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從凌晨五點鐘開始。
小三花終於覺到那若有似無的不適。
貓咪的忍痛能力都很強,很多貓貓,摔斷後肢、被人類用鐵勒斷前爪,也只會在傷的時候發出慘厲悲鳴。
其他時候,再怎麼痛苦,也很會長時間哀哀。
尤其是流浪貓。
它們知道,再怎麼痛苦,再怎麼,都不會有人來幫助他們。
可是小花貓不一樣,有一個會定時供奉的信徒。
雖然這個信徒有點變態。
發出一些微妙的喵嗚聲,貓貓的四肢和前爪都覺到,小三花沒有被蟲子咬過,因此並不能說這些是被蟲子咬的,更像是發熱期時候的貓貓部,不過範圍大大擴大,不僅僅是尾末端,而是擴散、蔓延到全,漸漸而起的不適讓整隻貓忍不住蜷。
貓貓小聲的咪咪嗚嗚沒能引起謝薄聲的注意力,小花貓並不理解為何今天下午的信徒如此活躍地玩玩,以至於小花貓也努力地陪著他玩了很久,才將這個喜歡玩的信徒哄到休息。可惜上的不適完全不能夠被遮蓋,在翻來覆去、團來團去后,小花貓終於覺到一微妙的、清新的。
視覺和嗅覺仍舊敏銳,只是……貓貓覺到四肢有什麼東西在拚命生長,的皮逐漸散開。
直到小桑葚睜開眼睛。
即使在黑暗中,貓咪的眼睛仍舊備著極其優秀的夜視能力。
驚懼地發現,自己那蓬鬆麗的、引以為傲的!!!全都消失不見了!!!
貓貓震驚,倘若不是擔心會嚇到睡的信徒,已經跳起來嗷嗚嗷嗚地慘出聲。
沒有的貓貓,還貓嗎?
——不,所失去的,不僅是麗的皮,還有尖銳的、能夠劃穿獵咽的利爪!還有綿綿、能夠幫助從高跳下也不會傷的墊墊。貓貓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前爪,現在,這個東西已經變得和信徒的前爪差不多,沒有墊,只有五尚不適應、就像長在別貓上的關節,沒有乎乎的墊,沒有隻要想就能彈出來的指甲,有的只是人類的醜陋的、乾的樹枝……
小桑葚差點難過到給謝薄聲一掌。
怎會如此!
怎麼忽然變這幅鬼樣子?優雅而滿的領呢?那漂亮的、分明的鬍鬚呢?那銳利的尖牙……
小桑葚惡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前爪,難過地發現,現在的只保留了上排牙兩側的小尖牙,其他的貓咪牙齒,已經變一排整齊的、無法咬破獵咽的鈍牙齒。
已經完全是個廢貓了。
還有麗的皮……只有頭頂還有金的、和信徒髮一樣質的金頭髮,小桑葚難過到不可置信地反覆檢查自己,也只有兩條後肢之間還有些淡淡的金,其餘地方,只有微小、短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貓咪們最麗的象徵被無地剝奪了,小桑葚側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終於難過到喵出聲,放聲喵喵。
對不起,白貓先生,我已經不配當貓了。
對不起,緬因先生,對不起,布偶先生,我已經沒有資格和你們玩球球、討論信徒了。
對不起,橘貓先生,早知道不和你沛就失去做貓資格的話,我一定會跳窗去找你的……
在小桑葚難過到想要去大吃一頓的時候,終於看到信徒醒了。
貓咪特有的恥驅著小桑葚不安地著前爪,不知道該怎麼和信徒通——
「對不起喵喵,我做貓太差勁了,不能再保護你了,現在我也變和你一樣愚蠢的人類了」
難道要這樣說?
而且,信徒一旦發現不能再守護……會不會生氣地把丟掉?
還不知道,該怎麼做為人類捕食。
好像人類都不喜歡吃蒼蠅吃蟑螂吃老鼠……而人類的,會不會影響的狩獵?
小桑葚不明白,很茫然。
手足無措、眼地看著悠悠醒轉的信徒,然後聽到對方震驚的聲音。
那是即使聽不懂,但貓貓也能覺到的震驚。
「不要過來,非禮勿視。」
在看清對方臉龐的同時,謝薄聲迅速起,後退一步,他轉過臉,抬起手,對小桑葚做了一個停止的作。
做為一個道德觀念強烈的男,謝薄聲實在無法在這種況下直視對方——
即使這裡是他的家;
即使對方躺的是他的床;
即使現在是凌晨、對方忽然出現……
再多即使,因對方看起來完全是個不通世故的異,謝薄聲攏了攏睡的襟,閉上眼睛,轉過臉,緩聲對說:「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麼需求,但現在能否請你穿上服?」
完全是條件反,謝薄聲等了一分鐘,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他那到驚嚇的呼吸終於平穩——凌晨時刻,床上忽然多出一個活人,饒是謝薄聲篤信科學,一時間也難以找出合適的解釋緣由,他沉心靜氣,終於開始和緩思考方才這陌生發出的聲音。
似乎是……貓?
貓?
他的小桑葚呢?
謝薄聲猛然睜開眼睛,與此同時,睡領口虛掩傳來一陣令他不安的濡溫熱。低頭看,明月依舊,皎皎不沾凡塵,未有縷遮蔽,只有蓬鬆的、燦爛如金長捲髮遮蔽,陌生以怪異的姿態蹲在地上,就像一隻貓,難過地在睡側邊了。
「請不要這樣,」謝薄聲後退兩步,他皺眉,第一反應是扶,又不想的,他說,「有話好好說。」
「喵喵喵?」
被拒絕的小桑葚茫然地蹲在地上,兩隻後肢分開,前爪爪地,茸茸、蓬鬆的貓貓尾掃啊掃,耳朵豎起,有些難過,又有些失落。
——果然,信徒還是發現失去貓貓力量了嗎?
謝薄聲別過臉,他不看不聞不,迅速後退幾步,取出自己的備用睡,遙遙遞給:「先穿上。」
事實上,他已經無法確定自己是第幾次重複這種話語。
他真的希對方能夠穿上服再同他說話,這個年紀的孩,戴著瞳、把頭髮染這個樣子,還戴著貓耳和尾……
難道是Cosplay?
不,是怎麼進來的?
翻窗?還是……
謝薄聲需要弄清楚這些,但在此之前,他希對方不要再這樣不蔽,至將明顯的特徵遮住。
沒有接,始終蹲著,眼地著謝薄聲,小聲喵喵。
這……
這悉的聲音。
謝薄聲臉微變,他盡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對方明亮到彷彿要發的軀,目不斜視地將睡放在旁邊:「……如果你覺到不安,那我可以出去,請你自己穿好服,謝謝。」
迅速說完這些,謝薄聲快速掃視臥室中其他角落,確認沒有小桑葚的蹤跡后,他快步走出房間,高聲喚。
「小桑葚?桑葚?你躲到哪裡去了?花花?花花?」
獅子貓格溫順,而大部分獅子貓還有格膽怯的特質。儘管在之前,小桑葚始終表現出不怕人類、也樂於和人類接近的一面,但在此刻這種況下,謝薄聲仍舊無法放棄對貓咪的追尋。家中忽然出現這麼大一個陌生人,還在他尚未察覺的狀態中睡到他邊……
小桑葚會不會被嚇到?
還是說,這個陌生人對小桑葚做了什麼?
謝薄聲繃,細細搜索過這個家中所有角落,始終不見小桑葚的蹤影。安靜中,他再度聽到悉的、小桑葚的聲。
「喵嗚?」
謝薄聲轉。
沒有貓咪,沒有他的乖乖小桑葚。
他只看到暖黃燈下,金髮孩趴在地上,完全是貓咪的姿態,仰起臉,了前爪,又蹲起,像所有的貓咪一樣,慢吞吞地半坐著,抬起右,晃了晃茸茸尾,低頭——
謝薄聲迅速轉,他加重語氣,不悅:「無論你是誰,現在請立刻停止——停止這種傷風敗俗的行為!!!」
「喵喵喵喵喵?」
謝薄聲取出手機,開始百度離家最近的神病院電話——不,現在還是應該打110.
現在的況,已經不是神病院能夠理的了。
非法闖,拒絕通,並囂張地做出各種不知廉恥的行為,謝薄聲想自己給予對方的寬容已經足夠多,現在應該來讓警察理……
「喵!」
在謝薄聲即將按下撥通鍵時,後傳來貓貓的聲音,與此同時,衝擊力自背後而來,謝薄聲站穩腳步,而尚未撥通號碼的手機卻被撞到手而飛,遙遙離開。謝薄聲不得已想要後退,而後者已經四肢並用,牢牢掛在他上,像他所悉的貓貓,瘋狂地著他的臉頰。
「喵喵喵喵喵……」
猶豫要不要對這個看起來神不正常的異實行強制制服措施的謝薄聲愣住。
「喵嗚喵嗚喵嗚~」
他震驚地聽著,從這個孩口中發出的悉貓聲,看著對方頭上那還會不停的一對貓耳,不,還有,還有那條反覆搖晃、甩來甩去的蓬鬆貓尾……
悉的。
悉的聲音。
悉的異瞳。
謝薄聲僵抬手,而對方已經主用小腦袋殼去住謝薄聲的手,親昵、練地蹭了蹭,好像很委屈,又有些終於被認出的喜悅。
「咪嗚~」
謝薄聲終於到的貓耳朵,溫熱,悉的,耳朵部和頭髮、皮親相連,他甚至能到這一對耳朵上的微弱管脈。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耳朵,呼吸,心跳。
活生生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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