前年過年林老師來了冰城,幾人打麻將時,林老師要拿的杯子去幫倒水,攔了下來,說不。
后來麻將結束后,諶菲趁沒人時,問,“你剛才真不嗎,不為什麼你后面又自己去廚房倒水了”
愣了愣。
諶菲又問道,“真正的會讓人矯,姜寒,你對林老師矯過嗎?”
答案是否定的。
沒有。
無論時之前試著同他往的那半年,還是答應林曜做了他朋友之后,從來沒有對他矯過。
不但沒矯,還很。
似乎在心里,林老師做什麼,都能夠理解,能夠包容,但陸焰
好像做不到。
他對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留意到,察覺到并且記在心里,時刻去擾自己的緒。
姜寒突然意識到,可能從始至終,過的人,就只有陸焰一個。
心頭慕然一酸。
還是沒有逃過。
離開的這幾年,之所以能忘記,是因為將自己的心封閉了起來,忘記陸焰的同時,也一同封住了自己再去人的能力。
現在重新開始敞開心扉,去接納他,以往的回憶,自然也跟著浮現了出來。
誰說不在意呢。
還是在意的。
在意《辭職后老板了前男友》,牢記網址:m1那兩年,為什麼他就沒有看到自己的好,沒有像現在這樣來,盡管也知道需要有個過程,他不可能一下就上。
可還是會委屈,為什麼就不能呢
這一刻,姜寒終于會到了,什麼□□使人做作。
現在就在做作
姜寒眼圈一紅,埋下頭,死不吭聲。
陸焰偏著頭,一直在看,見的一對眼睫了半天,不但沒有說話,還愈發地沉默,整個人扭過頭,卻還在自己懷里。
明顯是在生氣。
陸焰從未見過這副模樣。
心底某,彷佛被人了一下,滋生出了一以往從來沒有過的榻,既心疼又高興。
心疼的委屈。
又高興,能讓他看到的委屈。
陸焰了,胳膊一撈,將整個人抱進了懷里。
的臉在了自己的膛上,他著的頭,聲在耳邊問道,“告訴我,我的小暑怎麼了。”
哄人的天分,每個人都有,無需去學,即便是在外叱詫風云,從不善言辭的大總裁,等到真刀子到心坎時,也知道怎麼細聲去哄。
姜寒被他圈在懷里,鋪天蓋地氣息包裹著,此刻越是溫暖,心頭的委屈愈發濃烈,也終于吐出了那句,“你,之前當真沒喜歡過我嗎。”
陸焰一愣,沉默了幾秒,突然道,“你哥那一拳,打得沒錯。”
姜寒:“”
?
“如果能回到之前,我也想揍自己一頓。”陸焰的挨上了的額頭,嗓音低啞,“要不是他驕傲自大,我追個媳婦兒,能像現在這麼辛苦嗎。”
陸焰很說話。
更何況是這樣又土又冷的話,姜寒沒忍住,腔一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完后,眼眶卻又滾落了幾滴眼淚。
一時分不出哭還是笑。
“姜寒。”陸焰摟住的胳膊了,神不再玩笑,低聲道,“對不起。”
頓了頓,又道:“我應該是從你開始追我的那一刻,就喜歡上你了。”
之前,他一直沒想明白,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直到離開了他,不想再要他了,他才慢慢地想明白。
同分開的三年多,他遇到了很多形形的人,有明艷張揚的孩,也有像曾經那樣單純漂亮的孩。
但他并沒有任何覺。
那時候,他又才突然想了起來,在遇到之前,他并非是一個濫的人,也并非是一個不懂得拒絕的人。
相反,因為他父親出軌余枝的緣故,讓他對每一個接近他的孩,都還有了質疑。
覺得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在說喜歡他之前,也曾有很多人同他表白過,可他為何卻獨獨只記住了,甚至對的失落,生出了憐憫。
而且,他那時候以為的‘憐憫’,恐怕也并非是真正的憐憫,確切的來說,應該被稱為心疼。
但他天生驕傲,習慣了即便自己什麼都不做,站在那兒,都會有別人替他準備好一切的生活。
包括。對他的喜歡,剛好撞上了他傲氣的習慣,他不需要花費任何力,就能得到自己喜歡的孩。
的讓他有恃無恐,讓他忽略了自己在這段里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的同時,也忽略了,該如何正確地去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在那兩年里,所承的冷漠,他沒有任何理由借口去為自己開和辯解。
他承認,他幾乎沒有任何付出。
但他和在一起,并非是一時興起。
是過心。
陸焰告訴了,“那天,我并不是想喝咖啡,是看到你坐在了里面,才走了進去。”
最開始,不僅僅只是一個人的單,也有他偽裝起來的回應。
陸焰的聲音低喃在耳邊,帶著沙啞,真誠地同道,“我很后悔,也很抱歉,沒能給你一個好的初。”
“但我會用余生的時間來彌補,不讓我們的以后,再留下任何憾。”
這是在一年前,那個落雨天,他丟下了自己所有的尊嚴,最后一次去阻攔和林曜約會時,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失而復得的,無論何時回憶起,心里都會生出一心慌的后怕。
張、心疼不斷地錯,心臟一陣,陸焰低頭吻了一下發,眼底殷紅,“小暑,謝謝你能回來。”
沒將他丟在過去。
將他從過來撈了出來,那剩下的時間,就由他來主,牽著往前。
屋很安靜,他說的每一句話,姜寒都聽了進去。
分開后,再復合,這是兩個人頭一次,沒有任何逃避,認認真真地去正視了兩人錯過的過去。
有錯認錯,知錯就改,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為時不晚的時候,他們無非是幸運的。
姜寒本以為兩年的國外生活,自己早就變了,至不會再像之前,不就哭。
可現在,眼淚好像突然失去了控制,一滴接著一滴,從眼眶溢了出來,姜寒沒去答應他,只將頭埋在他膛上,肩膀輕輕地。
陸焰的心臟,跟著一塊兒。
片刻后,陸焰挨著耳朵輕聲哄道,“小暑不哭了好不好。”說完后,手握住了的肩膀,用了些力,試著緩緩地將拉了起來。
姜寒沒去抗拒。
哭過后的一張臉,滿是淚痕,頭發混著眼淚噠噠地沾了幾在臉上,一雙眼睛哭得紅腫,連鼻尖都染了紅暈。
兩人往了兩年,從來沒有當著他的面這麼哭過,要哭,都是等他走了后,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哭。
當著他的面哭這樣,還是第一次。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難看,被拉起來的瞬間,姜寒還是下意識地偏開了目。
陸焰沒讓繼續躲,手掌撐著的下顎廓,手將黏在額頭,臉頰上的頭發慢慢地別在了耳后。
“雖然哭起來也好看。”陸焰的指腹從的眼睛底下拂過,啞聲道,“可我會心疼。”
姜寒的眸子一,眼瞼剛要抬起來,陸焰突然欺了過來。
的瓣,毫無防備地在的臉頰上,輕輕一,姜寒一時忘記了眨眼睛,目呆愣地偏了過去,卻正好看到了他紅的耳尖。
心頭的不平,彷佛瞬間被填滿。
良久,落在臉頰上的瓣才緩緩地離開,漆黑的眼眸往上一掀,赤/地進了還來不及躲開的目里。
四目相對,縱然兩人眼睛里的緒萬千,卻都是同對方有關。
陸焰捧著的臉,瓣再次落下,吻在了的眼睛上,鼻尖,再到
薄上還沾著的眼淚,濡地撬開了的齒列。
他的舌尖攪得潰不軍,整個口腔,全是他的氣息,舌漸漸地被他卷得發疼,發麻,腦子也跟著一片迷糊,慢慢地失去了理智。
陸焰的瓣繼續,帶著灼熱和滾燙,開始一寸一寸地往下移。
頸項,鎖骨。
—
第二天早上,姜寒遲到了。
沒能起得來。
四肢就像是被人拆過,酸無力,完全提不起勁,知道自己趕不過去了,姜寒從被窩里艱難地出了手機,給學員群里發了一條晚到的信息后,繼續蜷進了被窩。
陸焰已經起來,去了樓下。
他再不下去,估計會死在這屋里。
姜寒以為三四年前,那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有些本事,也能隨著時間增長。
沙發,浴室的鏡子,連上樓梯,他都沒放過
現在再讓看旁邊的那扇落地窗,看到的便不再是單純的風景,還有線折后,倒映出來的那些他抱著的倒影
昨晚陸焰還為算了一筆賬。
“三年多每天算一次,除去每個月大姨媽的那幾天,缺失了多,都要補回來。”
“每天補兩場,算算什麼時候才能補回來?”
還當真傻乎乎地算了一下。
姜寒突然覺得可能復合之后,他們最大的問題,不是之前的那些南瓜賬,而是他的過度索求,和的供不應求。
—
昨天剛彩排過,所有的東西基本上都已經定了下來,剩下的只能靠學員的臨場發揮,或是自己再多練習,提高悉程度。
不是姜寒,很多老師上午都沒去。
下午吃完飯,姜寒才過去,到了訓練室,里面基本都是空的。
也能理解,明天就要上臺表演了,這時候再來練習,確實有些亡羊補牢,還不如將心思花在造型,和調節自己的心態上。
學員不在,姜寒給許宣發了一條信息:【在哪兒。】
許宣很快回復了過來:【姜老師,人都在影樓這邊,你過來嗎?】
姜寒:【好。】
許宣:【現在就過來嗎】
許宣:【等你喲。】似乎非常期待過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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