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相問起，“哪幾家？”

秦文斌如實應道，“許家，寧家，傅家還有阮家，這四家占了國中大半壁的糧食生意。”

“混賬東西！”李坦已經砸了茶盞，又順手將龍案上的折子也砸了。

殿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忽得，李坦皺眉，“再說一遍，哪四家？”

秦文斌重復，“許家，寧家，傅家，還有阮家。”

阮家，李坦咬牙。

他怎麼會不知道阮家，阮家是陸平允這的！

阮家能在其中參與倒賣糧食給東陵，本就清楚東邊的形勢，竟然為了牟利，吃里外，一點風聲都未給他！

李坦指尖咯咯作響，一瞬間，對陸家和阮家的惱意到了極致，陸平允這個陸國公做的，是有些不長眼了！

李坦的表，秦文斌盡收眼底。

“何相怎麼看？”李坦強忍著惱意。

何相道，“不管如何，國庫糧倉要開，即便時間長，但也要百姓看到朝廷在作，不能再人口舌，災民也好，城中百姓也好，都是長風子民，朝廷當有的樣子要有，能不能及時解決那是后話，同時再想辦法，這四家雖然占據了半壁糧食生意，但還有旁的商戶在，戶部眼下就談此事，最大誠意征糧。最后才是兵部，如果駐軍調推，就從幾一道調兵，各只來十分之一，就調十，流民都是被的，糧食到了，圍而不攻，讓他們取糧……”

何相的聲音中，李坦也漸漸恢復平靜。

等何相說完，李坦的臉已經不像早前那麼難看，也開口，“怎麼調。”

兵部員這才上前。

等李坦回東宮已經夜深了，今晚貴平值夜。

眼見夜去到很晚，貴平尋了一側的侍問道，“今日殿下怎麼回事？”

侍如實說了早朝和泰和殿的事。

貴平皺了皺眉頭，沒再問旁的。

自從殿下主東宮，事比早前驟然多了許多，也會熬夜理折子，但不至于像今晚，看模樣，怕是要至拂曉才會停。

貴平讓人端了參茶來，侍遲疑，沒敢，都知曉今日殿下脾氣不好，在泰和殿的時候，茶盞還砸到了一個侍上。

貴平會意，“我來。”

侍躬，“多謝公公。”

貴平端了茶盞，果然見安靜前的李坦一臉晦暗沉。

“殿下，參茶。”貴平放在案幾前。

李坦還在氣頭上，貴平，他眼下才看到，原本是想順手砸了茶盞的，但見到是貴平，握住茶盞的手頓了頓，才直接由砸茶盞變了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你今日去何了，怎麼沒在泰和殿當值？”李坦問起。

貴平應道，“殿下讓小人去查工部的事，黃昏才回東宮。”

李坦才想起來，他今日是氣糊涂了。

“工部先別查了，你替孤查查陸家和阮家。這個阮家參與賣糧，知曉東邊流民和災荒一事，卻一聲都不吭，吃里外。陸平允也是，心思多如牛，和阮家沆瀣一氣。早前柏靳在京中，他就想把兒往柏靳床上送，心思從來沒過。”李坦聲音低聲。

如果不是陸江月幾次試探柏靳，柏靳都沒搭理，他也不會讓趙暖……

李坦臉徹底一黑，“給孤查，查到陸平允和阮家底朝天為止！”

“是。”貴平躬，低頭時腦海中回憶起早前見秦文斌的一幕。

秦文斌朝他道，“這次對東陵賣糧最多的四個商戶是許家，寧家，傅家，還有皮家。阮家不明所以，但是見有利可圖，也跟風了，易得不多。”

貴平沉聲道，“如果殿下問起來，就把皮家去掉，換阮家。”

“阮家？”秦文斌不解。

貴平看他，“阮家牽著其中，殿下勢必會將陸平允一道查了，一查，他怎麼會干凈？阮家這些年不干凈的生意做得不，多婦孺賣去了爾為奴，他們應得的。”

秦文斌拱手，“下明白了。”

貴平收起思緒，臉無表。

李坦繼續問起，“這幾日沒聽說離院靜，是沒靜，還是怎麼了？”

李坦想起過問李裕的事。

貴平應道，“沒什麼靜，我中途去看過一次，沒什麼事便沒拿廢太子的事讓殿下煩心。”

李坦輕嘆，“還是你讓孤放心。”

貴平沒應聲。

李坦又飲了一口參茶，臉才舒緩了許多，“馬上年關了，一點消停的跡象都沒有。趙國公的死，眼下東邊流民反，朝中都是非議聲，還要想辦法安……”

恢復理智的李坦其實什麼都清楚。

貴平略微遲疑，低頭道，“眼下朝中都看著永安侯府，年關了，若是讓二小姐回家省親，倒是能讓朝中看到殿下已經在舒緩同永安侯府的關系。”

李坦沉聲，“讓溫印回家未必能安永安侯……”

貴平輕生道，“那如果讓廢太子一同呢？”

李坦看他，“李裕？”

貴平抬頭，“殿下當初讓二小姐賜婚沖喜，目的是為了試探永安侯，如今目的已經達到，永安侯沒，朝中也殺儆猴了。眼下才出了趙國公的事，非議聲不，此時如果殿下讓廢太子同二小姐一道回侯府省親，短短兩日就能堵人口舌。殿下能善待廢太子和永安侯，那旁人會不會想我早前趙國公之事肯定有不為人知的？”

李坦是在認真思量此事，這筆比旁的手段都見效，尤其是臨近年關。

“廢太子醒來有一月了，一直困在離院中，沒有于外界接，也看不出端倪，如果讓他去一趟永安侯府。在離院中呆久了，好容易有機會，廢太子如果有異心，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屆時讓人盯永安侯府，興許會順藤瓜，一石二鳥……”

貴平平靜說完，李坦陷思緒，良久才道，“讓他去，讓人盯他和永安侯。”

貴平拱手，“是。”

出了殿中，貴平喚了云陶上前，“你明日去趟離院，告訴夫人一聲，殿下允了廢太子同夫人一道年關省親之事。但年關之后人多事雜，要去就年前去，別超過三日，謹言慎行。”

“是。”云陶應聲。

“公公。”云陶喚他。

“怎麼了？”貴平轉。

云陶嘆道，“公公真在殿下面前提了？”

貴平淡聲道，“去做事，別多問。”

云陶只得拱手。

看著云陶背影，貴平緘聲。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啦，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