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只仰頭發愣的貓,客廳里空空如也。
云嬈掙扎著推開他,小臉蒼白,不知是冷還是氣,依然簌簌抖著。
男人帶著一寒意闖屋,他量極高,站在暖白的頂燈之下,存在過于強大。
“嬈嬈。”
靳澤放下酒箱,向前一步走到云嬈面前,似是有千言萬語。
只一步,他上積累的雪花忽然墜下,砸在地面,很快化一攤雪水。
他現在實在太臟太狼狽了,都不敢走近。
云嬈退坐到沙發上,拳頭,目死盯著地上那一箱啤酒。
人已經來到跟前,卻還在發飆和懦弱之間反復拉扯,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太弱了。
云嬈都有點恨自己。
必須快點喝到酒。
另一邊,靳澤倒是行自如地在屋來回了兩趟。
“雪夜路,附近出了通事故,警封了路,所以我是跑過來的。”
他一邊服一邊說,“我上很臟,先去洗個澡。”
......
云嬈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像在贊嘆臉皮至厚則無敵。
靳澤坦然地回視:“等我洗完,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浴室。
待到浴室門關上,云嬈終于猛出了一口氣,拿了剪刀三兩下打開啤酒箱。
掏出一瓶啤酒,拉開拉環,放到邊狠狠灌下一大口。
云嬈喝不慣酒,一口就被辣得瞇起眼。
片刻后,忽然放下酒杯,呆呆坐了下來。
差點忘了,自己喝醉之后會斷片的。
就算等會喝飽酒,鼓起天大的勇氣和靳澤鬧得天翻地覆,明天一覺起來,的腦袋一定是空的,連線都記不住。
這該怎麼辦?
云嬈慌了。
要不然,喝一點,控制在半醉不醉的狀態?
愣坐在沙發上思索著。
沒過多久,茶幾上忽然傳來一陣震聲。
靳澤的手機來電話了。
云嬈長脖子,目及來電顯示,瞳孔像被燙到一樣,狠了下。
也像遭到了電擊,每個都在作痛。
【來電人:簡沅沅】
云嬈起走向臺,不自覺地舉起手中的啤酒罐,又喝了一口。
待到震結束,云嬈走回來,結果沒過一會兒,手機又響了。
忍不了了。
飛快抓起茶幾上的手機,毅然決然按下接通建。
“喂。”
“喂。”
雙方皆是一愣。
簡沅沅比云嬈放松很多,大喇喇問道:“你是誰?”
云嬈剛剛鼓起的勇氣一瞬間癟下去不。
從氣勢上對比,已經輸了。
簡沅沅顯然比更像正宮。
“喂,有人嗎?”
簡沅沅的聲音帶著一啞,“我找靳澤有急事。”
不知怎的,云嬈腦子里的神經突然錯位,或許是到對方強大氣場的欺,堵在嚨口的一通質問猛拐了個彎,出口竟然變:
“這里是招待所。”
不為別的,只為保存自己所剩不多的面。
和敵對線,撕得昏天黑地,除了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讓自己面掃地,沒有任何作用。
“靳......先生手機落在柜臺了。”
吞吞吐吐地補了句。
話筒那邊沉寂了許久。
久到云嬈以為這通電話即將掛斷,終于,簡沅沅說話了。
“好的。那麻煩你幫我轉告靳澤一聲。”
簡沅沅似是深吸了一口氣,
“他家有高端一點的吹風機嗎?兩千塊錢以下的產品,他老姐我用不習慣。”
云嬈:“好的。”
話音方落,突然反應過來,比腦子得快,張口就問:
“等一下......你是靳澤的......表姐嗎?”
兩個人不同姓,應該是表姐了?
云嬈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蒼白的臉頰瞬間漲紅了。
簡沅沅似乎輕笑了一下,嗓音慵懶而隨,像在說一件與完全無關的事:
“18歲之前,我名靳沅沅。”
隔了會兒,又說:“同父同母,明白麼?我今天失了,去酒吧買醉,我姐妹非把靳.......我弟來。我不想回我家,他就帶我回他家,然后我路上撒酒瘋,不坐車非要看雪,結果把腳給崴了,我那可憐的老弟只能背我回家。”
對于一個“招待所柜臺小姐姐”而言,簡沅沅的廢話有點過于多了。
“哦......”
云嬈拖長音,一個音節拖到最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哽咽了起來。
一邊哽咽,一邊后怕,心臟突突地跳。
幸好剛才沒有和姐姐對罵,太驚險了。
“我和靳澤決裂很多年了。”
簡沅沅緩緩地說,
“我曾經佷恨他,也詛咒他,如果他敢我姐姐,敢告訴別人他有除了父親之外的親人,母親在天上一定不會原諒他,我也會恨他一輩子。”
云嬈張了張,眼眶一酸,眼淚無聲地落下來。
簡沅沅:“這個故事很無聊,你一定不愿意聽。”
頓了頓,似是自嘲地笑了下:
“那麼,柜臺小姐姐,麻煩你幫我轉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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