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墨遲覺得，現在或許真的並不是讓葉染跟溫綺撕破臉，份各歸各位的好時機。他不想跟葉染解釋，因為他覺得，就算是解釋得再真誠，葉染也隻會認為，他的一切立場都是因為要救餘秋蘭。

顧墨遲想，或許自己真的從一開始就不知道該怎麼去守護葉染。現在學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學得會，會不會有點晚。

“咳咳咳！”

大興生附屬療養院的獨立病房，葉染剛被李鳴宇接回來就咳不止。

折騰到天亮時，整個人都要虛了。

“小染……”

李鳴宇紅著眼睛坐在葉染邊，一雙手攥著不鬆，心臟也像是被拴住一樣，崩著的。

“鳴宇，我的眼睛……是不是好不了了？”

葉染將巾還給李鳴宇，心中一片悲涼。

“不會的，我已經在聯絡各方麵的渠道，幫你找配型了。你再堅持一下，小染。會有機會的。”

“我自己的我知道……”

葉染苦笑：“可眼睛看不見了，是不是說明，已經擴散到大腦了？肺可以移植，腦子可以麼？”

“不是這樣的！”

李鳴宇攥著葉染的手，不經意地加了幾分力道，竟連自己都覺得生疼。

“小染你彆想，間斷的失明不一定是長期的，也不一定是說明顱有擴散因子。也有極大可能，隻是因為中的分有些改變，難以擴張管，在顱較為細的區間堵塞淤積迫了視神經。”

李鳴宇心疼地著葉染的長髮，勸道：“你先彆想那麼多，好好睡一覺。說不定醒來就能看見了。我幫你安排核磁共振，你放心無論怎樣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葉染苦笑：“鳴宇，謝謝你對我這麼儘心。我要不是因為今天實在瞞不住了，真的不想出此下策……”

“那，你是打定主意，隻想給顧墨遲留一座墓碑麼？”

李鳴宇打斷葉染的話，心臟一陣痛。

葉染愣了愣：“我……你不是說，我不會死麼？”

“對不起！”

李鳴宇低下頭，強摒著洶湧四溢的悲痛。

他是醫生，他救的人很多，救不活的人也很多。

“鳴宇，是我對不起你纔是。”

葉染抬手了自己的臉頰，苦笑道：“你這麼一心一意幫我，我卻隻能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拖累你。你知道麼，我騙顧墨遲說我是假裝失明，來你這裡想辦法幫他找證據的。你說，我演技這麼差，他竟然真的會相信呢。等到有天我真的死了，你們幫我跟他說，我變蝴蝶飛走了，我變奧特曼去打怪了，他是不是也都會相信？隻要他願意相信，他就……”

就在這時，門外好像傳來一陣腳步聲。

李鳴宇立刻站起：“小染你先等一下。”

“是有誰來了麼？”

葉染豎起耳朵。

他聽到李鳴宇推門出去，低低對人說了一句：“你怎麼過來了？出去說。”

“鳴宇，我有點事要問你，那個藥——”

“噓！”

那是一個人的聲音，雖然聲音得很輕，但葉染還是能夠辨彆的出來。

是很悉的人的聲音，自己應該是聽到過的。

但一時，就想不起來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