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輕輕打開, 又輕輕關上了。
秋晏還閉著眼睛,沒睜開眼,還以為是沈師兄, 只小聲嘀咕了一句:“大師兄,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但‘沈師兄’沒有回答自己, 秋晏皺眉奇怪了一下, 剛想再問, 就聞到了空氣中撲面而來的蓮香。
還嗅出了這蓮香味里夾雜著的淺淺的皂角香氣——是檀伽, 剛沐浴過后的香噴噴的檀伽。
是見過檀伽沐浴過后的樣子的, 水珠從他的鎖骨往下滴落,淌過口,再一路往腹, 人魚線下流的樣子, 真是……太人了!
秋晏瞬間就想睜開眼睛, 但想到自己和沈師兄挖完樹灰頭土臉的只是洗了一下就跳上床了, 雖說去挖樹前也沐浴過,但是……就覺得自己臟兮兮的,有點恥, 沒吭聲。
檀伽走到了自己床邊,在床邊坐下。
秋晏渾張得快要冒汗, 就有一種莫名干壞事的心虛, 屏住呼吸等了會兒, 見檀伽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靜,心里很焦灼地想知道檀伽在做什麼。
剛才都說話喊‘大師兄’了, 這會兒繼續裝睡太久也不太好, 所以, 秋晏‘非常自然’地睜開了眼睛,語氣‘十分驚訝’地喊道:“呀!怎麼是你,檀伽!我還以為是大師兄呢!”
檀伽沒點燈,聽著秋晏的話,低笑出聲:“那你很失?”
秋晏躺著,調整了一下更舒服的姿勢,側著看檀伽,眼睛亮晶晶的。
這修為高了就是好啊,這麼黑的夜下,還能看得特別清楚,檀伽的臉在眼里就像是會發一樣好看。
“胡說八道!我看起來像是會失的人嘛!”
檀伽手了秋晏的臉,側躺了下來。
“你進來點,床沿口容易摔下去。”秋晏特別‘懂事’地往床里側挪,給檀伽空出地方來,手還拉著檀伽的手。
檀伽的手也長得特別好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就是手掌里的薄繭對秋晏來說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就覺得,檀伽渾上下哪里都是好的,對都是至極的。
著檀伽的手,秋晏腦子里就有點不對勁了,老想起來檀伽就是用這雙好看的手游走遍的每一,想起來他不輕不重恰到好到讓脖子后仰,眼尾發紅的力度,也想起來溫泉池里的水聲,那一聲聲仿佛就響徹在耳旁。
完了,想歪了。
秋晏努力把腦子里糟糟的東西趕出去,仰起頭就對上檀伽近在咫尺的臉,每一都那麼好看。
昳麗明艷,清貴溫,深深擊中的心。
秋晏不自地說道:“檀伽,你真。”
的聲音明明是輕輕的,卻是重重地落在檀伽的心上,他垂著眼睛笑了一下,親了親秋晏看著他時癡迷的眼睛,溫聲溫氣地問道:“晏晏是看我生的好看才心悅于我麼?”
秋晏立刻就說道:“那當然不是了,你好,你哪里都好。”
忍不住也親了親檀伽的,蓮香味道的果凍,讓人不釋口。
檀伽聽著秋晏在耳旁響起的的聲音,心里的便燒了起來,他將摟在懷里,又低頭親了親的額頭。
秋晏睡覺的時候不喜歡穿太多,挖樹又挖得渾燥熱,所以,這會兒只穿著舒適的緞的肚兜。
緞這種材質和別的布料不一樣,隔著緞能清楚地到皮,與直接在皮上相差無幾。
檀伽摟著的腰,手就按在的后腰上,而則著檀伽的口,檀伽沒服,那布料隔著的緞肚兜便顯得有些鉻皮,而且,這會兒有些敏,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后移了一些。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空氣里的溫度卻在此時燒了起來,曖昧的流著。
溫的升高令小草莓了,秋晏的臉有些紅,想到明天要和沈師兄干大事,今晚上就不能沉溺在海里,忍不住就想說點什麼,打破這會兒的氛圍。
“檀伽,我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你!”秋晏特別嚴肅認真地開了口。
檀伽低著頭親了親秋晏的額頭,聲音低沉溫:“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每天都要剃頭?”秋晏就一本正經地問了。
檀伽愣了一下,笑出聲,“不是,為什麼這麼問?”
“頭發就和胡子一樣,每天都會長,我見過你早晨起來時青的胡茬,在我的臉上時還有些刺痛,可我沒見過你長頭發。”
一旦開始了這個話題,秋晏就來勁了,“檀伽你知道嗎,你的腦袋就和鹵蛋一樣!”
檀伽:“……那你是不是還想啃一口?”
秋晏就笑,小聲說道:“這倒是也沒有,在夜晚里,你和小虎的腦袋就像是兩顆燈泡,照亮著前方的路。”
說完,看著檀伽不懂‘燈泡’兩個字的含義而出的疑的神就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才又著氣問道:“所以是不是每天你還要剃頭?”
檀伽的神有些無奈,“不用。”
“那為什麼頭發都不長?”秋晏深呼吸幾口氣,把笑意下去,這回是真的好奇了。
檀伽便道:“天佛門的弟子……”
“需要六清凈?”秋晏搶答。
檀伽笑著說道:“需要平和平等對待萬事萬,似有,卻也無,慈悲禪與歡喜禪同樣如此,與憎恨在心中是空的,無無恨無無怒無嗔無癡。”
還不是六清凈,秋晏心想,和那個世界的和尚也沒有太大差別嘛。
“斷發,是斬去塵俗過往,又因為天佛門功法原因,斷發后,頭發便不會再生。”檀伽聲音溫。
這說白了不就是天佛門功法是天然禿頭掉發訣嗎?
秋晏心里又這麼想著。
又好奇地問道:“那絕對不會再長了麼?”
檀伽笑了一下,“功力越深,越不可能再長。”
懂的,就像是禿頭不可能再長頭發,任何靈丹妙藥都不如一頂假發實用。
“不過……”檀伽頓了頓,“若是有一天,的傾斜越來越重,或許會再生出青,此時的青,不青,——”
“我知道!!”秋晏立刻舉手再次搶答!
雖然一般仙俠文里‘’代表的是無無或者是病狠毒的男主對主生出的一,但青和本來就是諧音嘛!也不是不可以!
檀伽笑了一下,沒有否認,眼睛看著秋晏,垂著的睫掩去了里面的緒。
秋晏想起來一般仙俠文里描述的生出的種種過程,又仰頭問道:“那長的時候,會疼嗎?”
檀伽笑了笑,回答得干脆:“不疼,是歡喜的,怎麼會疼?”
秋晏就想檀伽的腦袋,可檀伽手捉住了的手親了親,忽然問道:“外面那棵樹,是怎麼回事?”
被他這麼一問,秋晏就忘記問檀伽他有沒有長這事了,當時想著,檀伽修為高,估計長也不容易。
這會兒眼睛亮著,說道:“我和沈師兄把姻緣樹搬過來了,把姻緣送到姐姐面前!明天這樣……”
秋晏在檀伽耳朵旁邊,跟他詳細地說了明天的計劃,說完,就拉著檀伽的手,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明天一起看戲!明天你要與師父他們去商議敖家的事麼?”
檀伽笑著點頭,“明天我不用去,明胤的魂魄已經離出來,明日敖家老祖就完為廢人了,或許不用等三天就可以離開這里。”
秋晏聽了高興,又仰頭親檀伽,過了一會兒,小聲問他:“檀伽你不熱麼?”
“熱。”檀伽聲音溫溫的,“你明天不打算與你沈師兄一起做大事了?”
秋晏秒懂了,抱著檀伽笑,心想,你的蘑菇都長大了,反正也不是我難。
檀伽低頭又親了親秋晏的鼻尖,忍不住笑,道:“挖樹很累,快睡吧。”
秋晏睡不著,又纏著檀伽說了許多將來合籍大典的事。
“到時候,把謝師兄江師兄陸師兄他們都請來!還有,我想穿紅的嫁,就和凡界一樣!讓小燈泡和雪貂做花給我撒花……”
秋晏說了很多很多,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
檀伽抱著,低頭又親了親的,他的呼吸有些重,臉上的神卻和極了。
等秋晏睡過去,他輕輕離了手,了自己的頭,垂下了眼睛。
……
這一晚上,睡了個好覺的只有秋晏。
第二天一大早,秋晏親了親檀伽,就風風火火起來穿服,收拾整齊了從屋子里出來時,姐姐房間那兒還沒靜。
沈師兄正著膀子在院子里的井水旁洗漱。
師父和師叔伯們在院子的另外一邊,他們為了理敖家的事,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這會兒都酣睡著。
沈星何見到檀伽從秋晏的屋子里走出來,不僅沒有奇怪,更有些羨慕。
秋晏走到沈星何邊,與他對視了一眼。
沈星何秒懂,立刻套上服,綁好頭發,然后鄭重地穿上了自己的弟子服,“師兄準備好了!師兄一大早就起來了!”
秋晏重重點頭,“師兄,你去吧!”
‘民政局’都給搬來了,這一回,大師兄怎麼都有點希!
沈星何深呼吸一口氣,走到秋晴的房門前敲了門。
秋晴昨晚上沒睡著,當門外傳來敲門聲時,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門外,是沈師兄一本正經的聲音。
“師妹,師兄有話和你說!”
秋晴了,翻從床上起來,低頭將服平整了一些,又抬手了自己的頭發,稍稍整理了一下,才是過去開了門。
朝明,門一打開,秋晴仰頭就看到了背著站在門口的沈師兄。
的余還看到了不遠的秋晏和檀伽,故作什麼都不知道,問道:“師兄有什麼話要說?”
沈星何沒說話,他的腦袋里一片空白,先前秋晏教他的話又忘了個干凈,他低著頭對上秋晴那雙秋水剪瞳,便只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空氣的沉默莫名就讓氣溫升高了一些,秋晴的臉有些發燙。
沈星何的臉同樣也有些發燙。
“大師兄?”秋晴忍不住出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看著他。
沈星何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忽然朝前一步,進了房間里,再反手將門關上了。
在不遠看著的秋晏一下子就著急了,就想抬上前,檀伽拉住了。
秋晏回頭看檀伽,眼神疑,卻見檀伽笑著說道:“你沈師兄有時候是很靠譜的。”
秋晴一張,就忍不住想滅凰劍,但的語氣依舊平靜,“大師兄?”
沈星何不停地咽口水,看著秋晴,忽然拉著走到了窗邊,再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拉著坐下。
秋晴心里不解,卻也沒有問,只是雙手疊在膝蓋上,忍不住又了滅凰劍。
沈星何推開了窗,窗外粘滿金銀杏葉,又掛著那只巨大荷包的姻緣樹便映眼簾。
昨晚上已經見過這棵樹的‘來源’,其實心沒那麼‘驚喜’,但是,秋晴還是努力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沈星何英俊的臉上還很紅,偏頭從姻緣樹上摘下了那只巨大的荷包,聲音十分低沉,“是我和晏晏給師妹挖來的姻緣樹。”
秋晴:“……”
沈師兄這麼老實地說了出來也有點讓不知道怎麼接話茬,努力說道:“可我記得那姻緣樹的葉子……是綠的。”
“晏晏說,滿目金黃,燦爛,好看。”沈星何輕聲說道。
秋晴只忍不住想,黃,按晏晏說的,的確也已經為的‘幸運’了。
沈星何雙手將摘下來的荷包捧在手里,忽然蹲了下來,將荷包送到秋晴的面前,仰著頭看,輕輕喊了一聲:“師妹……”
秋晴的手抓了滅凰劍,低著頭看沈星何。
沈星何吞咽了好幾下口水,才說道:“送給師妹。”
秋晴看著那一只從來沒見過的大荷包,握了握劍柄,緩了一會兒,才接了過來,口而出:“這荷包,真大。”
沈星何英俊的臉上,眼神是不同以往的深邃,“師妹打開看看?”
秋晴垂著頭,解開了荷包,發現里面放了兩把木劍,一把,是滅凰劍的樣子,一把,是沈家劍平平無奇的模樣,上面還刻著小字,滅凰劍上刻著‘秋晴’,沈家劍上刻著‘沈星何’。
抱著兩把劍,一時說不出話來。
沈星何笑了一下,眼睛彎了起來,說道:“師妹別張,師兄就是想給你生三胞胎,吃苦耐勞的事,師兄來干!師兄,很能干!”
秋晴又看向沈星何,張的氣氛都被沈師兄這話給沖淡了。
的手了懷里的兩把木劍,剛想說話,又看到沈師兄從芥子囊里拿出了一件服。
那件服整整齊齊地疊著,平放在沈師兄的手上,只聽沈師兄說道——
“上次說要給師妹做的服,師兄做好了。”
想著沈師兄自己的服破破爛爛的,而這服做得卻如此好,秋晴還沒來得及,又聽沈師兄在后面補了一句——
“師妹的尺寸,師兄已完全掌握,從上到下每一寸必定極為合!”
外面等得焦灼的秋晏忽然就看到沈師兄穿破了屋頂,從里面被踹飛了出來。
恰好陸師兄一大早過來,就看著沈師兄砸向了陸師兄,當時就覺得沈師兄完蛋了。
不管哪方面,都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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