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夫人說到這里, 其實是以為眼前小娘子不愿意賣配方,也不強求,即便是跟許小娘子合伙做這個葡萄酒的營生,對來說, 前期不可能鋪得太大, 大概每年也就增加個一二萬兩的銀子, 并不缺這一二萬兩的銀子,是想著小娘子不愿意把配方賣給也無妨,不是那種強買強賣的人。
但如果小娘子愿意, 等明年就給場地和人手,可以讓小娘子多釀些葡萄酒, 兩人都有得賺。
總之這門買賣還是得看許小娘子的意愿。
等到明年,魯夫人真跟許小娘子合起來做了葡萄酒的營生,在源寶鎮最近的一個村里買了地,蓋了作坊, 釀葡萄酒只要能夠遮的位置就, 等手底下的人開始幫著摘洗葡萄最后到封壇,許小娘子都沒避開的人。
也的確避不開,這葡萄酒釀制方法看起來實在太簡單。
也就有人起了私心,自己試著釀制起來, 等到二次發酵后,釀出來的葡萄酒味道要麼過甜要麼過酸, 或者口得很,要麼就是味道普通, 本無法釀出許小娘子這個葡萄酒的味道。
魯夫人這才相信, 原來不是許小娘子不肯賣方子, 而是旁人真的用同樣的方子也無法釀出這等味的葡萄酒。
后來魯夫人還把私自釀葡萄酒的手下給發落了。
這些自然都還是后話, 現在魯夫人還等著眼前的小娘子回的話。
對許沁玉來說,有銀錢自然要賺。
自然很爽快的同意下來,又跟魯夫人商討事宜,比如后續工坊的建蓋,還有人手的安排跟釀出來葡萄酒的分等等。
這話都沒有周掌柜跟哥兒風哥兒他們話的余地,都只能默默坐在旁邊等著。
周掌柜才發現哪怕許小娘子年紀小,卻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廚藝還如此了得,就連跟魯夫人談生意都一點也不怯場,侃侃而談。
就連魯夫人都有些驚訝,眼前小娘子才十幾吧?同談起生意來比許多世家大族的族長都要老道,方方面面都思慮得很清楚。
最后兩人商談的結果是,工坊跟人手許沁玉不手也不管,采摘葡萄洗葡萄,這些雜活也無需手,只管空時去把葡萄酒跟糖的比例配好,什麼時候讓人裝壇封,還有后續第一次發酵的時間來把控。
甚至釀制葡萄酒用的酒壇和裝瓶的酒瓶所需銀錢,也無需出,就連糖的本錢也是魯夫人出。
總之就是出個人,前面手分配下葡萄跟糖的比例,后期鼻子看看什麼時候可以分瓶發酵。
葡萄酒按照一兩銀子一斤的價格賣給魯夫人,至于魯夫人是怎麼打開銷路,運往何,賣到什麼價格,都不會再管。
談這樣已經是半個時辰后,魯夫人笑道:“真真是沒料到你這樣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有如此口才,同我都能侃侃而談,我竟還同意下來。”
魯夫人原本是想著出工坊人手,的人幫著干雜活,但剩余釀葡萄酒的酒壇酒瓶還有糖的本錢都歸許沁玉出,差不多就還是按照現在這般,也同樣以一兩銀子的價格來買下葡萄酒。
現在結果卻是許小娘子只用出個人,什麼本錢都不用出。
許沁玉笑道:“即便我什麼本錢都不用出,但我同魯夫人保證我只會同您定下契書來做葡萄酒的營生,再不會同其他人來做這個營生,而且哪怕以后葡萄酒有人效仿,也絕無這般味道,所以魯夫人不虧的。”
何止不虧,魯夫人不會把這些葡萄酒賣得太便宜,肯定會運往其他富饒的州城,翻個幾倍去賣,賺得只會比多。
魯夫人笑道:“那就先寫下契書。”
其實刨除所有本還有人力,把這些葡萄酒運往富饒的地方去賣,賺得是比許沁玉多,可心的事也很多,是運往各富饒的路上都還得請鏢局來護送。
又是商人,想要賺得更多自然就去榨對方,這也是商人的秉,也是覺得對方只是出個人,甚至把葡萄裝壇這種事兒都不用,實在太劃算了些。
只不過還是被眼前這位小娘子說服了。
說實話,這個生意,最賺的還是許小娘子,什麼都不必心。
魯夫人讓丫鬟取來紙筆,寫下契書,自然,契書上還寫明了許沁玉之前說的這些,只同魯夫人做這個營生,還包括后續葡萄酒的味道都需得魯夫人滿意,若味道有變,魯夫人可以同許沁玉要賠償等等。
簽下契書,魯夫人笑道:“時辰已經不早,許小娘子同周掌柜還有兩位哥兒留下吃個暮食?”
許沁玉笑道:“談了這樣一樁大生意,該我宴請魯夫人才是,只可惜今日的暮食還不能陪魯夫人一起,我還得回源寶鎮,不然到了時辰就要封城,家里還開著食肆,明兒天不亮都得忙起來。”
魯夫人方才從周掌柜的話中就知許沁玉會做吃食,但沒想到竟還開了食肆。
“沒想到許小娘子小小年紀竟開了食肆,果然是年有為。”
這話自然也是客套話語,魯夫人也無法料到許沁玉的廚藝就跟釀的酒一樣,讓人回味無窮,等到來年去源寶鎮時才嘗到許沁玉的手藝,自是驚艷加上后悔,后悔沒早點來源寶鎮見見許小娘子。
等許沁玉和周掌柜離開后,許沁玉跟周掌柜道謝,說要不是周掌柜,也不會認識魯夫人,還談下一筆這樣大的生意。還打算把這兩千瓶葡萄酒的傭金給周掌柜,大概是八十兩銀子,周掌柜哪里肯要,說許小娘子愿意教大慶的那些吃食,已經算是大慶的師父,還讓大慶可以在客棧做這些吃食,他跟大慶都是激不盡,自然不能收這銀子。
最后許沁玉也沒強求,回了客棧后,又跟周大慶說了說炒菜燉菜燜菜蒸菜的一些技巧和調味的方法,周大慶有廚子的底子,慢慢琢磨的話,這些對他是很有用。
已經差不多未時末,許沁玉跟哥兒和風哥兒啟程回源寶鎮。
次日,魯夫人派人來了源寶鎮一趟,正好是吃朝食的時候,許記食府門口有人排隊。
來提貨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姿魁梧,長得也儀表堂堂,濃眉狹長的眸,就是不怎麼說話。
還是哥兒接待的他,知道這人甄武,是魯夫人手底下商隊的領頭,不茍言笑。
甄武先把許記食府這邊的葡萄酒都搬到馬車上,哥兒說道:“桂花巷那邊還有兩批貨,其中一批還需要在發酵八日的時間才可以開封,一會兒甄鏢頭隨我去提貨時,我再同甄鏢頭說是哪一批,稍微注意下,回去再放上個八日就了。”
甄武把兩千兩的銀票給哥兒,哥兒回后廚給許沁玉,許沁玉讓他領著人過去桂花巷搬酒。
商隊來了差不多七八個人,過去桂花巷搬東西時,有人忍不住喊,“老大,咱過來還沒吃朝食呢,這許記的朝食聞著好香,要不咱們就在這里吃?”
甄武看了眼排隊的食客們,說道:“先去搬酒,等會兒找其他地方吃。”
哥兒也沒辦法,這會兒是最忙的時候,排隊的食客又多,都拿著牌號,也不好從后廚取吃食給他們,七八人吃,看他們食量還大,能把后廚現在準備的一半東西都給吃得七七八八,其他食客會等上太久的。
這些漢子們撓撓頭,想要再說些什麼,甄武已經坐上馬車趕著馬車離開。
其他人也只能無奈跟上,他們哪里是想吃其他食肆跟食攤上的朝食,就是覺得這許記的朝食聞著也太香太勾人,想要嘗嘗看,但食客太多,頭兒也讓他們走,只能跟上走人。
哥兒帶著他們過去桂花巷,把裴家和聞家存放的酒都搬上馬車,甄武才帶著人回饒州城。
魯夫人見到甄武,開了一瓶葡萄酒讓他嘗嘗,甄武直接著白瓷小酒瓶,將里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魯夫人無奈道:“你這可真是牛嚼牡丹。”
甄武說,“酸甜口味的,是你喜歡的味道。”
他喜歡烈酒,但他喜歡的人卻是貴,得很。
魯夫人忍不住看他一眼,最后嘆口氣,“你這是何必。”
當初在石家的那種況,石陵的死同是沒有半分關系,哪怕后面愿意跟石陵過日子,但再也沒跟石陵同過房,并沒有原諒石陵,只是不知以后該如何,想著先住在石家,看看以后作何打算,沒想到石陵自己也倒霉,不到半年,跑商路上出意外死了。
石家的商隊主要是石陵管著。
石陵一死,石家其他人自然就想霸占商隊同這幾年石陵手里頭的生意。
一介婦道人家,就算是魯國公的兒,可魯國公府距離饒州城上千里地,天天不應地地不靈,也無法跟石家人爭什麼,要不是甄武出面幫,恐怕石家連的嫁妝都不想還給,還想把趕走。
甄武比還小兩三歲,在商隊里說話卻很有分量,甄武帶著愿意跟他的人幫在石家鬧了一場,拿回了嫁妝,還有石陵手頭上大部分的營生也歸了。商隊也一共分二,甄武帶一半人跟了,剩余的人跟了石家,甄武又設了一計,也讓那些人同石家人因為利益起了紛爭,商隊離開石家,石家連商隊跟營生都沒了,還有甄武暗地里打,石頭人遭不住,離開饒州城,才能過上現在的日子。
魯夫人其實一直知曉甄武對的心思,在石陵還沒死,還不知石陵人品前。
當初還懷著孕,就見過甄武,他看的目就跟狼似的。
后來甄武幫了,也跟了他。
這些年,甄武幫著管著商隊和生意,所有賺來的銀錢也都在名下。
甄武同在一起十來年,他既不娶妻也不納妾,只有一人,也說過兩人算了,讓他另娶,難產傷了子,無法再生養孩子,這輩子也不想再嫁,但甄武每次都不說話,只是深深看一眼生氣的離開。
他氣不過兩天,最后又主來找,還來哄。
想到這里,魯夫人心里忍不住心。
對甄武自然是有的,知道不管同他說多遍,他大概也不會娶妻生子,也罷,只要他愿意,自己就這樣陪伴他一輩子就是了。
魯夫人拉著高大魁梧的男子坐下,主坐在他懷中。
他的氣這才消了點,把人抱住。
魯夫人問了問他去源寶鎮的況,又問了問許小娘子,還說開了家食肆,可嘗到許小娘子的手藝。
是想著甄武他們過去源寶鎮應該剛好吃朝食的時候,許小娘子又開的食肆,他們還可以坐下吃點東西。
甄武搖搖頭,“那位小娘子的食肆生意極好,門口還排著隊,所以并沒嘗到的手藝,但應該是很不錯,聞著很香。”
魯夫人有些意外,看樣子許小娘子還是有些厲害的,這麼小年紀就開了食肆獨當一面,還敢同談生意,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出來的姑娘,有本事的。
魯夫人又跟甄武說了說跟許小娘子準備做酒坊釀酒,恐怕年后就得去源寶鎮附近買地蓋作坊,還得他幫忙多盯著點。
甄武點點頭,讓放心。
……
許沁玉在食肆忙到晚上回去,數了數銀票,剛好二千兩,把這二千兩銀票存在的箱籠里,又從里面取了幾十兩出來,打算給哥兒他們的獎勵。
雖然釀的葡萄酒得了二千兩,但除掉定的酒壇酒瓶,還有糖,差不多是用了五百兩左右的本,等于這個夏季釀的葡萄酒賺了一千五百兩銀子,是食肆兩個多月的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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