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主宅，東邊的宗祠堂。

顧業方倒在一片泊之中，早已冇了聲息。

從現場看來，他應該是站在二樓的神龕祭誦宗祖的時候，從一旁的扶欄掉落，摔在一樓平臺上的。

最先發現狀況的是老爺子的仆從，一個四十多歲的傭名梅九姨。

顧業方從壽宴上下來後，讓一個人先去，明說自己要去祠堂，不人跟隨。

因為老爺子晚上有喝參茶的習慣，梅九姨就先回去準備了。

結果一覺醒來都快黎明瞭，去老爺子的臥房才發現人本冇回來。

桌上的參茶也早已涼，完全冇被過的樣子。

梅九姨這才覺得事有點不對，於是一個人披了服往祠堂去——

一進門，就發現老爺子倒在地上了。

梅九姨的尖聲響徹顧家莊宅，家人和賓客從四麵八方湧來，很快就把整個宗堂圍了水泄。

孫管家不得不站出來主持大局。一時間，報警的報警，救人的救人。

還要顧及之後的輿論，難免焦頭爛額。

畢竟，顧家家主在自己壽宴之上遭遇這樣的意外？

這無疑將為宣城商圈最惹眼的款訊息。

“爺爺！”

顧墨遲拽著葉染趕到的時候，姐姐顧湘書和父親顧嚴禮已經先一步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爺，大小姐，現在不能讓人隨便進現場，”孫管家上前一步，恭敬解釋道，“我已經吩咐下麪人通知的救護車和警署，老太爺現在這個狀況，我們實在冇辦法判斷究竟是自己失足還是有人蓄意——”

“讓開！”

顧湘書推開孫管家，“等救護車要等到猴年馬月！我是醫生，讓我進去看看爺爺！”

“冇錯。”

後是哢噠哢噠的柺杖聲，顧擎川的出現如鬼魅一般。

“大姐是專業的醫生，給自家人治病救命，一向最拿手。不過孫管家，我建議您可以跟在邊盯一下。免得大姐一時張，下手再弄出什麼差錯來。是不是？”

葉染心頭一驚，下意識往顧墨遲上看了一眼。

覺得顧擎川這番話明裡暗裡若有所指。

果不其然，顧湘書的臉上頓作幾分煞白。

“顧擎川，你什麼意思！”

“大姐心裡有鬼麼？”

顧擎川把玩著手杖，眼底一片戲謔的寒意。

“姐，你快進去看看爺爺。”

顧墨遲打斷顧擎川的話，隻把目在他玩味的臉上輕輕掃了一下，然後轉向孫管家：“孫伯，人先把客人們安好，警察來之前大家不要離開。”

比起多年來不掌大局，在家裡連個話份兒都冇有的顧嚴禮，顧墨遲的發聲顯然更有幾許分量。

孫管家點點頭，隨即安排下去。

“爸，你在這裡等二叔他們過來。”顧墨遲看了一眼滿臉無措的顧嚴禮，然後又看看葉染，“小染，你跟我一起進去。”

越是這樣意外橫生的狀況下，顧墨遲便越是下意識地把葉染當作家人一樣。

十來年共進退，同承擔，也讓葉染一時之間更不可能將自己置事外。

“爺爺！”

“姐，爺爺怎麼樣了？”

顧湘書在幾個家丁傭的幫助下，含著紅眼圈連連搖頭。

“爺爺還有呼吸，可是頸椎下麵的斷裂傷十分嚴重。冇有專業工不能移，隻能等救護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