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方屋子，沒有一件奢華的品，卻給了從未有過的溫馨，穿好了裳，哪里也沒去，就坐在木幾前，飲著杯子里的茶，安靜地等著他回來。

　一個時辰后，才見到人。

　他坐在的對面，不計前嫌，頭一回主同提了一句，“安，我會對你負責。”

　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可最不需要的就是負責，更何況，他又沒將如何，他們之間清清白白，污的不過是名聲罷了。

　是以，笑得極為輕浮，問他道，“韓大人，是想通了，要做本宮的面首了？”

　以為他會拒絕，但他只是定定地看著，眸子一片安靜，并沒有說話。

　心口如刀割一般，疼得如麻，面上卻沒有半點異常，裝出了一副完全不在乎得模樣，窮追不舍地道，“韓大人不反對，本宮就當是韓大人默認了？”

　記他沒有拒絕。

　在正高興自己的勝利之時，他突然輕聲問了一句，“安，你喜歡我？”

　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他又問，“喜歡我什麼。”

　看著他，似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愣，才彎一笑，道，“喜歡韓大人我啊。”

　說了謊。

　很久之前就喜歡他了。

　在那個狹窄又黑暗的巷子里，拿著刀子，滿是的蜷在那兒，子發著抖，看著他慢慢地朝著走了過來。

　他蹲在跟前，沖著一笑。

　從未見過那般好看的笑容，眼睛的一片紅，慢慢地褪去，耳邊的嘈雜聲，仿佛也安靜了下來。

　他上前，毫不猶豫地抱住了，聽到了他落在自己耳畔的聲音，“安，不用怕。”

　從那一刻開始，就喜歡他了。

　喜歡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懷抱

　可卻不能告訴他。

　本以為，回答的那般隨意，他會生氣，可他也只是平靜地看著，臉上并沒有出半點怒意，甚至沒有任何意外。

　“那韓大人明兒就搬到本宮那里去可好？”得寸進尺，知道一旦錯過了，日后再提，就更難了。

　他沒應，淡然你地將眸子從臉上移開，端起了桌上剛喝過的那個茶杯，抿了一口，道，“明兒沒空。”

　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那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激，起繞到了他的跟前，跪坐在他的對面，仰起頭，興又期待地問他道，“那以后，每過五日，過來本宮那兒住兩日好不好？”

　看著他的嚨微微一滾，咽下了一口茶水，隨后將茶杯擱在了木幾上，同適才一樣，沒答應，也沒拒絕。

　這樣的態度，放在旁人上，或許還有些讓不著頭腦。

　可他韓靖，只要他不拒絕，便是默認了。

　從那之后，他暗地里便了的面首。

　五年里，同他除了沒有名分之外，像極了一對平常的夫妻，雖沒有夫妻之實，卻兩相悅。

　既然彼此喜歡，必定是有求的。

　在他來公主府的頭一日，便又做好了準備，怎麼著也要將自己給他，可他似乎并沒有興趣，只攥住了的手，在了掌心，同道，“睡覺。”

　他越是這樣堅守著節，越是卯足了勁兒。

　這些年來，不只是他有求，偶爾也會有蠢蠢的春心，好奇，被他親，被他抱著占有時，是什麼覺。

　可的這份心，一直被吊著，無論怎麼糾纏，怎麼勾引，他死活不愿意，兩個人躺床上，蓋著一張被褥，相擁而眠了五年，竟然什麼都沒發生。

　若是說出去，定會遭人質疑，他有何難言之。

　也曾懷疑過，極為心地疏導他，“韓大人都跟了本宮這麼久了，彼此心，也沒什麼說不出口的，宮里的太醫，什麼甚難雜癥沒有治過，韓大人這麼壯實，肯定問題也不大，本宮明兒地喚個太醫來，韓大人要是覺得不妥，擋住臉就好”

　一說完，他便轉過頭來，盯著，“你是不是每日不作死，你過不得。”

　覺記得極為冤枉。

　還未還，手腕便被他攥住，拖進了被褥底下，擱在了他上。

　手的滾燙。

　腦子里一片“嗡——”響，頭一個念頭，便是，是石頭做的吧。

　還未回過神，他已起去了凈室，進去之前，丟給了一句，“省點心，別給自己找罪。”

　當時不明白那話是何意，不僅沒有半點收斂，幾年間，還愈發地放肆，回回挑戰著他的底線，今日，總算是明白了。

　確實是在找罪。

　如今如愿以償了，也會到了同他相是何種滋味，但，有些承不住，他也太瘋狂了些。

　是當真，險些被他弄死了。

　這會子屋無人，五公主也沒有什麼顧及，索掀開了被褥，上的痕跡倒是沒有留下多，最為嚴重的都在的前。

　還有子里瞧不見的地方。

　上的水珠子已經干了，一陣黏黏糊糊，也分不清是汗珠，還是其他的東西。

　五公主轉頭，看到了床榻邊上擱著的兩個包袱，知道多半是自己的，手，打算勾過來，才剛彎下腰，部便傳來了一陣撕裂的疼痛。

　五公主：

　五公主頭皮發麻，白日里被他那番折騰，只覺得累，可到底是被那份異常的覺沖淡，并沒有覺到疼。

　如今一拉扯，才知道怕是破了皮。

　五公主忍住疼下了床榻，一站起來，雙便是一，狠狠地打了幾個，險些沒站穩。

　五公主從包袱中挑了一裳，去了凈室。

　韓靖的后院除了李默之外，并沒有其他下人，且韓靖，一年四季，都是用涼水沐浴，本沒有熱水。

　在西域那大半年，五公主被雨淋過，還曾滾過泥漿，艱難時，能尋個水池子，洗一下子，都是奢侈。

　如今倒也沒什麼不習慣。

　正從水缸取了涼水，一瓢還未淋下去，便聽到了門外的兩道敲擊聲，“五殿下，熱水備好了，屬下讓婆子給您送進去。”

　五公主：

　督察院倒也不盡都是些那人，后院廚房，燒水做飯的婆子，倒是有好幾個。

　李默聽了韓靖的吩咐后，一直在屋外守著，聽到了屋的靜后，立馬去喚了婆子過來，送來了熱水。

　“進來。”

　既備了水，斷也沒有不用的道理，橫豎已是督察院的常客，也沒什麼害臊的，立在凈室等著人進來送水。

　那婆子進來，倒是低著頭，沒敢趕往上瞧一眼，將木桶里的熱水，給倒進了跟前的浴桶，來回跑了幾趟，才備好了水。

　子一浸水中，五公主便覺周一陣輕松，一時舍不得起來，外頭的天徹底地黑了，婆子進來點了燈。

　五公主這才起，穿好了裳。

　走出去時，韓靖還未回來。

　五公主雖不知道韓靖去了哪兒，想著多半也是去了前院辦差，白日他畢竟在自己子，耽擱了一兩個時辰，夜里怎麼也得補回來。

　床榻上的被褥，已經被婆子取了下來，換上了新的。

　屋的狼藉，也都清理了干凈。

　記五公主坐去了團上，用布巾沾著頭發，李默見穿戴好了，才敢走進來，低著頭問道，“五殿下，可要傳膳？”

　五公主頭上的發已經了個半干，熱水一泡，子輕松了，肚子確實有些，便也抬了頭，“督察院都吃”

　想問督察院平時都吃些什麼，撿喜歡的菜點，韓靖那人，尤其看不慣浪費。

　誰知才說了一半，便停住了，目意外地盯著李默那只紅了的耳朵，紅得都能出澤了。

　五公主只覺得有趣，笑了笑，生了捉弄之意，“你們大人，怎讓你留下來伺候本宮。”

　李默正認真地聽說，突然被這麼一問，抬起了頭，便又撞見了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平日里李默本就杵這位貴主子，時常被一記目瞪得不敢出聲，如今見沐浴后，青披肩，臉上布了一層紅，活就一妖孽，角不由一。

　大人還是收拾得太輕了。

　五公主見他一臉不服氣的模樣，愈發想要逗他，“本宮以后恐怕要在此住一段日子，你一個大小伙子過來伺候，怎麼說也不方便，待會兒等你們主子回來，本宮同他說說，將你換了吧，讓你輕松輕松。”

　李默：

　李默眼皮子一跳，知道這位五殿下脾氣古怪，這麼多年了，他也沒能準的子。

　說不定還真就去同主子吹了枕邊風，以主子如今對的癡迷程度，他難保不會了耳。

　李默也不是那等子任人宰割的主，底下頭，便道，“那恐怕五殿下要等上一陣子了，大人估計沒那麼快回來。”

　五公主倒是有些意外，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時辰不早了，便問道，“他在忙什麼。”

　李默恭敬地回答道，“昨日溫大人去狩獵，中了一只鹿，適才大人辦完案子后，溫大人便邀請了大人，去了后面的小院，這會子怕是才吃上鹿鍋子，五殿下要是吃得習慣，屬下也同殿下備一些過來。”

　五公主：

　鹿，還鍋子。

　五公主突然有些坐不住了，雙莫名一陣酸，良久后，才應了一聲，“這等東西，本宮怎可能吃得慣。”

　李默垂目，道，“那屬下去給殿下再備些其他的菜。”

　李默說完便轉過了，才走出去兩步，便備五公主喚住，“等會兒”

　李默回過頭，“五殿下還有何吩咐？”

　五公主已經從團上站了起來，里含著一玉簪，抬手挽起了發，含糊地道，“本宮突然想起來了，還有些事要理，就不留在這兒用膳了，你出去備一輛馬車，將本宮送回去。”

　李默一愣，忙地道，“屬下這就去通知主子。”

　五公主：

　這不長眼的東西

　“你站住。”五公主將發挽了一個結，從里取出了玉簪，穩穩地進發，固定好了，才看向李默，抿出了一道淺笑，道，“不用麻煩他了，等他回來，你告訴他，就說本宮這幾日有事，暫時不來了。”

　鹿是什麼東西，豈能不知道。

　上回聽太子妃說，那東西能補男子的子，要備上一些，給韓靖吃上，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了。

　當夜回去，便讓人備了一些，騙這他吃了三四塊，夜里，剛到他，就見他一臉青筋，怒視著自己，一夜，愣是去了好幾回凈室。

　如今他已經破了葷記，無需再忍，一鍋子鹿再下去，就憑他白日里的那勁兒，不用活了。

　先等他緩過來再說。

　五公主說走就走，沒同韓靖打招呼，走得悄聲無息，從后院出來，一路上生怕被撞見，一直低著頭。

　到了督察院門口，上了馬車，五公主才松了一口氣。

　似是剛從虎口中逃離出來，頗有幾分劫后余生的解。

　想起，今日之前，還不得往他上湊，怎麼也沒料到，才短短幾個時辰，便讓丟盔棄甲，逃得這般狼狽。

　馬車到公主府，已經是亥時三刻。

　李默親自送的人，見人進了公主府了，才掉頭，回了督察院。

　李默也沒撒謊。

　今日確實是溫大人讓督察院的廚子，燉了一鍋鹿，適才審問完明家的案子后，個個都乏了，溫大人也不敢再邀請韓靖去喝酒。

　正好想起來，自己昨日了一頭鹿，這東西，本就是場里的獵，不好帶回家，昨日便拿到了督察院來，給大伙兒一道分。

　且韓左史，今兒夜里，恐怕正缺這東西，溫大人便誠信邀請道，“此案屬下還有幾疑點，想要請假韓左史，正好咱們一道過去，喝兩杯，酒飽飯足，論起事來，也輕松。”

　韓靖推卻不過，派人去了后院，讓李默問問，人醒了沒有。

　醒了，送些吃食過去。

　那人過去傳話，自然是什麼都傳給了李默。

　韓靖同溫大人，一說起案子，便耽擱了一陣，回來時，屋里已經沒有人了，五公主不在，李默也不在。

　屋包袱里的裳，已經取走了一套，凈室，還有水汽未干，當是沐浴過，換了裳。

　正意外，李默便回來，進來后，拱手稟報道，“大人，五殿下說臨時有事，先讓屬下送回了公主府，暫時不過來了。”

　韓靖：

　白日昏睡了那般，倒是還有力氣跑

　韓靖從袖筒，取出了一瓶藥膏，遞了過去，吩咐李默道，“給送過去。”

　李默：

　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這折騰來折騰去，到頭來，還是折騰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