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蘇妙妙再次喝到了謝景淵燉的魚湯。
還發現,道長的臉沒有之前那麼冷了,又變了像以前一樣,雖然沒什麼表,但也不至于冷得嚇人。
不過,周一一早,等在走廊里的,仍然只有要帶去學校的顧嘉凌。
顧嘉凌也很奇怪,路上一邊騎車一邊跟念叨:“這兩天道長都幫你刷碗,我還以為你們倆要和好了。”
他本來以為道長不偏心了,事實證明道長的心還是偏的,那為何還丟下蘇妙妙不管?
蘇妙妙也沒有答案。
老妖們都說人心難測,道長的心思,又豈是與顧嘉凌這種百年小妖能看明白的。
顧嘉凌將送到育館便離開了。
蘇妙妙走到網球場這邊,看見謝景淵還是那副好學的姿勢,手里拿著一本書。
知道他不會理睬自己,蘇妙妙也不湊過去說話了,換好運服,拿著網球拍走到自己的位置。
謝景淵看一眼,放下書,開始陪打球。
球場上,蘇妙妙從未分心,但是今天,忍不住去看謝景淵的臉。
熹微的晨從東方灑落過來,他一半影朝,一半仍被昏暗籠罩,像曾經在山林里看到的每一棵樹。
那時候蘇妙妙喜歡曬太,特別是早上的太,會挑一棵樹皮干燥的樹,蜷一團,直到移開。
“嘭”的一聲,青小球砸落在場地上,再高高地彈開。
蘇妙妙猛地回過神來。
球場對面,謝景淵淡淡道:“不要分心。”
蘇妙妙再不敢分心,繼續只盯著那顆小球。
無論氣溫多低,打球總會出汗,蘇妙妙跑去沖澡換服,作比以前快多了,否則步行去食堂再去教學樓,會遲到。
讓意外的是,這次換好服出來,發現謝景淵竟然還等在外面。
看到,謝景淵解釋道:“我也還沒吃,一起去吧。”
蘇妙妙就笑了出來。
比半個小時前明亮多了,照得的這個笑容也更加燦爛。
謝景淵垂眸,拎起的書包。
他先上自行車,蘇妙妙練地跳上來,手剛到他的腰,謝景淵突然回頭。
他什麼都沒說,但蘇妙妙看懂了他的意思,訕訕地回手。
謝景淵騎車出發。
他陪吃了早飯,再將送到教學樓下。
“謝謝道長。”接過書包時,蘇妙妙看他一眼,禮貌地道。
以前道長天天都照顧,習以為常,哪里想到要說一聲謝謝。
現在不一樣了嘛,道長都說不管了,偶爾幫幫忙,蘇妙妙當然要有禮貌。
這也是小時候道長無數次強調,才記住的,同學們幫,要道謝。
謝景淵只是嗯了聲,騎車離開了。
蘇妙妙也蹬蹬蹬地爬樓梯,走向自己的教室。
接下來三天的早上,謝景淵沒有再陪蘇妙妙去食堂,下午、晚上更是沒有出現過。
蘇妙妙從一開始的不習慣,也變了習慣。
周五上午,蘇妙妙只有第一、二節課,是兩節專業課,同學們聽得都很認真。
第二節課上到一半,有雨點砸到了玻璃窗上。
蘇妙妙被這聲音分了心,偏過頭,就看見有越來越多的細細的雨點砸過來,遠的雨也變大了。
教室里響起一些議論。
“哎,我沒帶傘!”
“我帶了,早上看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陣雨。”
403宿舍,趙沒帶傘,陳靈、朱星竹都帶了。
“等會兒咱們兩人一把。”陳靈笑著說。
趙松了口氣,繼續聽講。
蘇妙妙還在看著窗外。
喜歡晴天,最討厭下雨,討厭服被雨水打,討厭漂漂亮亮的鞋子沾上泥。
還在兒園的時候,第一次下雨,連從教室到校門口的距離都不要自己走。
道長就會背著。
從兒園到高中,道長沒讓的鞋子沾過一次水。
.
下課了,因為剩下兩節課是空的,趙三個都要回宿舍,們蘇妙妙一起。
蘇妙妙搖搖頭:“你們先走吧,我等道長來接我。”
趙三個就默認謝景淵已經提前聯系了蘇妙妙,默認冷戰了快兩周的這對兒終于要和好了。
“回頭再問你細節!”
三個孩子笑著走出了教室。
蘇妙妙這才拿出手機,給謝景淵發消息:下雨了,道長快來接我。
謝景淵就站在蘇妙妙所在教學樓的背側,站在不斷走出教學樓的大學生們看不到的角落。
他剛剛也有課,只是他提前三分鐘離開教室,撐傘跑到的這邊。
雨很大,騎車不方便,也沒必要騎車,因為到了這邊就用不上了。
最討厭下雨,別的事可以自己來,這件事肯定不行。
如果,如果連下雨也不主聯系他,恐怕在心里,他連“道長”都不是了。
手機一直握在手里,震模式下,新消息到來,屏幕最先亮起。
謝景淵頓了頓,回復:在忙。
他想知道,會像以前那麼撒,還是會像那天早上一樣,對他客客氣氣。
樓上,教室。
蘇妙妙看到謝景淵的回復,一嘟,剛想問他在忙什麼,教室門口,有個已經看了蘇妙妙好幾眼的男生終于鼓足勇氣,開口問道:“蘇妙妙,你沒帶傘嗎?”
蘇妙妙抬頭,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皮白皙但臉龐通紅的男同學。
平時蘇妙妙并不會注意班上的同學,無論男,現在注意到了,發現這個男同學長得還不錯。
點點頭。
男同學:“那,那我送你回宿舍?”
蘇妙妙想了想,道:“你過來一下。”
男同學就在另外幾個同學曖昧的眼神中,紅著臉走到了蘇妙妙的桌子旁。
蘇妙妙吸吸鼻子,發現這個男生上很干凈,沒有什麼好聞的氣息,但也不難聞。
道長并沒有發新的消息過來,蘇妙妙想起最近兩周道長的冷漠,猜測他是真的不要管了,連下雨也不例外。
“你可以背我回去嗎,我不想弄臟鞋子。”
蘇妙妙出腳,讓男同學看腳上的小白鞋。
看熱鬧的同學們:……
遂自薦的男同學:……
他的臉更紅了。
蘇妙妙這麼漂亮的孩子,像公主一樣的孩子,能背一次,簡直就是對他們的獎勵,平時只有他們不敢做夢的,絕不會有蘇妙妙都提要求了,他們卻傻乎乎不答應!
“可,可以。”
男同學結結地道。
蘇妙妙很高興,道長不管,自然有別人幫忙,人類里面雖然有壞人,但也有很多好人。
想到謝景淵冷冰冰的臉,蘇妙妙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沒關系,有個男同學愿意送我回宿舍,道長繼續忙吧。
發完了,蘇妙妙將手機放進書包,抬頭朝好心的男同學道:“走吧。”
男同學暈暈乎乎的,同手同腳走出了教室。
蘇妙妙跟在他后面,從三樓的樓梯往下走,下樓轉彎,下樓轉彎,再轉最后一個彎下面就是一樓大廳的時候,一道悉的影突然闖進視野。
蘇妙妙定在轉角的樓梯平臺上,呆呆地看著下面的謝景淵。
謝景淵仰頭,目快速從臉上移開,落到了那個熱心的男同學上。
男同學:……
他知道蘇妙妙曾經有個男朋友,校草一樣的男朋友,校草也就罷了,人家還是京大這一屆的卷王之王,智商巔峰。
可這位男朋友,已經連續兩周沒有出現了。
出不出現的都沒關系,男同學并沒有要追求蘇妙妙的意思,不僅僅是他,包括班里的其他男同學,都沒有這個勇氣,蘇妙妙一開學就站在了他們不能匹配的高度。
男同學發誓,他今天真的只是單純地想送蘇妙妙一次,外面那麼大的雨,淋回去多可憐!
他這麼單純,為什麼卷王要用那種眼神看他?
注意到謝景淵手里也拿著傘,男同學張地對蘇妙妙道:“你,你男朋友來了,那我先走了。”
說完,男同學恨不得一腳下十二層臺階,快速離去。
謝景淵一直看不到對方了,才收回視線,再看眼蘇妙妙,他走到樓梯一旁等。
“道長不是在忙嗎?”蘇妙妙有點糊涂,走下來問。
謝景淵:“忙完了。”
說著,他撐開雨傘,遞給蘇妙妙。
蘇妙妙習慣地接過來,看著謝景淵背對蹲下去,再習慣地趴到他背上。
謝景淵沒有給詢問其他的機會,大步走出教學樓,走進越來越大的雨中。
蘇妙妙一手攀著他的肩膀,一手撐著傘,傘面能護住他們的上半不被雨水打,包括蘇妙妙那雙隨著謝景淵的腳步而規律晃的小白鞋。
謝景淵沉默地走著。
蘇妙妙看著他清冷的側臉,也在想事。
邊不斷有自行車騎過,車滾濺起一片水花。
謝景淵挑了一條最僻靜的路。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還是停下腳步,問上的人:“趙們沒有帶傘?”
蘇妙妙:“帶了啊,靈靈、珠珠都帶了。”
謝景淵:“那你為什麼不跟們回宿舍?”
蘇妙妙:“們都沒我高,背不我。”
謝景淵偏頭,看著的眼睛:“所以,你準備讓那個男同學背你?”
蘇妙妙看出他不高興了,解釋道:“他愿意的,不是我欺負人。”
謝景淵:“他愿意你就讓他背?你不怕被人誤會你們是人關系?”
蘇妙妙避開他的視線,歪著腦袋道:“誤會就誤會,反正道長不管我了,我現在是單,不算劈。”
因為與舍友們在一起的時間變多了,蘇妙妙也學會了很多新鮮詞匯。
謝景淵:……
“所以,如果他追求你,你會答應跟他談?”他盡量心平氣和地問。
蘇妙妙搖搖頭:“我沒想天天跟他待在一起,我只是請他背我一次。”
徐守說過,談就是一個人,一個人,就是想天天跟他在一起,只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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