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皇后之外,九位妃嬪今日都到齊了,按著妃位份高低行禮過后,紛紛落座。
淑妃方才在景元宮外面還沒過癮。昨夜已經勸說自己,皇上并非是因著虞姝才離開了藻宮。畢竟,皇上去了虞姝的朝閣沒多久也離開了,不是麼?
虞姝那副溫吞斂的模樣,讓淑妃只覺得自己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自己費了大勁,對方卻毫無反應。
此刻,眾人都落座,淑妃的目又落在了虞姝臉上,還真是越看越是覺得艷無雙,而不魅,雅而不俗。更讓淑妃嫉恨的,是虞姝的段,//柳/腰,比例勻稱,一不惹眼的裳也遮擋不住這副好段。
淑妃無意識的幻想,皇上在過虞姝過后,若再寵幸時,心會不會比較?
皇上大抵喜歡極了那副妖一樣的子吧。
不然,又豈會連續三日翻牌!
這個念頭讓淑妃心一陣拔涼,自是怒意更甚,更加覺得虞貴嬪何其愚蠢,為了固寵,將這樣一個庶妹弄宮,可真真是為人做嫁!
淑妃搖著手中賜的牡丹薄紗菱扇,嗤笑一聲,“貴嬪妹妹,本宮怎覺得,人妹妹容更佳呢,你這個做嫡姐的,還真是大度。不過,本宮與皇上從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最是明白皇上并不喜好妖艷人。”
淑妃的話,無疑刺激到了虞貴嬪的痛。
悔了!
早已悔了!
但凡時間回到數日之前,也不會讓將軍府將虞姝送宮。
虞姝著手中錦帕,面上不,半斂的眸中卻泄出一無奈。
其他嬪妃也神訕訕,靜看好戲。
好一個淑妃娘娘,三言兩語,就挑撥離間了虞家姐妹,會讓虞貴嬪針對虞人。同時,又順勢抬高了淑妃自己,言明在皇上心目中是無人能及的。
青梅竹馬就是獨一份的存在。
虞貴嬪的臉都變了。
而虞姝一直嫻靜淡雅,像盛開在田野的小雛,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歲月靜好之態。
張貴妃又不免暗暗納罕——
這個虞人,不簡單。
虞貴嬪已經氣到太青筋凸起了,但虞人卻還是不顯山不水,淑妃的火力仿佛只能對虞貴嬪一人造影響。
同一時間,景元宮的殿,皇后對著銅鏡孤芳自賞了片刻,早已梳妝好,偏沒有去正殿。
杏兒一路笑著靠上前,低了嗓音,道:“娘娘,果然不出您所料,淑妃當真針對了虞家姐妹,看上去怨氣不小呢。”
皇后紅微微一。
可不得怨氣頗大麼。
試問淑妃宮這三年以來,誰讓如此下頭過?
皇上再不怎麼踏足后宮,淑妃也是最得寵的一個,而昨晚皇上卻是從藻宮離開,又去了朝閣。
雖說,皇后還沒弄明白皇上為何會如此,但想必淑妃昨夜一定很不好。
皇后故意給淑妃為難虞家姐妹的機會。
這后宮嬪妃了,過于平淡,皇后已太久沒有看過好戲。
“噗——”皇后抿一笑,隨即眸忽轉,“那虞人是何作態?”
皇后倒是了解虞貴嬪的子,即便不去正殿也能想象的出來。但對虞人甚是好奇。
杏兒如實答話,“虞人很能沉住氣,無半分失態。”
皇后微微勾起的又恢復原狀,銅鏡中的那雙眸子里溢出一抹異。
這后宮之中,最不必害怕之人,便是那種鋒芒畢的子。往往越不會吠的狗,咬人越厲害。
就在這時,一著裳的宮婢疾步而來,神慌張,“娘娘出事了!虞貴嬪了胎氣,都出了!”
皇后眸一凜,第一反應是晦氣。
早就知道虞貴嬪這一胎保不住。
皇上的心思本不在后宮,如今也還年輕,本不會保全任何妃嬪的孩子,又何況是虞家姑娘的孩子?
轉瞬,皇后定了定神,道:“事已至此,只能將虞貴嬪先安頓在本宮這里,速速去請太醫,再派人去通知皇上。”
想到子嗣,皇后輕小腹,眸幽幽。
如今只有一個公主,皇上唯一的兒子是陸嬪所出,沒記錯的話,皇上從未抱過大皇子。故此,即便皇后養大了那個孩子,也不會被皇上重。
無論是自己生,亦或是讓妃位以下的嬪妃生,都需要一個皇子來傍。
若是妃位以上的宮嬪生下皇子,將會對造很大的威脅。
皇后從錦杌上起,今日只不過想讓淑妃給虞家姐妹一點,卻不想虞貴嬪這般不爭氣,這就保不住龍胎了?
嘖,真真是無能。
還指著虞貴嬪牽制淑妃一陣子呢。
皇后沒再做停留,帶著幾名心腹宮婢走出了殿。
太醫與璟帝來之前,九位嬪妃面各異,尤其是淑妃臉大變。不久之前也就只有多言了幾句,而好巧不巧,虞貴嬪恰恰就在這個節骨眼下了胎氣。
皇后一到正殿,便浮現出一臉憂心之,“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本宮今日犯了頭疾,晚來了一會怎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皇后微微慍怒,似是對虞貴嬪這一胎甚是在意。
其他妃嬪都時不時看向淑妃。
淑妃不久之前一番夾帶槍的說辭,任誰都聽得出來是針對虞家姐妹。
淑妃眸掃過眾人,自是明白眾人心中所想,倒是不畏懼什麼,的那一胎就拜虞貴嬪所賜才流產的,就算虞貴嬪今日當真出事,也是罪有應得!
虞姝站起,與嬪妃們一起給皇后請安。
半斂眸,自始至終都不曾挨近虞貴嬪半分。
不多時,太醫提著藥箱急急忙忙趕來,立刻去偏殿給虞貴嬪請脈,而封衡這才姍姍來遲。
“皇上駕到!”
虞姝再度跪地行禮,算著時辰,從書房到景元宮僅有半刻鐘不到的路程,皇上又是形健碩之人,怎會拖到此刻才來?
還是說,皇上當真不會讓虞貴嬪生下孩子?
又或者……皇上容不下虞家的子生下龍嗣?
這個念頭在虞姝心頭悄悄生發芽。
“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
封衡掃了一眼正殿,淡淡啟齒,“都平吧。”
帝王眉心微蹙,是常人看不懂的深沉。
淑妃抬首,委屈的看向封衡,卻在剎那間發現封衡的目好像掃向了虞姝,但很快就移開,故此,淑妃也不太篤定,封衡到底有沒有特意看虞姝一眼。
虞姝則一直垂著腦袋,盡可能讓自己獨善其。
封衡抬去了偏殿,皇后也隨即跟了過去,其余嬪妃依舊在原地候著。眾人眼觀鼻鼻關心,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正殿到都是皇后的眼線,不是誰人都像淑妃一樣得寵,并非什麼話都能往外說的。
*
偏殿,虞貴嬪這才真正恐慌了。
若是沒有龍嗣,拿什麼晉升妃位?又拿什麼去制淑妃?以及輾軋庶妹?!
虞貴嬪躺著一也不敢,就連呼吸也分外注意。
到了這一刻,才意識到淑妃用心歹毒!
“貴嬪娘娘,皇上來了。”春桃終于出歡喜之,仿佛帝王的出現,能給們主仆帶來無上榮耀。
虞貴嬪潤淚的眼睛忽然發亮了,直勾勾的看向了男人。
封衡眉心掠過一微不可見的沉。
太醫給虞貴嬪把了脈,道:“皇上,貴嬪娘娘近日來火氣旺盛,傷了肝脾,今日又了胎氣,這一胎需得好生調理。”
聞言,傲慢如虞貴嬪,也忽然淚落如雨,從眼角落而下。
皇后憂心忡忡,安封衡,“皇上,莫要焦灼,都是臣妾不好,沒有照料好貴嬪妹妹,接下來臣妾定命人仔仔細細給貴嬪妹妹養胎。”
虞貴嬪為何會胎氣?
封衡豈會不知。
這樣的子豈配生下他的孩子?!
封衡面無他,“好,那便勞煩皇后了。”
一言至此,封衡下令,“虞貴嬪懷龍嗣有功,朕特許虞貴嬪自今日起好生靜養!”
虞貴嬪直勾勾的看著封衡,一心都撲在了心的男人上,完全沒有回過味來。
皇后卻是眉梢一挑,掠過一喜。
這后宮之中,但凡被帝王告知需要“靜養”的,只怕是要一直“靜養”下去了。
這個虞貴嬪著實愚鈍,不惜自己的子,也就等同于不把皇嗣放在眼里。
皇上最痛恨的子,便是不惜自己孩子的人。
否則,皇上也不會讓太后一直住在五臺山“吃齋”。
皇后表面惋惜,心暗暗竊笑,貌固然重要,但要在后宮長盛不衰,還得靠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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