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后面講了什麼,徐守與顧嘉凌都不知道,別人看電影,他們倆盯著坐在最佳觀影區中間的謝景淵與蘇妙妙了。
好不容易熬到電影結束,兩人第一波站了起來,毫不關心后面會不會有彩蛋。
謝景淵依然穩穩地坐著,等所有人都快走了,他才喚醒睡了兩小時的蘇妙妙。
蘇妙妙還在眼睛,顧嘉凌已經迫不及待地從后面湊了過來:“道長,你剛剛……”
謝景淵臉微變,傳音給他,包括站在顧嘉凌后的徐守:“回去再說,我會解釋。”
解釋什麼?
顧嘉凌還想再問,徐守看眼道長,將顧嘉凌拉走了。
深夜零點,外面更冷,蘇妙妙繼續賴在謝景淵的懷里,困困的,也沒有察覺三男有什麼不對。
在湖畔小區門口下了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謝景淵直接把蘇妙妙打橫抱了起來。
徐守、顧嘉凌落后一段距離。
顧嘉凌的雙手在羽絨服口袋里,脖子也得仿佛短了半截,他挨著徐守,既是拿他擋風也是方便說話:“你總說道長照顧蘇妙妙是因為兄妹,親哥哥會這樣抱親妹妹嗎?”
上輩子他見過的人不多,這輩子也沒有接過幾對兒親兄妹,顧嘉凌是真不懂兄妹相的界限。
徐守抿。
他見過一些哥哥背妹妹的畫面,這樣橫抱的,包括將人摟在羽絨服里面的,最多在電視劇、寵妹小說里見過。
就算沒見過,今晚之前,無論道長對蘇妙妙多好,徐守都只會往兄妹分上理解。
可是,親眼見到道長親蘇妙妙的頭頂,徐守很難再那麼理解。
謝景淵走到電梯前,徐守二人還沒有跟上來。
他先抱著蘇妙妙進去了,升到八樓,去了802。
大概是太困了,蘇妙妙也沒有嫌棄被窩冷,被謝景淵放到床上,又被謝景淵連被子一起抱著溫暖了一會兒,還給注了靈力,蘇妙妙就舒舒服服地睡沉了。
謝景淵悄然離去,打開802的門,就見徐守、顧嘉凌都站在走廊。
謝景淵徑自拿出鑰匙,帶著二人進了801。
幾乎他剛打開燈,顧嘉凌就憋不住地問:“道長,你跟蘇妙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不太對勁兒?”
謝景淵拿起自己的杯子,在飲水機前接了一半冷水一半熱水,然后走到沙發那邊,坐下,慢慢飲了兩口。
顧嘉凌:……
徐守只是耐心地等著。
謝景淵喝完水,握著杯子看向二人:“你們都看見了?”
顧嘉凌大:“道長是說你親蘇妙妙嗎?那我們都看見了!還有很多觀眾都看見了!”
謝景淵皺眉道:“正常說話,不要擾民。”
顧嘉凌:……
他安靜了,謝景淵才解釋道:“不是我親了蘇妙妙,是我親了。”
顧嘉凌張大,好在他及時收住了,說出來的話很小聲:“你為什麼要親?”
謝景淵看眼徐守,垂眸道:“因為喜歡,我喜歡。”
顧嘉凌雖然已經猜到了,可真的聽見謝景淵說出口,他目瞪口呆、原地僵。
徐守也沉默了很久。
謝景淵看著腕表,大概三分鐘后,徐守竟然比顧嘉凌先回神,疑問:“道長怎麼會喜歡?”
謝景淵低垂的眼中,浮現一笑意。
他還以為兩人會問他為什麼會凡心。
可見之前破戒的鋪墊還是起了作用,至他們不會覺得他連凡心都不正常。
“坐過來說吧。”
謝景淵將水杯放到茶幾上,招呼道。
徐守、顧嘉凌就默默地坐到了斜對面的雙人沙發上。
他們坐好,謝景淵卻站了起來,去給他們倆分別接了一杯水,微燙。
顧嘉凌喝了一大口,覺在外面差點凍僵的暖和了大半。
徐守一直看著道長。
謝景淵反問道:“為什麼不能是?”
徐守:“道長是人,我們是妖。”
謝景淵:“那是上輩子,現在我們都是人,確定你們不會為惡后,我也沒有再把你們當妖看待。”
顧嘉凌:“就算這樣,道長也該找個跟你一樣正常的人類子吧?蘇妙妙除了不能變貓,其實跟貓差不多,上有貓味兒,又懶又饞又霸道,一點都不可!”
他看謝景淵的眼神,就好像謝景淵有病,有病才會喜歡蘇妙妙。
謝景淵淡淡道:“如果你真覺得不可,為什麼總是縱容撓你的頭發,前陣子還按時接送上課下課。”
顧嘉凌:……
他哼道:“我那是懶得同計較,跟覺得可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世界上唯獨善良的鳥可,沒有一只貓可!”
謝景淵不與他辯解,看向徐守。
徐守也想過跟顧嘉凌一樣的理由,可是顯然,在道長眼里,蘇妙妙是可的,懶饞的缺點道長也不介意。
所以,徐守冷靜地指出道:“道長值得更優秀脈更純正的子。”
蘇妙妙的雖然是人,靈魂還是妖,現在最多算是半人半妖。
謝景淵嚴肅道:“人就是人,不分脈,你不要種歧視。”
顧嘉凌一聽,立即瞪徐守:“就是就是,道長都沒有瞧不起咱們,你不要狗眼看妖低!”
徐守:“好,算蘇妙妙是人,可以道長的才華,可以結識更多優秀的子,何必急著選。”
謝景淵:“妙妙才十八歲,已經拿了世界級網球比賽的冠軍,還憑自己的績考上了京大,你能找出幾個比更優秀的,無論男。”
徐守沉默。
顧嘉凌也替蘇妙妙說話,捶徐守一拳:“你嫉妒貓可以,但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除了學習績、育獎項,蘇妙妙還有其他孩子比不上的頂尖貌,放古代堪比蘇妲己了,只有人類帝王才能擁有的那種,咱們道長雖然是清虛觀觀主,論份尊貴,跟帝王也不能比吧?”
徐守瞪他。
謝景淵:“我確實遠遠不及帝王。”
徐守:“那是道長沒有稱帝的心,不然……”
謝景淵目再次變得嚴厲。
顧嘉凌也警告徐守:“你可別說,現在是社會主義,人民當家做主,你想違法紀,道長第一個滅了你!”
徐守沒想做壞人,他就是,就是覺得蘇妙妙配不上道長。
歸結底,他還是把蘇妙妙當貓妖,跟道長是兩個種。
謝景淵看得出徐守的想法,道:“徐守,咱們四個,你經歷過的人世最長,看過的小說電視劇也最多,說說你對男之的理解吧。”
徐守冷臉微紅。
顧嘉凌嬉皮笑臉地慫恿:“徐大師快給我們講講。”
徐守本不知道要從何講起。
謝景淵提醒道:“只圖對方的家世,是真嗎?”
徐守搖頭。
“只圖對方的相,是嗎?”
徐守搖頭。
“只圖對方的財勢,是嗎?”
徐守還是搖頭。
接下來,無論謝景淵說什麼,包括一個人的外在條件、在才學甚至婚姻結合帶來的功利好等等,徐守都搖頭。
謝景淵總結道:“我對蘇妙妙的喜歡,也與這些無關,只因是。”
“就算再來一個你設想中的完子,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他的聲音平和,卻堅定有力。
這一瞬間,徐守的記憶深,浮現出一段畫面。
他守護的那個村落,曾經有個書生,遇到了一只傷的狐妖。
書生替狐妖上藥,狐妖恢復傷勢后,化為一貌子,想對書生以相許。
徐守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人./妖不能結合,他趁書生不在的時候驅趕狐妖,那狐妖寧可獻出妖丹,寧可喪失修為只能以普通人陪伴書生,也要留在書生邊。
而那個書生,并不是什麼才子,也沒有潘安之貌,普普通通的儀表,普普通通的家境。
徐守以為,狐妖對書生是激,救命之恩以相許的激。
狐妖卻道:“不是激,我喜歡他,跟他在一起,我很快活。”
因為狐妖堅持,徐守暫且扣下了的妖丹,因為他要對其他村民甚至書生的家人負責。
狐妖以普通人嫁給書生為妻。
后來,有縣城里的富商老爺看中狐妖的貌,提出用百金與書生換。
書生同意了,狐妖被綁上花轎。
徐守在路上攔住了花轎,轎夫們被他故意放大的形嚇得四逃竄。
他打開轎子,看到狐妖淚流滿面。
徐守將狐妖的妖丹還了,從那以后,狐妖再也沒有出現過,直到書生中年病死落土為安,狐妖才來上了一炷香。
“哎,想什麼呢?”
眼前多了一只晃來晃去的手,徐守的思緒也回到了現實。
他目復雜地看向道長。
現在道長喜歡蘇妙妙,是不是就像那只狐妖對書生的眷,之時,只想與對方長相廝守。
“我明白了,我尊重道長的選擇。”
徐守平靜地道。
如果蘇妙妙真的是道長的命定伴,能讓道長幸福,徐守當然支持這門婚事。
如果蘇妙妙不是,那麼早晚道長與都會分開,縱使道長會傷,那也是道長的劫,熬過去就好。
總之有他在,他絕不會讓道長淪落到被蘇妙妙賣了換錢的境地。
徐守都接了,顧嘉凌更不會反對,興問:“道長打算什麼時候跟蘇妙妙表白?要不要我幫你設計一個浪漫場景?”
謝景淵:“……不用,我打算循序漸進,免得嚇到。”
顧嘉凌:“這有什麼好嚇的,道長喜歡,高興還來不及。”
徐守點頭。
謝景淵:“跟你們一樣,一直把自己當妖,沒那麼容易轉變觀念。”
顧嘉凌下:“是啊,還想把道長當貓奴呢,道長敢表白,說不定蘇妙妙還覺得你以下犯上。”
徐守瞪了他一眼。
謝景淵:“好了,都早點睡吧,這是我與蘇妙妙的事,你們替我瞞就好,不需要幫忙。”
說完,謝景淵先回房了。
顧嘉凌看看還坐在沙發上的徐守,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幸災樂禍地問:“你不是一直把道長當主人嗎?那將來蘇妙妙真嫁了道長,豈不是變了你的主人?”
剎那間,徐守看他的眼神比冰還要寒冷。
顧嘉凌嚇得直哆嗦,跳著跑開。
徐守攥了攥拳頭。
他把道長當主人,對道長的伴,無論是誰,只會保持應有的敬重。
如果蘇妙妙敢在他面前耍主人的威風,他會……
徐守卡住了。
如果蘇妙妙還是貓,他會咬住的貓頭以作威脅,可現在蘇妙妙是個孩子,他竟然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威脅辦法。
故意弄臟的白子、小白鞋?
最后還不是要道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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