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的嗓音打破了殿的一切旖旎氣氛。
今日, 封衡本已經理好了一切政務,這才前來重華宮打算與人更加“深了解”彼此,誰知他剛朝著重華宮這邊走來, 就在道上聽見了驚呼求救聲,是以,便就有了持劍殺巨鱷, 帝王救人的一幕。
封衡此前鮮踏足后宮,而今邊多了一朵他中意的解語花, 他的確有些癡迷,但還沒有淪落到荒廢政務的境地。故此, 他來重華宮之前,就料理完了一切棘手政務。
與人耳鬢廝磨的時刻, 自是不能被人打擾。
若非是十萬火急的大事,王權不會這般火急火燎趕過來通報。
虞姝從封衡上起來,理了理襟,有些無措。
封衡眸掃向,見耳子漲紅, 眉梢似有幾態,他心下也是歡喜。
方才他撥的恰到好, 昭昭已開始招架不住了。
封衡薄涼的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這笑意多多帶著些許得意與邪念。
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相信用不了多久,昭昭也會像后宮其他子一樣癡迷于他。
封衡靜等那日的到來。
簡直有些迫不及待。若是虞姝能夠像妖一樣, 整日想著如何撲倒他,他自是會很用。
王權走上前時, 封衡已經恢復清冷無溫的常態, 仿佛方才的孟浪子本不存在一般, “說,何事驚慌?”
王權躬,似是有些擔心的多看了封衡幾眼,這才道:“北狄長公主慕容毓,不日即將京朝拜。”
王權話音一落,封衡正端起梨花木茶幾上的瓷盞的手一滯,虧得他眼疾手快,不然那只瓷盞定會掉落在地。
虞姝一怔。
雖偶爾犯迷糊,但并不蠢。
察覺到了封衡的異常。
第一反應是,皇上好生古怪啊。
怎麼?這世上還有令得皇上也吃驚的事?
北狄長公主慕容毓又是何許人也?
虞姝雖然不認識慕容毓,卻是聽說書先生提及過北狄的長公主。
北狄是游牧為生,稱得上是馬背上的部落,人人驍勇。而唯一的公主,更是英氣颯颯。若是沒記錯,那位北狄長公主應有三十出頭的年紀了,還是個喜歡男//的巾幗。
尤其喜歡本朝的男子,常在北地邊陲擄走面容周正的年郎君們。
此時,虞姝打量的目被封衡留意到了,男人清雋的面容驟冷。
封衡站起,茶盞置于案幾,似無心思再用茶。
他本該離開,但思及虞姝不久之前才從鱷魚口逃生,封衡不太舍得離開。
封衡看了一眼滿腦子小心思的人,捉住了的手腕,“跟朕去書房,伺候朕筆墨。”
虞姝被帝王拉著往外走,這才意識到自己。
直到這一刻,仿佛才后知后覺,在荷花塘驚的后勁緩緩提了上來。
封衡索將打橫抱起,“昭昭就這點出息。”
天化日之下,虞姝多有不適應,臉邁帝王脖頸間,未置一言。是沒出息呀……
王權和林深幾人一路快速跟上。
皇上的老冤家來了,竟還這般顧及昭修儀,可想而知,這昭修儀大抵會得寵好一陣子了。
*
虞姝剛被封衡抱書房,沈卿言也風塵仆仆趕來了。
不知是不是虞姝的錯覺,總覺得沈卿言白皙的俊臉上似乎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也有些紅腫。
是因著宮匆忙麼?
虞姝心生納悶。
是后宮嬪妃,自然是不能一直盯著沈卿言看。
封衡在龍椅上落座,虞姝就站在他側,垂眸給帝王倒了涼茶,這便開始老老實實研墨。
沈卿言站在殿,抱拳道:“皇上,聽聞那慕容毓要來京都了?來京都作甚?豈敢來京都?!”
沈卿言一連三問。
封衡抬眼,一記幽冷目了過去。
倘若視線可以殺人,沈卿言已經被封衡當場封了。很明顯,封衡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慕容毓。
封衡嗓音清冷如冰,似是帶著些許慍怒,“閉!”
沈卿言當真閉上了,可一雙炯亮的眼睛卻包含太多意思。
虞姝一愣,好像又有錯覺了,研墨的手仿佛覺到了一震。皇上一聲低喝,周遭都要抖三抖呢。
繼續保持垂眸乖巧的姿態,但心里已經對這位北狄長公主慕容毓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沈卿言退到一邊,王權給他搬來了不卷宗。
書房陷了片刻的安靜,長案沙沙沙作響,封衡手中銀狼豪筆比尋常時候更是揮灑自如,虞姝仿佛覺到一怨念,但不能篤定。
畢竟,帝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又過了片刻,許是封衡喝多了涼茶,起離開了一趟書房,王權和林深跟上去伺候著。
這下,殿除卻幾個不出名的宦臣之外,就只剩下虞姝和沈卿言了。
按著規矩,外男不宜與后宮嬪妃過多接。
但沈、虞兩家比鄰而居,虞姝對沈卿言而言,就是隔壁的鄰家妹妹,他這人憋不住話,尤其此事還是有關封衡。
沈卿言反復抬頭看向虞姝,趁著封衡還沒過來,終于沒忍住,開腔道:“修儀娘娘,你可知北狄的慕容毓和皇上之間有何淵源?”
虞姝本不敢過問皇上的事。
可對上沈卿言一雙亮晶晶的眼,突然來了強烈的興致。
這覺,就像是聽見路上的賣菜大媽,討論誰家的媳婦有姘頭,誰家的公子又招惹了小嫂子……諸如此類的流言蜚語,人心難耐。
迫切想要繼續聽下去。
虞姝水眸眨了眨,了一眼殿外的方向,皇上這個時候還沒過來,按捺住強烈的好奇心,莞爾一笑,看似很平靜的問道:“沈大人,那你說說看,皇上和北狄長公主之間有何干系?”
虞姝的追問,讓沈卿言更加忍不住,立刻就把封衡出賣的一干二凈,賊兮兮道:
“那北狄長公主,今年三十有一,整整年長了皇上十歲,卻為了咱們皇上至今未嫁呢!”一言至此,沈卿言快速挑了挑兩條有型的劍眉。
震驚!竟有此事!
這下,虞姝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
一雙水眸更是水盈盈,催促道:“沈大人且繼續說下去。”
皇上那般貌,自然是個香饃饃。能讓蠻夷長公主三十一歲都不嫁人,可見皇上當真魅力無限。
虞姝好奇的同時,心頭也有一些微不可查的酸楚。
同時,也莫名歡喜。
北狄長公主得不到的男人,如今卻能唾手可得呢!
沈卿言繼續道:“此事說來話長,當年皇上才十四歲,卻是高大頎長,俊如斯。修儀娘娘也知道,咱們皇上早得很,十四歲的年郎就已經有年男子的格,一結實理。偏生還長了一張魅人心的臉。”
“那位北狄長公主最是喜歡小白臉。可自從見咱們皇上,就對皇上一見傾心,把皇上視作了白月、朱砂痣,向皇上求不,就設計強行擄走皇上。”
強行擄走……
虞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仿佛是聽說書時,正好聽到了最高/的部分。
吞咽了兩下,又催促道:“還請沈大人繼續。”
沈卿言說得繪聲繪,“那一年正當盛暑,慕容毓帶著數百高手潛伏北地的我軍陣營時,皇上剛好在小溪洗澡。”
虞姝,“……”仿佛已經能夠想象出來那副畫面了。
皇上在洗澡,被擄走之后呢?
沈卿言清了一下嗓門,關鍵之時,避重就輕,憨笑兩聲,道:“幸好咱們皇上急中生智,被擄走之后,與慕容毓達了協議,幫襯慕容毓的同胞親弟弟奪位了。那之后,慕容毓也知恩圖報,給了皇上不助力。”
虞姝聽得一愣一愣的。
可仿佛并沒有聽到重點。
慕容毓如何將皇上擄走?
擄走皇上之后又做過什麼麼?
虞姝一雙含水眸眨了眨,沈卿言可以描述的更加些。
奈何,沈卿言這家伙求生//也強。
竟是點到為止了。
沈卿言撓撓頭,憨笑道:“修儀娘娘,咱們皇上那些年可太不容易了,你可千萬不要在皇上面前提及慕容毓。”
這時,虞姝察覺到了一威,抬起頭來,眸一滯,立刻對沈卿言眉弄眼。
沈卿言聞到了淡淡的冷松香的氣息,他緩緩回過頭,就看見封衡不知幾時已經站在了他后。
帝王眸幽幽,格外深沉。
沈卿言亦不知方才的話有沒有被皇上聽見,他做賊心虛,從圈椅上起行禮,道:“皇上……臣、臣突然想起來,還有幾樁事需要料理,臣就暫且退下了。”
沈卿言一言至此,貓著腰連連后退了好幾步,這便轉大步離開書房,背影如風。大有逃之夭夭的嫌疑。
虞姝研墨的作頓住了。
也不敢保證皇上究竟聽到了多。
此刻腦子里的畫面十分富。當初,一個十四歲的秀氣年郎,落了手握權柄的野蠻北狄公主手里……
虞姝看著封衡朝著走來,聞到了男人上的皂角香,可見他不久之前特意洗了手。
直到封衡在龍椅上落座,虞姝才恢復呼吸,膛微微起伏。
敵不,我不。
虞姝緩緩研墨,假裝自己方才什麼也沒聽說。
須臾,封衡終于不住了,仿佛很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有事就說!”
虞姝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嬪妾,無、無事。”
封衡著奏折,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看向虞姝,“朕……”
他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
強者從不解釋。
可被這小子誤解,他怎就覺得心中十分不爽快呢?
在心里,他就那麼……不堪?
不如辰王干凈是麼?
封衡自己也喜潔,所以才會在意。
頓了頓,封衡無奈一笑,甚是苦,“朕不曾……”
話到邊,又吞了下去。
虞姝茫然的看向他,“皇上不曾什麼?”
封衡語卻無詞,最終只憤憤然,“沒什麼!”
“哦。”虞姝垂著腦袋,悶悶應了一聲。
帝王不解釋,便不多問。
虞姝覺得,宮之后已經是隔三差五出事,絕對不能再給自己找麻煩,故此,就做鴕鳥狀。
封衡卻是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龍案是今日才從尚書閣搬過來的,剛剛打磨好的簇新龍案,表面是白玉般的大理石,冰涼。
封衡的手掌置于龍案上,突然不想再理朝政,他出長臂,在人始料未及時,摟住了的細腰,隨即廣袖一揮,拂開了龍案上的所有奏折,順勢將人摁在了龍案上。
奏折如花瓣般紛落一地。
人的驚聲,讓他心的堵悶稍有緩解,他了角,有些泄憤道:“看來昭昭力甚好,還有心思聽沈卿言那廝胡說八道!這張龍案是剛打造出來的,昭昭與朕正好可以在這上面試試!”
作者有話說:
封衡:朕是個脆弱的寶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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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子們,咱們明天見啦,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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