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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逆行》 第7章 程溯

 程溯還沒有反應過來,蘋果已經被路知宜塞到了手里。

 他愣了幾秒,回神再看時,孩已經關上了門。

 只剩一點淡淡的清香游在空氣里,約約,若有似無,讓人無法忽視。

 -

 回到房里的路知宜連喝了幾口水才逐漸平息下來。

 剛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大概是被男人的那句“我們認識嗎”,就這樣莽撞地強行自我介紹了一次。

 還好他是老師,應該不會跟自己計較。

 路知宜走神地拿起一本書,等翻開才發現,拿的是化學題庫。

 努力看著題目,卻始終有些心不在焉。路弘的電話這時打來,說是明天要出差,讓有事就給江映月打電話。

 “你阿姨其實也關心你的,今天的水果就是買的。”

 路知宜輕輕噢了聲,卻只字不回應與江映月有關的話題,問路弘:“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快就三四天,慢就半個月。”

 路知宜有點擔心:“是很麻煩的事嗎?”

 “不麻煩。”路弘笑道:“就是一般的出差,你照顧好自己。”

 “好。”

 掛了電話,空氣也莫名安靜下來,路知宜想起父親說的話,看向放在茶幾上的水果。

 先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是江映月買來的,瞬間沒了胃口。

 路知宜起去臥室,拿了睡,視線卻忍不住朝對面的臺瞟。

 竟然沒亮燈,客廳里黑漆漆的,好像沒人。

 他是又出去了,還是睡了?

 應該是睡了吧,畢竟都十點多了,老師的作息一般都很好。

 路知宜遠遠看了兩眼,收回視線,拿著服正要去洗澡,手機響了。

 因為轉了走讀,加上已經被國外大學錄取,老師沒有限制路知宜的手機使用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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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來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路知宜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存一下,我的號碼。”一個男聲從電話那邊傳來,語氣直接,仿佛下達命令。

 路知宜聽懵了,“你是?”

 對面沒來由一笑,“別裝了,你聽不出來我是誰?”

 路知宜:“……?”

 “手機號就是微信號,你到時候自己加一下,就這樣。”

 不等路知宜再開口問,對面便掛了電話。

 忙音傳來,路知宜握著手機,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是秦霄南。

 也就只有他那種紈绔爺跟人說話才這麼不可一世。

 路知宜簡直莫名其妙。

 翻回通話記錄,直接刪掉了他的來電痕跡。

 其實不是秦霄南,自從上次誓師大會的演講視頻在網上被大家點贊轉發后,路知宜經常會收到一些奇怪的信和禮

 前幾天剛到學校,就看到自己桌上放著一個巨大的心形禮盒。

 班上同學都在起哄,說是隔壁九班的帥哥顧子航送的。

 可路知宜連這個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當然,也沒興趣知道。

 讓楚妍幫把禮原路退了回去,還好那人沒再來打擾。

 隔天,路知宜和平時一樣去了學校。

 只是下晚自習的時候,每晚都會準時來接自己的司機沒有出現。

 偏偏今天那麼巧,外面下起了雨,路知宜又忘記帶傘。

 路知宜在學校門口等了五分鐘,正想打給司機問問況,江映月的電話適時打了進來。

 “知宜呀,今天我有點事要用車,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回去的吧?”

 江映月這麼說,路知宜便明白了。

 路弘出差,江映月總算找到了機會給自己下馬威,早應該想到的。

 路知宜沒說什麼,哦了聲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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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一個人回去并不是什麼難以完的事,原本路知宜也并不需要司機每晚來接自己。

 只是這雨……

 路知宜手探了探,冰涼的雨水快速打在手心。

 兩三百米的距離,打車似乎有些浪費,跑一下應該很快就到了。

 下定決心,路知宜雙手遮住頭頂,正想跑出去,一把傘忽然撐到了自己面前。

 微愣,轉

 一個陌生的男生站在邊,“我送你吧。”

 似乎是知道路知宜下一秒會問什麼,男生馬上又說:“我是顧子航。”

 不遠走來幾個生,們似乎發現了站在門衛室下的路知宜和顧子航,紛紛掩笑朝這邊看過來,里還悄悄說著什麼。

 雨夜,帥哥同撐一把傘,的確會讓人浮想聯翩。

 路知宜馬上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謝謝。”

 甚至都沒仔細看清那顧子航的長相,就這樣跑進了雨里。

 雨不算大,但一路淋回去,到家的時候,路知宜上還是狼狽地了大片。

 安寧的天氣就是這樣,說變就變,明明都春很久了,這樣的雨夜降溫還是來得猝不及防。

 盡管回家后第一時間服,又去沖了個熱水澡,然而半夜,路知宜還是被小腹傳來的悶痛疼醒。

 像有什麼擰著,一陣陣地疼。

 打開燈,路知宜勉強坐起來,去了廁所才發現,大概是猛然涼,例假提前來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前段時間一直睡不好導致的免疫力下降,一場雨不僅催來了姨媽,嚨也因此作痛起來。

 路知宜用手了下額頭,很燙。

 家里沒有衛生巾,也沒有冒藥,是站著都覺得暈,昏昏沉沉地躺回床上,努力吸了吸被堵住的鼻子,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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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兩點半了。

 路弘說過,有什麼事可以找江映月,雖然路知宜并不想麻煩,可這個時候,似乎也指不上別人。

 路知宜找出江映月的號碼打過去,然而響了幾聲后,電話被掛斷。

 路知宜閉了閉眼,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只得把手機放到枕邊,又回被子里睡,可上一陣陣地出冷汗,又冷又熱,本睡不進去。

 翻來覆去好一會,路知宜忽然想起了什麼,打開外賣件。

 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念頭,沒想到附近真的有24小時營業的藥房。路知宜迷迷糊糊地下單,填地址,確認付款功后,總算松了口氣。

 被子閉上眼睛,默默等著騎手送藥上門。

 可是半小時后,當再打開APP時,卻發現訂單顯示已送達。

 路知宜納悶地給外賣小哥打去電話,說自己并沒有收到東西,誰知電話那頭,小哥告訴

 “我送到了呀,是一個男的簽收的,可能是你男朋友,你去問問他。”

 路知宜:“……”

 本就在出汗,聽完外賣小哥這一番話,路知宜更覺得自己額頭上麻麻滲出一層冷汗。

 男的……

 難道——

 路知宜想到了某種可能,慌忙打開訂單去求證,當看到自己真的把903寫錯了902后,腦中一嗡,瞬間空白一片。

 完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

 十分鐘前,剛回家洗完澡出來的程溯聽到了敲門聲。

 這個時間幾乎沒人會來找自己,程溯皺了皺眉,打開門上的貓眼看出去。

 竟然是個外賣小哥。

 小哥手里提著一個袋子,好像裝著什麼,鼓鼓的。

 難道是池銳給自己買的夜宵?

 剛剛在店里他倒是提過一,說是附近新開了家店,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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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溯沒多想,打開了門。

 小哥很禮貌,雙手送上紙袋:“您的外賣,麻煩給個五星好評,謝謝。”

 東西送到小哥就走了,程溯關上門,一頭霧水地打開袋子——

 兩包空間衛生棉,兩盒冒藥。

 程溯:“……?”

 他馬上去看在袋子上的訂單,收貨地址的確是這棟樓的902,只不過——

 收貨人是路小姐。

 再看手機后四位尾數,也不是自己的。

 程溯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有些無語,拿著包裝用品的手心莫名發燙。

 把東西扔在茶幾上,程溯去臺點了煙。

 白霧升起的同時,他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向對面的臥室。

 房里的人應該還沒睡,亮著一盞很暗的燈,微微弱弱的,像是在暗示房里人的狀態。

 半夜三點,衛生棉,冒藥,想來也不會太舒服。

 程溯從不是什麼熱的人,東西送錯到他這里,只有自己來拿的份,他不可能主送過去。

 然而一支煙都快要完,對面一點靜都沒有。

 吐出最后一口,程溯低頭掐了煙走回房里。

 他手去熄墻上的燈,就在一瞬,看見了放在茶幾上的那個蘋果。

 零碎的置盒里,還有一塊小小的,的創可

 都是送的。

 磐石心莫名就被什麼中了似的,程溯停下了熄燈的作。

 其實從剛剛的猶豫開始,他已經明白,是同也好,憐惜也好,總之當下這一刻,他似乎做不到平時那樣鐵石心腸。

 呼了口氣,像是做出妥協,程溯提起袋子去敲了對面的門。

 兩分鐘后,門從里面被打開。

 路知宜披著一件外套,面微微發白,長發散在背后,纖細的脖頸弱不風。

 兩家的門都開著,一陣穿堂風吹過,路知宜瑟了下,抬頭,正正對上程溯的眼睛。

 他沒帶眼鏡。

 那眼神莫名與平時不太一樣,溫和里多了幾分冷冽,讓人沒來由地心慌意

 路知宜不敢深看他,忙垂下眼眸。

 “對,對不起老師。”路知宜為半夜擾了他的休息而道歉,“我剛剛人不太清醒,所以寫錯了房號,真的很抱歉。”

 許是剛從床上爬起來,路知宜的睡領口有些凌,白皙鎖骨出半分,幾縷發曖昧地纏在頸間。

 那是一種若有似無卻又近在眼前的,像是裝著忌的潘多拉魔盒,拼命勾著人的視線,仿佛再往下多看一眼,便能窺見全部的曲線。

 程溯嗓子莫名泛干,別開了臉。

 他沒說話,手將袋子遞了過來。

 路知宜趕接住。

 兩人本就在一種“認識,又不是完全認識”的狀態,接完送錯的東西,便沒了話題。

 路知宜只好著頭皮又說了兩聲:“謝謝。”

 “不用。”男人總算有了回應,他說完轉,還沒來得及踏房里,一陣稍強的夜風迎面吹來,接著嘭一聲——

 男人的影也隨之頓住。

 安靜的過道里,902的大門被剛剛那陣風直接吹到關上。

 三百六十度嚴,關得死死的。

 氣氛詭異地陷寂靜。

 好幾秒后,路知宜才小心翼翼地問背對著自己的那道背影:

 “老師,你是不是沒帶鑰匙……”

 程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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