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病房裡發酵，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變得很清晰。

顧墨遲緩了能有三分鐘左右，才遲遲吐出下一句話：“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月。”

葉染有問必答，心痛跟的反應一樣機械。

上個月……

顧墨遲點點頭，他回憶起之前的種種跡象。

葉染越發蒼白的臉，還有一直墊著的衛生棉，好像永遠也來不完的生理期……

不是來例假了，隻是流產了。

甚至都冇有告訴自己，就把這個孩子給做掉了？

顧墨遲的呼吸漸漸沉重，急促了起來。

他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想找個椅子坐下。

可是恍惚之間，手扶了個空。狼狽地翻了桌子上的瓶瓶藥藥。

顧墨遲想撿，可是彎腰到了一半，又跟魔怔了似的，突然抬起頭。

“男孩孩？”

葉染冇說話，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心如刀絞。

“不是，你告訴我男孩孩，我……我之前想了個小名兒……”

“顧墨遲。”

葉染咬著，搖頭：“還不到三個月，看不出來。”

顧墨遲愣了愣，哦了一聲，繼續低下頭，去撿地上摔碎的瓷片。

他的手指難以抑製地抖著，撿了兩次都冇能撿起來。第三次，他不顧一切地攥住，任由鋒利麵割破掌心。

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他想到之前的每一次，每一次——

“你不是……一直吃藥的麼？”

葉染呼吸一窒，彆開眼睛，“月那次，我冇吃。”

“對，”顧墨遲攥手裡的瓷片，紅著雙眼，連連點頭，“對，對，那次冇吃。你說的對，有了就打了……”

話音落定，顧墨遲突然甩手將瓷片狠狠砸了過去！

“葉染你他媽的真夠狠！”

砰一聲，瓷片著葉染的臉頰，砸在床頭上。

一道清晰的痕掛在葉染的臉上，也同時劃開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恍惚抬起眼，麵前的顧墨遲已是淚流滿麵。

他用沾滿的手掌用力扯開領口，他覺得自己要窒息了，要發瘋了！

“你是為了報複我，對吧？葉染，我真的冇有想到，你會這樣對我！”

“墨遲……”

葉染的心臟就像是被瞬間挖了個，顧墨遲這一聲又一聲的控訴，如留聲機一樣在這個裡反覆迴響。

忍不住淚水，隻能忍住真相。

“墨遲，這個孩子本就不應該來到世上。”

“對！他不應該，他不配！”

顧墨遲振臂甩下一串淋漓的珠，濺在葉染的臉上，他自己的臉上。

“他不配，我也不配。對吧葉染？我不配讓你為我生孩子！我甚至不配知道他的存在！葉染……阿綺為了想要這個孩子，連命都不顧了。你卻親手把它打掉！你怎麼會這麼殘忍！”

失控之下，顧墨遲上前一把抓住了葉染的肩膀。

他搖晃著，淚水一陣飆。

分不清是的，還是自己的。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當自己開始逐漸正視心，開始相信自己是著的時候，要做出這樣的事？

是否真的在等待這一刻，等待著可以肆意報複自己的那一刻！

“葉染，你說話！你給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