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小魚仔兒1號

滿月的時候,小魚仔兒終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小名阿兆。

在滄州戰場時，如果沒有溫兆，李裕撐不到最后,用阿兆做兒子的小名是緬懷溫兆。

正名李惟。

長風皇室多以單字為尊，惟乃思考,思想,取義高瞻遠矚，深謀遠慮,寄托了對李惟的希；而且惟通唯，是獨一無二的意思，在李裕心里，他同溫印的阿兆，是獨一無二的……

于是小阿兆滿月禮當日，天子下詔,冊立李惟為太子。至此,朝中上下都吃下了一枚定心丸。

太子之位早定，朝中,軍中乃至國中民心也能安定。

李惟是中宮所出的嫡長子,背后又有永安侯府,名正言順,地位穩固,而且照此來看，帝后之間很難再有旁的妃嬪。在經歷了接連之后,儲君之位落定,反倒能讓國中安心。

慢慢的,小阿兆也習慣了聽爹娘在一說話。

起初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阿兆,但后來越來越多聽到這個名字，旁人總拿這個名字他，他也慢慢知曉自己小阿兆了。旁人阿兆的時候，他也會下意識順著旁人的目看過去。

就這樣，李裕和溫印看著他一天天長大。

剛出生的時候，明明還是小小的，皺的一個，好像就從滿月開始漸漸好看了，而且一日比一日好看。李裕一有時間就將小阿兆捧在手心里。

溫印有時候甚至在想，如果真是個兒，李裕一定是個妥妥的兒奴。

而李裕也的確樂此不疲。

主要表現在，無論平日再忙，他在兒子面前的時候都極盡慈，拼命說話想逗兒子開心，然后，小阿兆從小就極其淡定，沉穩，冷靜，然后看著他。

李裕：“……”

李裕心想，每個孩子都有每個孩子的個。阿兆的子就是冷淡了些，也沒什麼不好。

然后，溫印在一側喚阿兆。

小魚仔兒頓時激得手舞足蹈，全然變了一幅模樣。

李裕：“……”

……

小阿兆有娘照顧，就在鳴殿中的西暖閣，但很多時候還是會睡在鳴殿殿的小搖籃中。

李裕睡前會看看他，也還是同早前一樣，溫印睡外側，李裕從后抱著睡。

有時候溫印夜里醒了，會起來照看小魚仔兒。

小魚仔兒在搖籃床里，李裕在床榻上，隔得不遠，溫印剛好能盡收眼底，父子兩人的模樣，便似一個模子刻出來。

不止是模樣，連神都一樣。

是魚寶寶和小魚仔兒了……

溫印莞爾。

當然，有時候也是溫印睡著，李裕醒了，去照看阿兆。

就站在小搖籃床旁邊，低頭看著兒子雙手舉高，自由自在睡覺的模樣，他眼中都是喜歡，暖意和容……

小崽子，睡得這麼奔放。

等溫印醒，見他自己一個人看著兒子，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眼中還都是父。

“醒了？”他也看向。

溫印也撐手起，夏日不冷，溫印上前，靠在他側，輕聲的問道，“怎麼了？”

李裕輕嘆，“在看他啊，你說，他怎麼長得這麼慢？”

溫印忍俊，“還慢啊？我倒是覺得他長得好快，都兩個月多月了，快要百日了。”

李裕從后攬，將下顎放在肩頭，輕聲道，“慢啊，我都等不及看他會笑，會說話，會牽著你我的手一起散步，還會鬧騰著要坐我肩膀上看日出的時候。”

李裕言辭間都是憧憬。

他也是第一次做父親，仿佛有些理解早前父皇對他的期許……

都是如此。

正好小阿兆打了哈欠，然后又睡去。

的，萌萌的，可到不行，溫印手牽了牽被他替掉的被子，輕聲道，“那還不快啊？”

李裕笑了笑。

……

真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小阿兆百日。

百日的小阿兆已經會翻，會抬頭，會好奇打量周圍，最重要的是，他還會朝著爹娘笑，也會在手舞足蹈的時候多了“咯咯咯”的笑聲，還喜歡鮮艷的東西，目也會追著鮮艷的東西追。

所以溫印很快發現，李裕開始很有心機的每日都穿鮮艷的龍袍和裳，因為還這樣可以吸引兒子的注意。兒子也愿意一直看著他，同他互。

溫印沒有穿。

李裕白日里很忙，夜里來鳴殿的時候，阿兆大都睡了。

溫印知道他想看阿兆，所以等阿兆滿百日后，溫印會在晌午的時候抱阿兆去明和殿看他，同他一道用飯，或是讓阿兆同他一道午睡，再有就是在樹蔭下一道乘涼。

日子就在平靜和欣喜中一天天度過。

平靜，是終于可以無風無浪。

欣喜，是小魚仔兒每日都有不同模樣，也越發長雕玉琢的糯米丸子一個，有一雙好看的眼睛。

李裕總忍不住親他。

也會朝溫印道，“我們兒子嘛，親不夠。”

……

龍胎有空就會宮看阿兆，他們也有弟弟妹妹了！

阿兆滿了百日，溫印也會抱回永安侯府看曾外祖母和外祖父。

小阿兆很喜歡外祖父，尤其是六七個月大小可以爬的時候，最喜歡在外祖父的書房里爬來爬去，而且爬得很快，也會咯咯笑。

永安侯喜歡都來不及。

祖孫兩人在一相的模樣，讓溫印想起了哥哥還在的時候，也是這麼看著爹同孩子們在一。

平淡，溫馨，也依然令人容。

……

等到小阿兆開始咿呀學語的時候，就一有機會便朝著李裕和溫印手舞足蹈地咿咿呀呀表達意思，還配合著生的表，好奇的眼神，好像下一刻就會迸出一句話一般。

而這個時候的孩子也最會有樣學樣，看到李裕親溫印，他也會湊上去親。

溫印笑開。

李裕則好笑，“小崽子~”

***

小阿兆是四月出生的，所以八個多月的時候就逢著年關了。

去年小阿兆還沒出生的時候，李裕和溫印就想象過同一家三口一起守歲的場景，沒想到這一年時間一晃就過了，如白駒過隙，孩子都這麼大了。

“真快！”李裕一面舉起阿兆，一面鼻尖對著鼻尖，同他鬧。

沒有小孩子不喜歡舉高高，小阿兆都要高興瘋了，但因為還小，李裕不敢舉太高，只能逗著他玩會兒。

溫印嘆，“誰早前還說慢的？”

李裕笑道，“是啊，就是忽然希慢下來，又不想他這麼快長大了，想多陪陪他，多給他遮風擋雨。”

溫印看他。

他繼續鼻尖上兒子鼻尖，溫聲道，“小阿兆，你和娘親都是爹爹最重要的人，爹會一直陪著你們。”

李裕說完，小阿兆再次咿咿呀呀想要表達什麼，但是還不會說話，也表達不清楚；李裕則一本正經得點頭，嗯嗯，爹知道了。

溫印低眉笑著，知曉他在胡謅。

而李裕忽然湊上親，溫印意外。

李裕認真道，“兒子讓親的。”

嗯，說得跟真的一樣。

等咿咿呀呀終于累了，靠著他睡了，李裕才在小搖籃上放下他。

溫印替他蓋好被子，又手了他發間。

小李裕……

思緒間，李裕忽然從后抱起，又喚了聲黎媽，黎媽會意。

李裕抱著溫印去了后殿。

今日是年關，阿兆睡了，有黎媽和娘照看阿兆，他們兩人可以好好在一。

浴池中水汽裊裊，李裕抱著，在浴池中親近。

這一年過得很快，但也因為忽然多了個阿兆而讓兩人手忙腳，阿兆漸漸大了，也才慢慢有回兩人的時間。

“阿茵，我你。”他抱著，吻上修頸。

溫印雙手攬上他胳膊，嗔溢出間，眸間也一點點失了清明……

守歲煙花在夜空綻放時，又是一年年關，他們還是在一，平安順遂，就夠了。

他吻上角，一如既往，“新年好。”

溫印臉頰緋紅還未褪去，輕嗯一聲。

他看著，角微微勾起，早前褪去的念頭再次涌上，“阿茵，你怎麼這麼好看？”

溫印攥他手臂，聲道，“明日……還有初一宴。”

但事后才反應過來，雖然早前也有親近過，但近乎一整年沒有這樣鬧騰過，有人是憋不住了。

……

由得前一日睡得晚，初一宮宴，家眷宮拜謁的時候，溫印有些瞌睡。

而阿兆則是興得不得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這麼多來拜謁的人，都是陌生面孔，阿兆眼花繚。

家眷們都會上前看看太子，然后一頓天花墜得贊聲，阿兆懵懵的，有些應接不暇，晚些時候，溫印也讓黎媽抱了阿兆回西暖閣休息。

就這樣，小阿兆繼續一天天長大著。

十個月多的時候，忽然了一聲，娘~

溫印驚喜。

李裕那時還在明和殿，聽說后，既驚喜，還有醋意在，不是爹比娘更好嗎？

李裕腦海里開始琢磨。

于是溫印明顯覺察李裕這一陣回鳴殿的時間早了，同小魚仔兒一的時間多了，而且，溫印也聽到，他在又認真教導，爹爹，爹~

是教阿兆念這個字。

溫印假裝沒聽到。

李裕的小心思一直多，他也喜歡做個好父親，同兒子多在一。

終于，在李裕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小阿兆終于會爹了。

李裕終于舒暢了。

等一歲左右，阿兆沉迷于還沒學會走就開始想跑，摔倒了繼續，然后繼續摔倒，但是那子韌勁兒還在。

李裕環臂，驕傲朝溫印道，“這才像我兒子。。”

溫印：“……”

從小阿兆學會說話，學會走路開始，小阿兆也開始慢慢有自己的緒了，也會嘗試表達自己的緒和脾氣，以及試探李裕的底線，同李裕斗智斗勇。

等到兩三歲的時候，小阿兆已經生得再可不過，人見人，雖然同李裕一幅模子刻出來，但明顯比李裕多了幾分靈氣在。

而且，有些清冷，不怎麼太說話，但又很聰明。

每個孩子都有每個孩子的個，阿詔偏高冷斂。

李裕朝溫印道，“斂些好，他父皇就斂。”

溫印頭疼，“真沒看出來。”

總歸，斂的父子二人有自己的相模式。

譬如，夜的時候，李裕正準備拉著溫印親近，利安來了殿外，“陛下，娘娘，殿下來了。”

李裕：“……”

“放我下來。”溫印看他。

李裕惱火。

等小阿兆，聲氣道，“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李裕心中的窩火又消散去了，“怎麼來了？”

小阿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溫印，“我做噩夢了，想母后陪我。”

李裕：“……”

“來吧。”溫印牽他。

小孩子做噩夢是會怕很久，李裕上前吻了吻溫印額頭，“那我先回明殿了。”

嗯，溫印輕聲。

等小阿兆連續第十日噩夢的時候，李裕嘆息，悄聲問道，“你是不是特意的。”

“不是呀~”小阿兆眨了眨眼。

李裕更加確定，他就是特意的。

他的日子，心眼兒跟他一樣多！

李裕笑道，“做噩夢了是嗎？”

小阿兆點頭。

李裕湊近：“父皇帶你睡。”

小阿兆：→_→

李裕：←_←

小阿兆斬釘截鐵，“不要。”

“那你自己回去睡。”

小阿兆看向溫印，眼道，“母后，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睡嗎？”

李裕：“……”

李裕沒想到他還有這招。

……

小阿兆以為自己又得逞了，但翌日起來，發現還是在自己的西暖閣。

嗯，其實娘親和爹爹才是一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