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幾上的茶壺倒了杯花茶出來，喝了口，轉從沙發上的包里翻了翻，翻出一個東西遞給。

　計迦楠看著那個印著“離婚證”三個字的本子，目不轉睛，眨也不眨。

　計晚茵徐徐放下在桌上，繼續站著喝茶。

　計迦楠抿抿，好半晌才深吸口氣，回味過來，抬頭看媽媽，聲音略顯干地問：“怎麼還，玩真的啊？”

　“你不是無所謂嗎？”計晚茵揶揄了聲。

　計迦楠咬了咬，往后臥沙發里，耷拉下眉眼。

　是以為無所謂的，這麼多年是真的煩了他們的爭鬧，但是真離了，忽然好像覺也是不能接的。

　無所謂是心里一直以為，一直自以為他們不過是說著玩的。

　計晚茵放下茶杯，走過去了的頭，難得溫言語哄：“離就離了，以后你媽是清凈了，以后還是你，這有什麼，你都多大了，不是說自己要家了嗎？雖然你最好不要。”

　計迦楠把臉埋媽媽懷里，嗚咽一聲，委屈道：“都不跟我說一聲，都不跟我說一聲。”

　計晚茵失笑：“還要帶你一起去啊？”摟著兒在懷，的頭發，“傻瓜。要不休個假和媽媽度假去得了，我散散心去。”

　計迦楠沒有回應，啞著聲問了句：“那我爸爸呢？他怎麼連家都不回了，不要我了？”

　計晚茵笑了笑，倒是沒有因為提起了那個撕扯了半輩子終于離了婚的男人而惱怒，語氣反倒比以前好多了，解釋說：

　“他哪里會不要你，你就算姓計，就算不是我和他親生的，全世界還是他最你了。寧碩的父親病加重，他出來后直接去機場了，說是怕寧碩一時忙不過來。大概是到了就會跟你說了。”

　計迦楠怔怔靠著媽媽，眼睛眨了眨，一滴淚滾下來。

　更不敢給他打電話了，打了完全不知道問什麼，說什麼。

　計迦楠是直到收到爸爸到加州后給回消息，才把兩件事清楚了的。

　然清楚了也于事無補，好像一場向東流去的落雨，挽回不了。

　談慎履一下飛機就去了醫院。

　寧池安短暫地昏迷后，蘇醒過來了，神頭不比前幾日，但見到老朋友離開幾日去而復返，還是努力笑了笑，說用不著。

　寧池安坐在病床前椅子中，笑道：“這不是怕寧碩頭一次應付這些，他母親又忙。”

　“事這麼快，忙好了？”畢叢雲今天沒課，從客廳倒了杯水進病房，遞給談慎履。

　談慎履微微一笑，接過：“這沒什麼難的，就是來不及跟迦楠說一句，剛剛才給發了消息。”

　病床上的寧池安嘆息一聲：“我們迦楠，這小可憐吶，家還是沒守住。”

　病房門再次由外被推開，房中幾人均了出去。

　喊了句三叔后，寧碩慢條斯理走近，問了句：“迦楠怎麼了？”

　談慎履淡笑一下，說沒怎麼，就是和母親離了婚，父母還是的父母，沒什麼，沒事。

　寧碩看了看談慎履，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

　拿起來一看，他跟他們說：“你們聊，我接個電話。”

　走到樓梯間，寧碩點了接通。

　“迦楠？”

　國正值早上十點左右，計迦楠坐在寧洲灣房子的臺吹風醒神，頭有點痛，不想去上班了，反正大老板也從來不管。

　只是這份自由沒人知曉，自由得格外難。

　寧池安病重，寧碩去了加州，談慎履去探老朋友，媽媽出門散心去了。

　偌大的充京在這不到一周里，忽然只剩下計迦楠一個人，且好像每一個人都沒有歸期。

　忍了四天沒有打的電話，忽然就在這份孤獨和失去里扛不住了。

　聽到那把刻骨髓的聲音，計迦楠低下頭，小聲喊：“寧碩哥。”

　小姑娘藏不住心事，聲音一聽就和平日的低不一樣，完全沒有生氣。

　“迦楠。”電話里的男人聲音格外溫，“你爸爸在醫院，剛見到了，他過幾天就回去了。”

　“唔。”

　“沒事，”他說，“以前哥哥都能給你唱歌，現在更能了，嗯？沒什麼。”

　他好像一接通電話就什麼都知道，計迦楠可憐的緒更加不可阻擋，一下子眼眶就酸，吸了吸鼻子：“寧碩哥。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笑了笑，緩了會兒，才略有些愧疚的說：“哥哥說不準呢。我們迦楠，別想哥哥了，想想你那個，心上人。”

　“……”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那人的？”他了一夜沒睡酸的眉心，“要不你跟哥哥說說，給我醒醒神，你喜歡，幾天了？是不是認真的？”

　“你困呀？”

　“嗯，昨晚沒睡。你說說，看能不能給我氣醒了。”

　“……”計迦楠一下子被轉移了百分百注意力，在冰涼海風里紅了臉，“他好的，認真的，喜歡幾年了吧。”

　“幾年？”

　“嗯，好幾年了。”

　寧碩怔住，兩人上一次見面是十八歲，出事故那一次。

　從那會兒就喜歡了他？喜歡了六年。

　“迦楠，”寧碩聲音有點啞，心口酸麻，說不清是被一場盛大沖擊到的驚喜，還是覺得心疼，“那他何德何能。”

　“寧碩哥，他肯定是值得的，就算是現在沒有在一起，沒有說開，我依然覺他是我的，哪一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