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秦瑜在貨款上不為難他,年老板笑:“今天剛好巧,不如一起吃個午飯?我們坐下好好聊聊?”
“不了,我還得回去跟史斯夫人匯報這幾棟樓的問題。”
“匯報這幾棟樓的問題?”年老板生怕出什麼幺蛾子,到時候一邊說愿意放款,一邊卻在洋婆子面前說壞話,住款子,那不是要了他的命?
他說:“秦經理,這幾棟樓,您可全看過了?我們完全是按照設計圖紙來地。里面沒有半點虛假。”
這位年老板也是助攻,秦瑜還正愁,沒辦法讓魯鴻達知道銘泰要出售這幾棟公寓,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秦瑜說:“年老板,你誤會了。是因為史斯夫人
兩人一起往下走,走到樓下,看見年老板的背影,他邊則是一個矮胖的禿頂男人,那個男人說:“老兄啊!虹口這塊地方,還有哪里能拿到這麼好的地皮?”
“這個你就不要想了。這是老史斯在的時候拿下的,現在哪里還有?別說是你了,就是東洋人來,也未必能拿到。”年老板跟這位說。
“在銘泰那個洋婆子手里能經營得好?倒不如轉手給我,我跟東洋人關系好,租出去也方便。”
“哦呦,魯老板,你現在口氣大的嗎?曉得這麼四棟公寓要多錢?你這是發了什麼橫財?”
“老兄,有些財,是天上掉下來的,你不發都不行。只要能搞倒海東紗廠,以后上海灘定然是有魯鴻達一席之地。”
原來這位就是通富的魯鴻達啊?他想買這些房產?這可真是想睡覺,他遞過來枕頭。
秦還想擴張,他在的話不會賣,問題是他走了。現在夫人看著賬上那麼多借貸資金,晚上睡不著,想賣。一個老板一個思路,不很正常。我背后說說閑話而已。關于別人怎麼理。我只能說買的是機會,賣出的是風險。反正買賣我都支持。我只是洋行的一個高級職員而已。”
秦瑜抬手腕:“兩位,不早了,先告辭了。”
年老板攔住秦瑜:“秦經理,我們之間之前有誤會,改日不如撞日,今天賞個臉,一起吃個便飯?”
“不好意思,中午確實是史斯夫人還等著我,所謂食君俸祿,忠君之事,我還得盡快回去。”秦瑜再次婉拒年老板的邀請,得給年老板和魯鴻達留空間,讓他們倆好好談談,琢磨琢磨。
年老板沒能邀請到秦瑜,他表面上表示憾,把秦瑜和方蒙送出了工地。
魯鴻達看著秦瑜離開的背影,等年老板回來說:“之前你們總說是如何漂亮,我總是不信,現在見了真人,才知道你們說得一點都沒過,現在總算我能理解,宋舒彥和傅嘉樹兩個小子都對俯首帖耳了。”
“也就是那種頭小子,才能被玩弄于掌之間罷了!”年老板嘆。
魯鴻達想了想問他:“老兄,你說是不是聽到我要買房子,所以故意說給我聽的。”
“為什麼?”
“想賣掉房子,我想買房,所以故意說給我聽,好盡快賣掉這些房子。”魯鴻達說。
“你想哪兒去了?一個人有這樣的城府?再說了說得還是保守的,英資洋行手里這種公寓,在市場上一出來都是要搶的。哪里是你想買就能買到的。故意說給你聽?你也太異想天開了。我要不是現在不確定這麼大,我都想出手了。”這些話都是年老板的真心話。
看著這些公寓,年老板搖頭嘆息:“人當道,說好聽點做保守,說難聽點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麼好的世道,這麼好的房子,居然想要賣?銘泰也就遮掩了。跟老史斯那會兒是不能比了。”
這里兩位老板一起暢談,人無遠見,秦瑜和方蒙上車,回到洋行,秦瑜去跟史斯夫人匯報了這四棟公寓的事。
史斯夫人能擊敗亨利,其中也有秦瑜對未來經濟形勢的預判。所以當秦瑜跟分析了未來的況,并且說:“Madam,虹口近二十年來東洋人日益增多,未來不排除,他們那里會駐軍,而且日本人不像英所求是與中國貿易,中國在他的眼里,希是印度之于英國。所以虹口那里發生不穩定事件的可能比較大,我還是認為應該先把這幾棟公寓出售。”
史斯夫人立刻同意:“,我相信你的眼,如果你認為應該出售,就安排出售。而且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這件事了。策略就是出售掉一部分業,降低負債,保留現金,渡過寒冬。”
得到了史斯夫人的同意,秦瑜回到辦公室,坐在位子上細細盤算,對來說,既希賣給魯鴻達,又希能賣出高價,這就得找托兒來。誰能為當這個托,跟魯鴻達搶呢?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秦瑜接電話,電話對過是宋舒彥:“小瑜,中午有空嗎?接你一起去吃飯?今天早上跟陳六小姐說布料的時候,陳六小姐說有位好友是一位志士,畢業于岳北子實業學校,是權領袖唐群英士的追隨者,曾是界聯合會的核心員,上海明學校的校長,說可以讓黃校長那里的老師來海東紗廠輔導我們的工人,上午這位黃明君士在我們海東廠參觀,看了之后連說好,我跟說這些主意大多出自你手,想見見你,可行?”
都不用進行下一步,宋舒彥已經開始往下走了,這位大兄弟怎麼突然開竅似的?
秦瑜說:“好。”
“我馬上過來接你。”
掛斷電話,秦瑜看了一下時間,略等了十來分鐘,拿了包,推開門:“兄弟們,今天中午我有約了,就不跟大家一起吃飯了。”
“是傅家爺嗎?”有人問。
秦瑜笑:“錯,是宋大。”
秦瑜不顧大家的錯愕,走下樓梯,走出洋行門口,門口蹲守的記者真的敬業,此刻還沒走。
宋舒彥的車子很快就到了,宋舒彥給拉開車門,里面已經坐著一位三十多歲戴眼鏡的士,秦瑜坐了進去。
伴隨宋家的車子車滾,那個小報記者劃掉早上寫的字,改“早上傅公子,中午宋大,秦士雨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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