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寧大公子看到太子那張臉時,臉都綠了,沒功夫去理會五公主的奚落,手里的韁繩一,險些掉頭就走。
他不屑于同這等卑鄙無恥之人說話。
但他是太子,寧大公子只能忍著心頭的鄙夷,翻下馬,同一眾將士,單膝跪地行禮,等著那位‘溫潤賢明’的太子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五公主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也沒再留,在太子過來之前,先同寧大公子道別,“我先回去了,祝寧大公子一路順遂,來日有緣再見。”
寧大公子大抵也沒心聽說話,應了一聲,“嗯。”
太子的馬匹,停在他跟前,聲音比起平時,高昂了一些,“眾將士平。”
寧大公子起,立在那,目不得不微微揚起,見到太子那張溫和的笑時,寧大公子的角都忍不住開始搐。
除了卑鄙無恥之外,寧大公子已經想不出旁的詞兒,可以形容跟前這位道貌岸然的太子爺。
倒再也沒有了當初頭一回見面對他的印象,不得不承認,小白臉,確實是自己輕看他了。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白得起來,心扉都是黑的。
“寧將軍都準備好了?”太子的面倒依舊是一排溫潤,似是完全瞧不見他臉上的不待見。
此去一戰,皇上封了寧毅為主將,自然也該聲稱一聲將軍。
“啟稟殿下,都準備好了。”寧毅雖厭惡此人,但他該辦的事,絕不會有半點含糊,人馬一早他便點過了,都已經到齊,如今就等著他太子爺一聲令下。
太子抬眼掃了一圈,目收回來,再看向寧毅,神中便出了幾分贊許,“有寧將軍在,陛下和孤,必然也放心。”
寧毅沒說話。
“上回寧將軍在孤的東宮,替孤分析了西域的整個局勢,瞧得出來,寧將軍對于此戰,已經有竹,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會拿下匈奴。”
寧毅深吸了一口氣。
那日醉酒之后同太子的夸夸其談,不覺浮上了腦子。
寧毅深其辱,恨不得咬了自個兒的舌頭。
太子看著他逐漸變黑的臉,又道,“待寧將軍大勝歸來之日,孤再請寧將軍飲上一杯。”
寧毅:
大可不必。
寧毅著脖子道,“多謝殿下意,替國分憂,是為臣的本分,不必殿下掛心。”
“那孤就等寧將軍的好消息。”太子沒再同他說下去,馬匹走向他的后,一一問了幾位副將,檢閱完,太子的馬匹才從隊伍中走了出來,立在寧毅的跟前,對其下令道,“出發吧。”
“是!”隊伍中齊齊一聲回應。
鼓舞的勢氣,振人心,五公主的馬匹在城門,都聽到了聲音。
聲音傳來,五公主心頭的熱都開始沸騰了。
這一仗,寧毅必須得贏。
不為政權,也不為利益,只為了那些曾見過的,西域不裹的婦人和孩子。
雖見證不到勝利的那一刻,但心頭卻莫名地有了信心,是對寧毅記的信任。
相信他,他有那個能力辦到。
五公主的馬匹,懶散地行在路上,并不著急,今兒好不容易溜了出來,也不想那麼早回去。
沒走幾步,迎面又響了一陣馬蹄聲,五公主抬頭,一眼就見到了韓靖。
五公主笑了笑,立在那沒再走了。
一雙目,一直盯著對面的韓靖,看著他迎面朝著走了過來,再從旁經過,目不斜視,一眼都沒往上瞟。
如同一個瞎子。
五公主:
“給本宮站住。”五公主回頭,盯著韓靖漸漸慢下來的背影,“韓統領,這是眼睛瞎了,還是心瞎了,沒見到本宮這麼大一個活人立在這兒?”
良久,韓靖才調轉了馬頭,看向,“抱歉,屬下昨夜眼睛被刺傷,今日視力不好,五殿下有何事。”
五公主:
“不就是看了本宮沐浴”
韓靖臉一變,“五殿下慎言。”他什麼都沒看到。
“了,別裝了,昨兒本宮同你說的話,自己考慮清楚,本宮還從未養過面首,你是第一個,也不知道皇兄會不會答應將你”
五公主喃喃自語,偏過頭還在愁著,耳邊突地一陣馬蹄聲響起,五公主錯愕地回頭,只見到了韓靖揚長而去的影。
五公主:
最近自己這公主的份,還真是越來越沒有威嚴了。
誰都能給甩臉子。
五公主實屬不想回去,心頭的想法一滋生,馬蹄子便轉了個方向,可還未走出那條巷子,人就被太子邊的第二暗衛趙靈堵了路。
“五殿下,宮的路,不在這邊。”
五公主:
五公主本也想就這麼算了,突然想起了那枚腰牌,試著掏了出來,彎腰遞到了趙靈跟前,笑著道,“你們韓統領給本宮的,本宮能走嗎。”
趙靈眼皮子了,到底還是讓出了路,“能。”
太子和韓靖從城門口出來時,趙靈便上前稟報,“五殿下沒回宮。”
太子一眼凝過去,毫不留,“你是死的?”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都攔不住了。
趙靈:
趙靈莫名挨了罵,目看向了韓靖,頗有些冤枉。
韓靖被他那一瞧,脊背瞬間繃直了,不待太子開口再問,韓靖便主同太子道,“屬下去尋。”
太子懶得管他,徑直回了東宮。
在太子前去城門口送寧毅時,魏公公已經讓人將一籮筐的折子抬進了他前殿的暖閣,滿滿當當的一筐子,還冒了尖兒。
明公公從魏公公手里接過來時,都覺得有些過分了,眼皮子一道,“陛下,這是”一本不剩,全都搬過來的吧。
“陛下今兒得了病,周提不起勁兒,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不單是這些折子,這幾日的朝政之事,恐怕也得辛苦太子殿下。”魏公公陪著笑,說完轉就走。
這主子一忙起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沒得輕松。
明公公眼皮子一陣跳,也沒功夫耽擱,趕開始忙乎,先替太子將折子分了類,等太子回來時,書案上已經擺了厚厚幾摞。
兩日倒是過得很快。
記白日里理政務,忙得飛狗跳,倒也沒讓太子有那個閑工夫,去想那些風花雪月之時,也沒覺得有何不習慣。
夜里一歇下來,太子方才覺得冷清得很。
第三日一早,太子便讓明公公去派人寧侯府接人。
還真是呆到了指定的日子,一刻都不愿提前回來,什麼想他,八又是敷衍他的措辭。
唐韻前日一早回到寧侯府,才知大表哥要去西域征戰。
一大早,寧侯府忙得人仰馬翻。
剛將大公子送走,便得知唐韻回來了,寧侯爺趕讓人出去,將請到了自己的院子。
前幾日先是寧毅去東宮要人,后是他親自到皇上跟前要人,都沒能將其接過來,此時見人終于回來了,寧侯爺臉上多了一份喜。
見到人時,便忍不住埋怨道,“上回我去接人,被陛下一口回絕,我還以為咱們爺孫倆,再見面得等到你進宮為娘娘之后了。”
唐韻上回進宮是跑,聽寧侯爺說完,心頭生了疚,聲認錯道,“怪我沒聽外祖父的話。”
到了這會子了,寧侯爺再去追究,也沒有了意義,寬地道,“親事都已經定下來了,你進宮,倒也合理。”
上回唐韻已經將心意,告訴了寧侯爺,寧侯爺知道喜歡太子,賜婚的圣旨一下來,寧侯爺心頭自然高興,寧侯爺也看得出來,陛下對的態度,極為賞識,且有寧家在的后,這門親,將來也不會委屈。
“既然回來了,就安心地住在府上,再過半年,待你去了東宮,要想出來一趟,也不容易了”
寧侯爺說著,見突然低下了頭,一句不吭,不覺一愣,了然地問道,“這一趟回來,呆不了多久?”
唐韻心虛地答道,“兩日。”
這兩日都是同他磨了半天,用盡了心機,才討了回來。
寧侯爺:
良久,寧侯爺才吐出了一句,“太子爺也不像是”如此心急的主。
唐韻怕寧侯爺多想,又抬起頭輕聲道,“外祖父放心,太子殿下對外孫好。”
寧侯爺見臉布了些許紅暈,難得出了小兒家的態,便也罷了,遲早就是他皇家的人,“婚前,太子總該會提前放你回來,待會兒你大舅母找人過來,先替你量一下尺寸,好做嫁妝,其余的事,你不用心,安心地在府上呆兩日,好好輕松一下,婚期一到,外祖父定會讓你風風地出嫁。”
即便當初唐韻主勾上太子,用盡心機將寧家拉了起來,也從未敢奢求過,會有如此滿的一日。
更沒想過,在唐家潦倒了后,還能有今日這般尊貴的待遇。
心頭清楚,是太子給了面,外祖父給了關,才就了今日的份。
對太子,能用自己的一輩子去償還他,但對外祖父,這一出嫁,便也給不了他太多的關懷,大抵也只能說一聲,“多謝外祖父。”
但,從今往后,是寧家人,寧家就是的母族。
祖孫倆聊了一陣,寧侯爺才提起了母親,“你去蜀中之后,我已將你母親的牌位,移了回來,如今也算是接回了寧家,等空閑了,你去為上柱香。”
夜里,姜氏張羅了宴席,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除了寧毅,都到齊了。
記賜婚的圣旨一下來,江陵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子妃是寧家的表姑娘,也有當真為其賀喜的,也有說著酸話,說寧家爬得快,也不怕摔得慘之類的話。
寧家幾房的人,當初被唐文軒和前朝的人,得離了揚州,幾乎趕到了絕路,能活下來,什麼事沒見過。
大風大雨里淌過來的人,從不會杞人憂天,表姑娘能同太子許親,是天大的喜事,今日宴席上,個個都是滿臉的笑容,同唐韻賀喜,打心底里地替開心。
“咱們寧家這幾房,還真是沒有一個等閑之輩。”二房的寧將軍上回去西域時不慎了傷,剛養好,這回沒跟著前去,幾杯酒下肚,話也多了起來。
“大房等放榜后,最也得出個探花。”
“三房,有毅哥兒,這一場仗若是贏了,便是西域的王。”
“四妹妹跟前,更是出了個太子妃。”
“我跟前的寧衛,也是一名猛將”
寧二爺說完,臉上出了一自豪,也有幾分茫然,道,“咱這一家子,還真是爬起來了。”
“又開始耍酒瘋了。”二夫人范氏忙地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埋怨道,“多大的人了,還管不住,你這要是出去同人飲酒,也這般胡說,看人家怎麼給你下套”
江陵一堆當的,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寧家在江陵也算是呆了大半年,幾位夫人,也都開始適應了上流貴族的日子,見多了小人的臉,個個心頭都有了防備。
寧二爺被自己夫人一番訓斥,也立馬閉了,“我這不是見韻姐兒了太子妃,一時高興著嘛”
寧二爺那話雖不假,寧侯爺還是站在了范氏這一邊,“自古以來,功高震主的家族就沒有一個好下場,這些話以后還是慎言,如今咱們的境已不同之前,韻姐兒進東宮后,咱們的一言一行,都牽扯深遠,旁的不說,咱們就好好學學那國公府,瞧瞧人家這些年,多低調”
寧大爺了一句,“聽說國公府三公子從蜀中回來后,復原職了。”
工部侍郎,不低調了。
就算寧家大房的寧三公子高中,幾年之,也未必就能有他這個就。
顧家的三位公子,也算是江陵兒郎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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