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印垂眸，盡量不去見他。

他指尖剜上藥膏，指腹輕輕涂上手臂，溫印微，藥膏有些刺痛，但又有些麻，他力道掌握很好，不像清維上藥那麼疼。

李裕看了看，臉很紅，還在漸漸變紅。

傷口很長，有些不習慣他的。

李裕涂得小心，也避開了傷口，沒那麼疼。

最后他輕輕吹了吹，清涼和人讓整個人愣住。邊伺候的丫鬟，上藥是不會這麼吹的……

溫印臉徹底紅，“別吹了。”

李裕看，“害了？”

溫印看他，“沒有。”

他笑了笑，湊近道，“我看過。”

溫印：“李裕！”

恍然想起，是那日貴平突然到離院，李裕又剛從道回來時候。

出神之際，李裕已經包扎好。

“好了。”李裕替一層層將裳穿好，但穿的時候，指尖總會到，有些不自然，盡量開口換了話題，“我剛才問過侯府的侍衛，李裕，有些古怪。他們早前一直都守在苑中，剛好今日有軍借故盤查，領了他們出苑落，也不讓。他們也覺得奇怪，但不好沖突。后來忽然聽到苑中打斗聲要，軍阻止，所以他們在苑外就廝殺了一場才往苑中來。這說明對方是計算好的，將侯府的侍衛也都算計在其中，很清楚我們這的向，到底是誰？”

李裕看，“雖然對方也是軍，但應當不是李坦的人，要麼是有人混到了軍之中，再要麼，是軍中有人倒戈了，想取我命。李坦眼下正愁著東邊災荒和流民一事，自顧無暇，這個時候殺我對他沒有好，他如果要我命，初一宴的時候就要了，不是他。”

溫印見李裕臉不好看。

果然，李裕看了看，沉聲道，“阿茵，恐怕昨晚的猜測是真的。”

李裕垂眸，“父皇在，我在，大哥坐不上那個位置。但如果是李坦宮，倒行逆施，父皇被，我了廢太子……”

溫印忽然會意。

李裕深吸一口氣，抬眸看，“我如果死在去定州的路上，再嫁禍給李坦，說李坦佯裝讓我去定州，實在是在半途殺我，李坦會眾矢之的，我一死，東宮之位，除了李坦就是大哥。大哥清君側，救父皇與水火，皇位是不是順理章到了大哥手中？”

溫□□中唏噓。

所以，最想李裕死的人，反而是他大哥，借刀殺人，再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溫印看他。

李裕繼續道，“定州有駐軍，在路上手是最安穩的，這些人藏在軍中很久，也拿了很久，怕失手會打草驚蛇。能讓三地方同時值換防，換他們的人，機會不多，所以從一開始就上了強弩，是直接沖著取我命來的。”

李裕低聲道，“還有二十余日才到定州，但對方一定還會再尋機會，宋時遇更警醒，是我大意了……”

溫印輕聲，“你才醒。”

李裕看著，正好替將裳穿好，“手臂不能沾水，但裳上都是漬，怕你不舒服，去耳房洗一洗。”

“不是不沾水嗎？”溫印問。

他從床榻上抱起，笑道，“我替你洗。”

溫印：“……”

溫印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李裕笑道，“早前你不是替我洗過嗎？到我替你洗。”

“李裕，你放我下來。”溫印張。

等到耳房中，眼睛著到屏風后了，溫印忽然意識到他真的可能會替沐浴，溫印攥他袖，“李裕！”

李裕這才放下來，“逗你的。”

李裕又喚了聲，“清維。”

清維，“殿下。”

溫印松了口氣。

李裕湊近，“快了，等你好了，我們一起洗。”

溫印惱火，“李裕！”

……

等李裕出了外閣間，苑中都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這次死了很多軍，宋時遇也在苑中親自盯著。

一側，有軍，“將軍，路通了，明日可以上路了。”

宋時遇嘆，“這麼快？”

李裕上前，輕聲道，“不是快，是本沒有大雪封山，對方想在這小鎮手，也準備很久，軍中混了其他人，告訴你大雪封山的，就是混軍中的，對方的人。”

宋時遇看著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了……

宋時遇又看向李裕，李裕已經踱步回了屋中。

宋時遇背后。

大雪封路是幌子，宋時遇也讓人求證，翌日晨間，一行人開始重新上路。軍隊伍比早前明顯張了很多。軍越張，這一路越安穩。

倒是溫印與李裕這，慢慢重歸平靜。

除卻溫印傷了右手臂，睡都只能面朝著李裕的方向側睡，而李裕背上有傷，只能朝下扣著睡外，就是溫印的手有些疼，在馬車中翻書冊不方便，有人便自覺充當了溫印了手，尤其是翻書冊的時候。

“真的不用。”溫印無奈。

他一本正經道，“阿茵，我在想事，順道。”

溫印起初也不知道他這句話里真幾分假幾分，但大多時候停下來看他，他都在出神。

早前李裕病著的時候，是李裕枕在溫印懷中睡。

眼下溫印的手不方便，就是李裕替翻書。

起初也只是坐在一側替翻書，后來又說太累，一手撐在側，一手翻書，再后來，讓稍微往后靠著他一些，他坐得省力，到最后，清水煮溫蛙，煮著煮著，變在馬車中，都是靠著他，他一手環著，一手替翻書，再自然不過……

有時候是，“看這麼快，溫印，你心不在焉。”

有時候是，“這麼久都沒翻一頁，溫印，你在想事啊？”

溫印：“……”

再有時候，就是他抱著，靠著就睡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也離定州越來越近。

到正月十五這日，正好行至元城。

抵達元城是黃昏前后，下了馬車，溫印腳還沒踩穩，李裕便牽了，“走！”

“去哪？”溫印微訝。

“上元燈會，看花燈去，元城的花燈這麼出名，正好今日在。”李裕好似一時興起。

“李裕？”溫印剛問起，他湊近，旁人看來，他是在親，他輕聲道，“我要在元城見東山郡王。”

溫印倏然會意。

作者有話要說：天哪，竟然寫著寫著睡著了，今天起來太早了。

我又欠了3000字，┭┮﹏┭┮

還是明早9:00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