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這次遠行的馬車是姜崢親自設計之后,再讓人改造。原本馬車里擺在三邊的長凳被拆掉。如今靠左擺一張窄床,在這張床下塞滿了箱籠,里面裝有替換,還有路上要用到的各種東西。
床上面鋪著厚厚的褥。舟車勞累,長久待在馬車里,俞嫣的還未痊愈,姜崢在挑選褥品時著實花了心思。
床頭的車壁上鑲著兩只兔子燈,夜里照明,白日也是一番好看的點綴。枕頭是俞嫣的玩偶——一只長長的貍貓,長尾甚至垂到了床下,足夠兩個人同枕。雖然大多時候,俞嫣都是枕著姜崢。
床的對面區域也擺了許多東西。
靠里放著一張小方桌,上面此時正擺著點心和水果。當然也不了姜崢離不開的一摞一次巾帕。姜崢特意在小方桌的桌安裝了小子。固定時,桌面有搭鎖正好扣在車壁上。若是俞嫣坐在窄床上,也可解了搭鎖,將小方桌拉到床邊讓吃小食。
挨著小方桌,姜崢給俞嫣弄了個簡易的梳妝桌,上面有固定在妝臺上的銅鏡,下面有兩個屜,裝著俞嫣隨手要用的小梳子、幾支珠釵,還有最簡單的香膏、胭脂。
再往外,是小杌子那樣高的洗手架,上面放了一個銅盆,下面還有兩個摞在一起,各有各的用。
挨著洗手架放了一大一小兩個銅壺。銅壺里裝著清水,大的那個里面的清水用來清洗,小的那個里面裝著飲水。
最靠門的地方放著一個箱子,里面是簡易廚。最近每日還要給俞嫣煎藥,日后偶爾烹食也用得到。
這輛馬車和普通馬車還有個區別——特別設置了兩道門。兩道門之間的地方,是留給春絨和竊藍的。們平時大多數時候坐在車前,若是太足的午后或是雨雪天氣,們也需要進馬車里躲避。姜崢不大喜歡下人進來打擾他和俞嫣,所以辟出兩道車門之間這麼個空間。地方不算寬敞,倒也夠們兩個用。
一連幾日悶熱,今天上午終于落了一場雨。午后雨停,吹來的風令人舒適愜意。春絨和竊藍跑到了馬車前一邊吹風一邊小聲閑聊。們兩個低聲音是因為俞嫣在車里睡著。
小窗竹簾拉開,布料也懸掛大半,讓清爽的風徐徐吹進來,吹進車廂里一室雨后的清新。
俞嫣枕著貍貓枕頭,睡得正香。從窗口吹進來的微風時不時吹鋪在枕上的發。
姜崢坐在床頭倚靠著車壁,手里翻閱了幾卷書。最后一頁讀完,他將書放到桌上,轉眼向俞嫣。
“醒一醒。已經睡了一個半時辰了。晚上還睡不睡了?”姜崢屈起食指,用指背輕刮俞嫣的臉頰。
俞嫣睡夢中皺起眉,呢喃一句“不想起”,連眼睛也不想睜開。
當姜崢再次用食指輕刮的臉時,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背對著姜崢,又在床里側了,抓到小狐貍玩偶抱在懷里。
紅的小狐貍玩偶,是前天姜崢送的小玩意兒。
姜崢的視線從俞嫣散在枕上的墨發慢慢下移,落在從領出來的一小截雪白的頸。姜崢的目凝在俞嫣的后頸有一陣子才移開,繼續向下,看向微蜷側躺的子。
這一躺下去,凹下去的腰線越發明顯。
姜崢起,抬起車門的垂簾,然后將拉門拉上、落了鎖,他坐回床邊時,又將窗邊的竹簾拉好、布簾放下。
車廂里的線一下子暗下去。
姜崢在俞嫣邊躺下來,作自然地將手搭在俞嫣的細腰。他靠過去,細細去吻俞嫣的后頸。雪的頸逐漸在姜崢的下留下發紅的印記。吻跡逐漸向下,讓俞嫣的領向下落,出一小片肩背。
俞嫣終是在這樣廝磨的吻吮下醒來,在姜崢懷里轉過,帶著嗔意地瞪他,低聲抗議:“我睡得好好的,吵我做什麼呀?”
姜崢咬住俞嫣的下,輕輕地吮了一下,才道:“你說我吵醒你想做什麼?”
俞嫣含了下被他咬過的下,嘀咕:“誰問你想干什麼了……”
了一眼車門,猜到又被姜崢鎖了。了鬢間睡的一縷發,然后聲:“了。”
“好。”姜崢湊過去,與舌磨。
俞嫣睜大了眼睛,輕輕咬姜崢一下以示警告,哼聲:“我真的啦!”
姜崢又一次往前,左右輕磨了一下的珠,才放開,起去給倒水喝。
俞嫣已經坐起,雙手捧著姜崢遞過來的琉璃杯,一口又一口地喝著。
漂亮的琉璃杯子,藍兩種替著。注進清水,溫的藍和在水的晃中,瀲滟著。
他們離開城已經十日出頭,如今正要去下一站,往清平鎮去落腳。
睡飽也喝足,俞嫣將還剩半杯水的琉璃杯遞給姜崢,轉挪到了窗口,拉開竹簾往外倒退的風景。馬車正經過一片花海,沒有打理的路邊山腳下,肆意生長著大片的花草,盎然張腰,是最自然的姿態。
姜崢瞥了眼手中的琉璃杯,也喝了一口。再向俞嫣時,姜崢的目里就噙了憾。原以為睡得黏糊,還能與親近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徹底醒了。早知道他讀什麼書?不如早些躺下。
幾個月前的姜崢絕對想不到如今他會如此沉溺于俞嫣香甜的口津。
“天黑前能到嗎?”俞嫣問。
姜崢往外瞥了一眼,道:“沒多遠了。不用天黑就能到。”
“外面好多花。”俞嫣轉過來,甜笑著去拉姜崢的袖子,說:“我們出去摘些花吧,放在車廂里也香香!”
姜崢自然不可能不答應。
馬車在路邊停下來。俞嫣下了馬車去摘花,姜崢跟著。春絨和竊藍坐了一整天馬車,也跳下馬車去散散步。青葉倒是沒下車,懶洋洋地躺在馬車前板,枕著胳膊小瞇一會兒。
若是梅蘭竹,俞嫣能說出各種名貴品種來,可這偏地方自然生長的野花,幾乎都不認識,只能認出來黃的那一片是小野。走進花海里,稀奇地近距離打量著。
姜崢站在不遠鋪著石子兒的路上,沒往前走——不想讓草和泥沾臟了他的鞋。
“這些小野花遠遠瞧過去,一大片,好可!”俞嫣蹲在花草間,彎著眼睛回頭向姜崢。
“你更可。”姜崢口而出。
俞嫣瞪他一眼,收回了目,不再搭理他,仔細挑選著。
聽了俞嫣的話,姜崢微瞇了眼瞭遠,看著姹紫嫣紅的花草隨風擺。他與俞嫣一樣,名花知道不,這些野花卻是之前不曾接。
沒有梅蘭竹的高雅,沒有牡丹芍藥薔薇和芙蓉的燦,這些自由自在生長的小野花,卻是另一種與眾不同的。
俞嫣挑了好一會兒,終于手朝一株紅的花手。將花枝折斷時,碎碎念叨:“我輕輕的,你別怕疼。雖然你長在這里很快活,可是被我帶走能經歷和你周圍小伙伴們不一樣的人生是不是也很不錯?我喜歡你,想把你放在窗前,等你枯了,再將你做書中花簽。嗯……若得了閑,我還再給你畫一幅畫,你也算長生不老永留人間了是不是?”
不遠的姜崢著蹲在花海里的俞嫣,聽著和野花說的話,不由覺得發笑。
他倒是要看看,俞嫣是不是每摘一支花都說這麼一通。事實上,俞嫣確實每次摘花都要念叨兩句,不過誰也不說重復的話,到最后也不會這樣長篇大論,只剩下——
"跟我走福福!”
“跟我混,春燦爛!”
“親親花花!“
一排鴻雁從高空無聲飛過,將白云出一點暈開的殘影。
姜崢著徘徊在花海里的俞嫣,只覺得云白風愜,天地開闊。
俞嫣捧著心挑選的野花回到馬車里,挑了釉著晚霞山巒的花瓶,將花草錯落到其中,擺在窗下的梳妝臺上。
馬車重新啟程,車轅碾過一段石子路,帶來一陣微顛,花瓶里的花草一陣雀躍搖晃。
水聲讓俞嫣將目從花草移開,向姜崢。姜崢在往銅盆里倒水,給洗手。
晚霞糜糜時,馬車駛進了清平鎮。
不知是誰家過壽,在寬闊的廣場抬了臺子,請人表演。百姓在四周圍觀,時不時好。
馬車沒停,俞嫣從窗口過去,看見舞們在臺子上曼妙起舞。搭著百姓的好聲,一片歌舞升平。
“們跳得真好看,抬不僅抬得高,作也干凈利落!”俞嫣彎著眼睛夸。
姜崢眼前浮現太后壽宴時,俞嫣跳的那支舞。
半晌,他才從回憶里收回神,向俞嫣,道:“不及釀釀萬分之一。”
俞嫣翹起角,嘀咕:“青序日后一定能當大。這拍馬屁的本事太厲害了!”
“我可不會拍馬屁,只會拍釀屁。”
俞嫣尚未聽懂,姜崢的手掌便在的上拍了一下。俞嫣微怔,繼而回頭瞪他。
不多時,馬車到了萬春客棧。
俞嫣和姜崢沒下車,讓下人先定好房間,再收拾一番,床褥用品都換了自帶的。下人們收拾妥當出去采買,俞嫣和姜崢才進房。
俞嫣換上舒適裳,在屋子里做拉——坐馬車太久,時常做些拉。
姜崢飲了杯水,看見俞嫣握住腳踝將左高抬,兩條拉一條豎線。他放下杯,朝俞嫣走去,忽握住的左踝,然后掌心慢慢下,忽在該停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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