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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竇》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在一起和沒在一起到底是不一樣的。

 從前的祁岸面對宋枝蒽, 放浪形骸都藏到骨子里,乍一接近,只能覺到他紳士的沉冷和淡漠。

 可慢慢的, 這種淡漠變暗流涌的關注, 以及后來的明目張膽。

 到現在, 兩人關系得到突破,他藏都不愿意藏,孟浪得大方徹底。

 宋枝蒽卻比從前更喜歡他了。

 確切地說。

 無論他什麼樣, 宋枝蒽都喜歡, 越來越喜歡。

 睡意被后人攪散。

 宋枝蒽得像只沒骨頭的貓, 轉過正面迎著他的環抱, 祁岸在額頭上親了下, “弄醒了你了?”

 宋枝蒽好脾氣地搖頭。

 聲音在被子的半遮半掩下,甕聲甕氣得可,“就是第一次和男生睡覺, 有點兒張。”

 祁岸被逗笑,“說得我好像不是第一次。”

 宋枝蒽額頭抵著他的下顎,不那麼服氣, “可你看起來不像,你們這種男生……”

 閉著眼,含含糊糊的, 帶著一點兒肆無忌憚的困勁兒。

 是真仗著被寵, 什麼話都敢說。

 完全沒有以前謹言慎行那樣兒。

 祁岸不那麼滿意地嗤了聲, “我們這種,哪種?”

 宋枝蒽閉上不說話了。

 祁岸有的是招治, 被子底下窸窸窣窣, 直到宋枝蒽紅著臉咬了下他的結, “不許了!”

 被出的音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

 祁岸悶著嗓子壞笑,隨后才正兒八經地警告,不要把他跟何愷那群狐朋狗友畫等號。

 “從小到大我用的每一分錢,都花在正經地方。”

 “我生活也沒那麼富。”

 “有時候實在需要……”

 說到這里,祁岸頓了下,哼笑,“跟你說這個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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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打趣的一句話把宋枝蒽勾起興趣,把頭埋在他臂彎里,“可我想聽。”

 祁岸斂著眸覷,“看簧.片兒你也想聽?”

 本以為這話會把薄薄的臉皮再弄紅,沒想到宋枝蒽只是朦朦朧朧地瞧著他,“主角好看還是我好看?”

 在年人的世界里,男生看片兒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宋枝蒽也是當年在跟何愷在一起后,才了解到。

 何愷很理直氣壯,更不藏著掖著,畢竟宋枝蒽都不讓他,別說上床了,就是親一下也費勁,經常的獎勵就只有牽手和擁抱。

 本不像現在這樣,祁岸想親就配合。

 不過當初的宋枝蒽腦回路簡單得很。

 說不清為什麼不想跟何愷那麼親近,但也還是把自己認認真真當何愷的朋友。

 既然在這方面不能滿足他,在別的地方就多一些包容。

 可真正跟祁岸談之后,才明白,產生的,不是

 從頭到尾也不過是扮演了三年何愷朋友的角,從未真實沉浸其中。

 這樣的更珍惜現在和祁岸的每一分每一秒,更想多了解祁岸,哪怕一一毫。

 不想倒被問到槍口上。

 祁岸微微挑眉,眸瀲滟著曖昧的,“當年勾我看片兒的人,當然是任何主角都比不了的。”

 宋枝蒽愣了下。

 什麼勾他看?什麼時候勾他了。

 泛著水霧的雙眼蹦出幾個不服的問號,還沒等問,祁岸自己說了。

 就是當年,化學績跟不上的那段時間,祁岸宋枝蒽來他房間給講題,有一次祁岸的筆掉了,宋枝蒽就主彎下幫他撿。

 本是一個下意識的舉

 祁岸那會兒卻支著頭,目就這麼無意識地跟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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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看到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春起伏一道格外.人的風景線。

 宋枝蒽瘦歸瘦,但該有料的地方一點兒都不含糊。

 偏偏模樣又是一等一的乖巧和純真,白皙的指尖拿著撿起來的圓珠筆,朝他遞了遞,眼睛圓黑得像清凌凌的小鹿,“給。”

 年祁岸哪見過這陣仗,猝不及防地哽了下。

 后來走后,漆黑又靜謐的夜里。

 祁岸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燥了一晚上。

 再后來,在其他狐朋狗友在群里分那東西的時候,祁岸鬼使神差地點開了。

 仔細回想起來,也確實是因為宋枝蒽,他才有了那麼難捱的一次驗。

 不過那群朋友也因此不再取笑祁岸不正常。

 宋枝蒽哪里料到這事兒還跟自己有關,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巧的是這會兒看祁岸的表都跟當初很像,一樣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祁岸被看得嚨直一笑,“你再這麼看我,咱倆這一晚上真不用睡了。”

 這話說得實實在在,威懾力卻不小。

 宋枝蒽頓時抿起,乖乖閉上眼,裝出一副好學生按時睡覺的模樣。

 祁岸勾著角抬手關燈,在耳邊說了句低低的晚安。

 不算小的臥室徹底安靜下來。

 可被子里的兩只手卻默契地十指相扣在一起。

 宋枝蒽在他懷里拱了拱,用很輕的氣音道,“晚安。”

 -

 那天晚上,宋枝蒽就這麼一直被祁岸抱在懷里,睡得香且甜。

 唯一中不足的是祁岸在睡覺的時候,把摟得太,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來,宋枝蒽腰間都還殘留著被他抱過的力道。

 這是宋枝蒽生平第一次和男生睡在一起。

 當時實在困,多有些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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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第二天早上起來再回想的時候,才發覺自己還大膽,這要是讓外婆知道,指不定怎麼大發雷霆。

 不過事都發生了,再怎麼回想都沒用。

 最主要的是,宋枝蒽知道自己不會后悔。

 即便昨晚祁岸真的對做了什麼。

 但沒有。

 清晨的過遮窗簾的隙漫進來。

 祁岸早就起了床給弄早餐。

 宋枝蒽在床上思維放空了會兒,頂著張被滋潤的潤臉頰,起床去盥洗室收拾,回頭就看到祁岸給已經烘干了的兩套

 一新一舊。

 舊的也被一起洗了。

 ……也難怪他昨晚會說那話。

 宋枝蒽頓時不自在起來,不過既然都洗了,也沒法說什麼,只能重新穿好他準備的服,一件足以當子的寬松T恤,里面藏著的睡睡眼惺忪地下了樓。

 然而不知道,祁岸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幻想過這一幕。

 宋枝蒽穿著他的服,出一雙白皙纖細的,在清早下樓,來廚房給他送一個早安吻。

 這一幕就這麼突如其來地實現,以至于祁岸連鍋里的培也來不及管,在腳跟落地的瞬間,又俯下按著的后腦勺糾纏不休地吻了好一會兒。

 齒間是清甜的薄荷味,

 直到培的味道蔓延開來,這漫長的一吻才結束,宋枝蒽著他的膛,勻呼吸,給他起了個新外號,親親怪。

 祁岸混不吝地笑,“虧欠我那麼久,可不得使勁兒找補回來。”

 宋枝蒽赧地垂下眸。

 眼看著他單手練地把平底鍋里的煎蛋和培翻了個面。

 想著怎麼也要幫點兒忙,宋枝蒽便把餐提前擺好。

 弄好后,兩人面對面坐下吃熱騰騰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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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岸想到昨天說的“不告訴自己”,便問今天到底有沒有計劃。

 宋枝蒽捧著熱牛小口地喝,“今天沒有,不過自己前幾天投簡歷了。”

 祁岸聽聞,略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我以為你會準備考研。”

 “考研可以再等等。”

 宋枝蒽老實道,“我想先賺錢。”

 祁岸撂下餐勺,定定的目看起來想說什麼。

 宋枝蒽立刻阻止他,“你別又說什麼你養我你給我花錢之類的,我不要的。”

 “……”

 “之前欠你那十幾萬——”

 話沒說完,祁岸濃眉微蹙,“你敢還我試試。”

 話里威脅意味十足。

 宋枝蒽角忍著笑,“我又沒說還你錢,瞧把你急的。”

 祁岸面這才平復下來,扯了下角。

 “我的意思是我欠你已經狠多了,不想再讓你為我做什麼。”

 宋枝蒽往里送了塊煎得黃的面包,“不過也不完全是因為錢,我主要是想試試,考研的話,我大二的時候老師就有意向,但我拒絕了,現在我也沒決定考什麼專業。”

 祁岸微微揚眉,“日語不是學好的。”

 宋枝蒽搖頭,“不想學了。”

 “如果要考的話,想換專業。”

 祁岸若有所悟地點了下頭,“因為阿姨。”

 宋枝蒽沒想到他能一眼看清,頓了頓,承認道,“一開始學日語的確因為,我想以后出國和團聚。”

 “但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喜歡日本。”

 “現在好了,剛好換個選擇。”

 宋枝蒽輕松地說,祁岸卻正經看,“那也不打算出國了?”

 “你怎麼知道……”

 宋枝蒽愣了愣,“也是蔡暄跟你說的?”

 祁岸垂下濃黑的眼睫,慢條斯理地切了塊熏,“之前聽何愷說的。”

 說話間,他煞有介事地瞥了一眼,“他當時還說,畢業以后要跟你去日本。”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枝蒽竟從這話聽出不咸不淡的醋意。

 宋枝蒽都無奈了。

 往下抑了抑角,“八百年前的事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酸。”

 祁岸輕描淡寫地“噢”了聲,語調有幾分氣人。

 宋枝蒽提上一口氣,想說什麼。

 但想了想,又沒說,只垂下眼嘟噥,“昨晚上都獎勵了……還計較這點兒陳芝麻爛谷子。”

 這話像是提醒祁岸什麼。

 他眉頭微微舒展,舌尖抵了下腮幫,“也是。”

 “……”

 “我才是正牌男友。”

 話音落下。

 祁岸深眸攢起桀驁笑意。

 宋枝蒽隨著他眼眸漾起甜笑。

 從餐盤里扎起一顆綠圓圓的葡萄送到祁岸面前。

 祁岸板著一張俊臉,卻乖乖張

 宋枝蒽難得皮一下,“酸死你算了。”

 然而這點安本不足以化解祁岸的醋意。

 他的醋意是日積月累的,是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熬的365天。

 尤其是聽到看到何愷炫耀他和宋枝蒽在一起。

 祁岸想過不去在意,但那些話,那些畫面,卻總能在不經意的時間,侵占他的思維。

 仿佛一個在沙漠中踽踽前行很久都見不到水源的人,好不容易等來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綠洲,他多一步都不愿意離開。

 也不會離開。

 于是這頓早飯吃完,祁岸按照之前的約定,帶宋枝蒽出去買服,再帶正兒八經地約一次約會。

 說起來,兩人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心放松地一起出去。

 祁岸吊兒郎當地笑,“以前拉著你的時候,倒想帶你多兜兜風,干點什麼。”

 他撇宋枝蒽一眼,“但你肯定不讓,說不定還會離我遠點兒。”

 “……”

 “可太難伺候。”

 難得聽他這個腔調說話,宋枝蒽抿笑,牽著他的那只手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哄著他,“現在你想帶我去哪兒都行。”

 祁岸說,“那就先去商場買服,了就吃個飯,剩下的活慢慢安排。”

 他沒跟生約過會,自然也不太懂流程,生怕約會安排得不好,讓曾經的何愷給比下去,于是便選了家很貴的商場,想給宋枝蒽更好的。

 不料宋枝蒽發現他路線距離自己想去的地方越來越遠,出聲制止,“那兒賣東西好貴,你帶我去我肯定買不起……”

 聲音越來越低。

 祁岸嗤一聲笑了,“我能要你花錢?”

 “一定要我花的。”

 宋枝蒽牽著他的手,“因為我要以我自己的名義送給你禮。”

 說話間,綠燈轉紅燈。

 祁岸在車流如織的馬路上停下,濃黑的眼眸朝意想不到地撇來。

 他似乎很興趣這句“自己的名義”,勾笑了下,“你什麼名義?”

 按照他對宋枝蒽的理解,他覺得這姑娘會說朋友。

 很標準的回答。

 然而宋枝蒽卻賦予這個標準的回答,更鮮活的意義。

 說,“以祁岸唯一的朋友。”

 “……”

 “因為祁岸是唯一喜歡的男朋友。”

 唯一喜歡。

 代表從前的所有都不作數。

 的心只歸屬于他。

 他不必因為任何人而到不安。

 祁岸額角一跳。

 他沒想過會這麼說,也沒想過自己能僅和對視一眼,就理解其中意思。

 車就這樣安靜了兩秒。

 兩秒后,祁岸長驅直的眼神變得濃稠深黯,他低垂下眼簾,視線循循落到宋枝蒽上。

 宋枝蒽亦被他的目勾上前。

 他們在涌的街流和晴空烈日下,接了一個漫長又熱烈的吻。

 像在彌補年時所有求不得的缺憾。

 作者有話說:

 慢慢撒糖慢慢收尾,還有一些章,但應該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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