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看不見,據他的觀察,周圍人也沒有一個戴表的,鬼市什麼都有,唯獨不賣鐘。先前阿喪去給胖子送終的時候,溫時還找了個攤位打聽過,攤主直接讓他死心,表示鬼市從不售賣沙鐘表一類計時的東西。
溫時會懷疑有時間差,純粹被游戲坑多了,任務要求里提到請盡快完幾個字,他不得不多想。
計元知略一思考,表嚴肅道:“加快速度吧。”
不再執著于擺攤,他們也開始主出擊購買品。
大部分商品都和有關,連一輛老舊自行車桿上都雕刻著禽圖案,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要避開牲畜類的東西,這雷一踩一個準。
溫時閑逛的同時,想看看有沒有可以帶出副本的好東西。他隨便了個青銅杯子,試圖利用游戲的鑒定系統看看是不是道,結果只得到【氣】的提示,連續三次后,溫時意興闌珊,知道沒便宜可撿。
剩下的錢也不好浪費,溫時招來探頭探腦跟在后面的歪瓜裂棗們。
“和我說說封棺村的事,特別是和七月半有關的,如果能讓我滿意,這些錢就是你們的。”
配對嘉賓們七八舌說著,npc能的信息是以玩家當前掌握的線索為基礎,很有限,他們就沒幾句是說到點子上的,不過還是能總結出幾條:
其一,封棺村人均壽命不長,每年都會有年輕人離鄉,騙異鄉客來旅游,從活人上借壽;其二,死人在借壽的同時還想找替死鬼,據說有了替死鬼,就能四游。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鬼門其實已經開了,只不過現在口子很小,凌晨一點到兩點之間,會徹底放開,是最兇的時間段。
“一般怪是沒資格進鬼門的,聽說門后是另一個世界,那邊更適合鬼怪生存。一般它們只在七月半出來打個野,找點活人吃。”畸形男人一臉向往,“如果能找到替死鬼,我也可以去鬼門。”
閑買及閑聊中,溫時收到了任務完的提示音。
“金主,你們去把牲畜的線索用積分賣給其他玩家,回頭我們三個平分。”溫時琢磨著:“記得讓他們簽不能二次售賣的協議,契約道買家出,這樣我們可以賣一。”
前期玩家都會很謹慎,隨著時間流逝就會漸漸著急,挑在這個時候出線索,絕對能賣出一個好價格。
計元知忽然覺得,比起溫時自己算不上資本家。
柳蘊:“我那一份就不要了。”
也沒出什麼力。
溫時,“你們隨意,我先去陪兒子玩過家家,小時候都沒玩過。”
簡單的一句話,立刻讓計元知想起溫時那悲慘的年,在先前結論的基礎上加了一條:誰也不是天生的資本家,這是小時候吃過的苦太多了。
何況父母是孩子的標桿,裴鴻信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裴溫韋和他相過幾年,難免到影響。他能堅持不用假|幣,三觀已經很正了。
時間流逝中,鬼市的客人不減反增。
溫時的親子活在聽到轉賬提示音后結束,果斷收攤走人。
走到市集出口,幾乎是瞬息之間,天整整暗了一。
“果然在打時間差。”
鬼市里的時間沒過去多久,外面天已經暗淡了。
溫時是第一個出來的,阿喪還在驚奇:“爸爸,天黑了。”
溫時視線遠眺,霧氣和昏暗天織的地方,主持人正和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搭建臺子。臺子上方豎著一面白幡,隨風招搖,比武招親四個字龍飛舞,擂臺搭建得很高,木材是現從山林搬運的。
趕集環節,主持人甚至都沒有采訪嘉賓,全部心都用在準備比武招親的盛事上。
溫時皺了下眉,快步走過去:“擂臺設在鬼市外?”
“對。”
主持人煞費
苦心,協議要求只持續到零點零四,鬼門那時候開的還不大,出不來幾只鬼,設在這里,還可以吸引鬼市來客,進一步提高節目知名度。
注意到溫時神中的一失,主持人更為得意。
溫時確實是失,他當然更希場地放在封棺村,最好伯爵發瘋時,連帶著把村莊毀了。
最后一名玩家從鬼市出來,已經十一點多,來不及嘆天變化,在看到比武招親的臺子時,猛嚇了一跳。
紅燈籠掛了一排,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紅,四四方方的臺子詭異無比。
主持人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個鑼,重重一敲,音浪經過麥克風進一步擴散,震到了鬼市。
“《瘋狂季》節目組路過寶地,應特邀嘉賓亞倫先生的要求,在此為他舉辦比武招親——”
主持人并不急著開始,時間越晚,越是重頭戲。
聲音斷斷續續傳進鬼市。
一聽到有人今天舉辦比武招親,經市集口擺攤的商販當樂子一說,一傳十十傳百,須臾的功夫,出來看熱鬧的不。
夜晚扯下了他們最后一層遮布,出了真面目。
三只耳朵的,頂著牛面的,拿著三叉戟的……還有近淋淋沒皮的赤腳怪,一個個怪笑著包圍了擂臺附近,頭接耳說著閑話。
作為一名英玩家,周鹿鹿算是這批玩家里相當厲害的,都忍不住打了個寒。
“是誰要招親?”
一個前掛著大串珠子的頭,彌勒佛一樣地笑問。
主持人再次介紹了一遍臺里的節目,《瘋狂季》作為一檔需要收費訂閱的綜藝,必須要源源不斷挖掘客戶:“歡迎大家訂閱我們節目!”
說完看向溫時:“就是這位,亞倫先生,誠心求伴。”
周圍一群妖魔古怪,玩家盡量朝節目組靠近。
比起鬼市來客,節目組都顯得要和藹很多。
他們無限聚攏抱團的時候,溫時沒有選擇,他松開阿喪的手,囑咐對方先跟著計元知,自己則沉默地走向高臺。
腥暗的紅燈籠一照,當溫時站在高臺時,淺淡的瞳孔跟著泛起詭譎紅芒。
風大作,霧氣逐漸變紅,不一會兒月亮出現,前兩天只有抹的圓月,今晚那紅徹底吞噬了月亮表層的其他芒,月當空,地面的土地松
,似乎是很遠的地方有地發生。
砰!
隔著不知多的距離,被空氣層層削弱的巨響仍舊讓人心中一,這靜比溫時使用劍舞時還要大。
“鬼門開了。”頭眺遠。
有時候他們也會和鬼門那邊出來的東西發生爭執,安全起見能避則避,但現在才剛剛午夜,能讓鬼市來客忌憚的都是在凌晨一點后才會出現。
還能看一會兒八卦。
鬼市來客們沒有移步的意思,反而越聚越多。
腐臭的罡風吹過,擂臺上多出一個只有半張臉畫半面妝的人,另外一半臉全是白骨。
主持人興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節目組的忠實——四黑大大,曾被邀請參與過臺慶。”
話音落下前,玩家忽然覺到一恐怖的涼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爬。“啊,又是一位我們節目的觀眾!”這些觀眾來之前專門發過資料,他們算是參與錄制,需要走規定流程。
“我先來。”新到的二號觀眾讓臺上的人下來。
“可以一起的!”主持人忙嬉皮笑臉說,“亞倫先生和我們的協議里,并沒有說一次打幾個。”
鬼市來客見狀興味更濃,這個招親的絕對是個人類,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鬼門那邊的東西,他們都能想到稍后對方被剝皮拆骨的畫面。
溫時微垂著頭,沒有指責節目組的無恥,緩緩道:“那就再等等,等到零點零三,再一起上好了。”
短短一分鐘,臺上又多出七八只鬼,鬼市來客為了湊熱鬧,也上來了幾個。
好久沒吃過活人,有現的沒理由錯過。
快到零點零三,主持人重新提起鑼,準備宣布第一場擂臺賽開始。
此刻的觀眾量已經突破節目組歷史最高,他現在的眼睛都激得發!
最后十秒鐘,遠,還有一大批鬼正在趕來!
柳蘊張地指甲都快要掐進里,“裴溫韋不會有事吧?”
到都是鬼,哪怕是婚禮上那蘊含駭人能量的一劍都未必能橫掃完。
計元知:“我覺得有事的是我們。”
待會兒肯定有一場大靜,自古城門失火,殃及的是池魚;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凡人。
溫時輕輕調整呼吸,節目組在這里,無緣無故玩家肯定不能離開,只有等節目組跑起來,大家才有正當理由跟著跑。
一道道瘋狂、充滿殺意的目凝聚在上,第一波節目觀眾已然迫不及待!
主持人抬起胳膊,鑼錘即將敲下。
月下,系統的聲音一如既往冰冷:
“是否使用家族徽章?”
溫時不再遲疑,“是。”
一個字落下,空氣泛起水波,這是整片空間扭曲后形的錯覺,水紋中心出現一個旋渦,腳下的高臺劇烈震,圍觀者反而忽略了那不起眼的旋渦。
都以為這地和鬼門開有關,七月半這一天,會發生數次地。
然而下一刻,世界都仿佛抖崩裂了一瞬!
溫時猛地跳下高臺。
主持人和打擂者并未阻攔,對方這一臉驚恐明顯是要逃跑,甕中捉鱉一向是鬼怪最喜歡的游戲。
“跑啊——”溫時聲嘶力竭。
顧念著這節目以后怕是沒救了,溫時良心未泯,用力一扯主持人的領帶:“跑!”
主持人本來正要拿出協議,告知比武招親時逃跑需要到的罰,一不留神被拽了下,腳下一,視線無意間掃向后方。毫不夸張的說,主持人瞳孔瞬間和這地一樣,瘋狂震著。
高臺上,溫時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現一個男人。
來鬼市穿什麼的都有,但來人依舊是獨樹一幟,他穿著一席華麗的長睡,敞開的領口下是線條優的脖頸,大理石一般的出三分之一,手握權杖,男人左手袖口摻金線嵌寶石,高貴奢靡。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于他所散發的氣息已經介于邪靈之上。雖然遠不到真靈,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恐怖存在。
蒼白的男人站在那里,異的眼珠深有,給人的覺只有一個:瘋子,真正強大的瘋子。
溫時已經跑出了五百米,腥風的刺激太大,差點被激出生理淚水:“加速啊——”
他催促邊的小伙伴們。
不跑絕對會死得很慘,【家族徽章】的使用上說可以召喚伯爵夜間出手一次,但經過古堡副本,溫時深知這貨最恨夜間出門;加上蝴蝶效應后,古堡主人神狀態更加糟糕。
雙重buff疊加,那絕對是一通咔咔殺!
“要,要跑多快……”有人氣吁吁問。
再遠都能覺到后方的殺氣,溫時笑得比哭還難看:“先甩出節目組三百米。”
反正不能落最后,誰落誰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