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轉眼吃過中飯,沈靜姝準備在辦公室午休。
才和聞穎閑聊著走出電梯,就見走廊上晃著兩道悉的影。
聽到腳步聲,那兩人抬眼看來,面上立刻出驚喜的表:“靜姝。”
沈靜姝臉上笑意僵住。
聞穎轉臉看:“你親戚?”
沈靜姝抿了下,含含糊糊嗯了聲:“算吧。”
那守在辦公室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有段時
間沒見到的賀珍和陸子瑜。
昨天晚上陸時晏才說了大房的事,今天中午們就找上門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靜姝。”賀珍就和陸子瑜迎了上來。
母倆依舊打扮富貴,奢侈品牌的和包包,但仔細觀察,能發現賀珍手腕上常戴的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拇指上的金戒指、耳朵上的翡翠耳墜,如今已經空空如也。
而陸子瑜那素來洋洋得意的臉上,多了些不得志的郁悶,看向沈靜姝的目也不再那麼倨傲,反而著些心虛。
人已經找上門,躲也躲不過。
稍定心神,沈靜姝轉臉對聞穎道:“聞姐,你先去休息吧,我這邊有些事要理。”
聞穎見臉凝重,并沒有見到人的高興,再看面前這兩個人的穿戴和表,心里也生出幾分好奇。
但這會兒也不是八卦的時候,于是頷首:“好,那你忙去吧。”
這邊繞過面前倆人,徑直回了辦公室。
午休時間,辦公室走廊很安靜。
賀珍看向沈靜姝,難掩憔悴的面上出一討好的笑容:“靜姝,我們特地挑到午休時間來的,應該沒打擾到你工作吧?”
沈靜姝蹙眉,開門見山:“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賀珍左右看了看,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過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個咖啡館,不如去那邊坐著聊,我請你喝個下午茶。”
沈靜姝本想說不必了,但看賀珍和陸子瑜這副模樣,怕是三言兩語不好打發。
家丑不可外揚,也不想在工作場所說家務事,要是鬧起來,面上也難看。
斟酌一番后,點了下頭:“嗯,走吧。”
賀珍見答應,立刻喜笑開。
-
初秋,滬城的天氣依舊悶熱,大馬路都被炙烤得熱意蒸騰。
從辦公室去咖啡館的一路上,大都是賀珍在說話,聊得都是些無關要的,比如今天的天氣呀,沈靜姝今天的穿搭啊,劇團的環境之類的。
沈靜姝有一搭沒一搭應著。
等到了咖啡店,趁著賀珍沒注意,悄悄給陸時晏發了兩條消息——
「你伯母和陸子瑜來劇團找我了。」
「大概,可能,應該,是想讓我吹枕頭風,幫他們說好話?」
消息發過去,那頭沒有回復。
沈靜姝想著他應該在忙,便將手機揣起,跟著走進咖啡館。
中午的咖啡館格外幽靜,客人不多,尋了個最靠里的位置,三人座。
店員奉上茶水單,禮貌微笑:“三位喝點什麼?”
賀珍點了杯卡布奇諾,陸子瑜點了拿鐵,沈靜姝掃過菜單,要了杯檸檬水。
不多時,服務員端來飲品,拿著茶水單退下。
這家咖啡廳別有設計,每張桌子做竹編搖籃造型,既達到獨立分隔的作用,又開放流通。
沈靜姝坐在一側,賀珍和陸子瑜母坐在對面。
淺啜一口檸檬水,沈靜姝平靜看向對座倆人,主要是看賀珍:“伯母,有什麼話直說吧,我2點還要回去上班。”
一路上都在扯閑篇,現下賀珍
想再扯些別的也扯不出來。
訕訕地出一抹笑容,看向沈靜姝:“靜姝,昨晚家里的事,阿晏和你說了嗎?”
果然。
搭在玻璃杯上的手指停頓,沈靜姝點頭:“說了。”
賀珍等了一會兒,以為還會再說些什麼,可就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再沒開口的意思,甚至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
這淡漠程度,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不顯,只擺出個愁苦哀怨的表,重重嘆了口氣:“這事說起來,都是你堂兄不對,賭博害人啊,害了自己不說,還連累了家里……最重要的是,這事寒了你爸和阿晏的心,他們了火氣。”
沈靜姝臉上神不變,只靜靜看著賀珍。
賀珍也不準的想法,繼續嘆道:“可到底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一筆也寫不出兩個陸字,哪至于就因為這件事,就鬧到分家斷親的地步?真要說起來,這事也不能全怪子璋,要怪就怪葉雯雯那個賤人!要不是騙我們家子璋,子璋怎麼會去賭呢?就不是個好東西,現在把我們家害這樣啊。”
說到這,賀珍像是真的難過極了,掏出一張紙巾了眼睛。
沈靜姝心里卻是在想:葉雯雯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拿刀架在陸子璋的脖上,他去挪用公款,他去澳城賭博。
怎麼什麼鍋都甩到人頭上。
算是看出來了,在賀珍這種人的眼里,除了自家的人,其他人就沒一個好的。
沈靜姝如此,葉雯雯亦是如此——
哪怕葉雯雯沒劈,是個善良守禮的好孩,照樣能被賀珍挑出一堆刺。
見沈靜姝依舊沉默著不搭腔,賀珍嗚咽抹了兩下眼淚,也抹不下去了,干脆直奔主題:“靜姝,伯母今天找到你,是想讓你幫幫忙,在中間說和說和。阿晏可疼你了,你若勸他,他一定會聽的……你就幫忙求求,說說好話,本來團團圓圓一個家,哪能就這麼散了呢?”
桌面下,賀珍拿手輕輕拍了一下陸子瑜,示意也趕說句話。
陸子瑜心里還是有些不大愿的。
天知道,昨晚高高興興參加劉家小姐的生日party回來,卻被告知哥哥欠了八千萬賭債,二叔和二哥非但不幫他們還賭債,還要把他們全家掃地出門的消息,真的如被雷擊一般,遲遲不敢相信。
昨天晚上,一個晚上沒睡著,罵陸子璋廢、罵葉雯雯賤人、罵二叔和二哥冷無、罵爺爺偏心……
直到今天早上,見到清算資產的人員上門,那份憤怒惱恨霎時被破產的恐懼給代替。
不要過以前的窮日子。
要住別墅,不要住一百來平的小房子。
要吃山珍海味,要名牌服,要豪車鉆表,不要過普通人的生活。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重歸平凡的生活,還不如殺了。
“二嫂,從前我對你……有些冒犯,是我不對,我錯了,真的對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陸子瑜面慚,哀求地看向沈靜姝:“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就是幫我們,和二哥說說好話吧。你幫了我們這回,這份恩,我們家會一直記在心里
的。”
這次,沈靜姝總算有了些反應。
緩緩抬眸,一雙漆黑清亮的眼睛掃過賀珍和陸子瑜的臉。
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去陸家時,們神倨傲,看的眼神冷淡。
可現在,們眼地看著,低聲下氣。
心里并未覺得有多痛快,只覺得……可笑。
“你們拜托我說好話,不要讓你們這個家散了。可這之前,你們有幫我說過好話,讓我安穩地待在陸家嗎?”
沈靜姝語氣平靜:“我和陸時晏,險些因為你們散了。現在你們來求我,是覺得我會以德報怨?”
賀珍臉一變。
聽這口風,沈靜姝險些和陸時晏散了?
心底忽的浮出些憾,怎麼沒真散呢?
陸子瑜也是這樣的想法,心里開始好奇,難道他們倆之前鬧過離婚?
靜了幾秒鐘后,賀珍面悻悻:“話不能這麼說,靜姝,我可從沒想過拆散你和阿晏,我可不得你們倆好好的。對了,過年那會兒,我不是還勸著你們倆早點要個孩子嗎?我要真想你們散了,我催你生孩子做什麼。”
沈靜姝看一眼:“你心里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
賀珍噎住,不知為何,莫名覺得沈靜姝方才那一瞥,其間鋒芒有點陸時晏的影子。
不愧是兩口子,都是死沒良心的。
陸子瑜見沈靜姝這冷淡的態度,不由皺起眉:“你們自己要離婚,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和我媽今天來找你,也是我媽說你人好,你從中調和一下。你不幫就不幫,沒必要這樣趾高氣揚的……”
沈靜姝:“……”
賀珍轉臉呵斥陸子瑜:“子瑜,你胡說什麼!快跟你二嫂道歉!”
陸子瑜生慣養這麼些年,養出副大小姐脾氣,現在心里又窩著火,比不得賀珍能忍會裝,嘟囔道:“媽,我早說了,求沒用,只會自討沒趣。”
“閉!”
賀珍沒好氣掐一把,又朝沈靜姝賠笑:“靜姝,你別聽胡說,說話不過腦子的。”
沈靜姝坐姿端正,瑩白的臉上不帶半點緒:“說的對,求我沒用。這事已經有了結果,我覺得這個結果公正的。”
稍作停頓,緩緩起:“我要說的都說了,檸檬水我自己結賬,先走一步。”
賀珍臉乍青,喚著的名字想挽留:“靜姝,靜姝……”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陸子瑜也不忍了,拉著賀珍道:“媽,我說了,就是假清高、白蓮花,天裝得一副與世無爭、善良好的樣子,其實心里壞得很。我看就是個掃把星,哦對,天煞孤星!克得全家死了,就剩一個不說,現在又來禍害我們陸……啊!”
“啪——!”
空氣中陡然響起一道清脆的掌聲。
兩秒鐘后,陸子瑜捂著臉,不可置信瞪著眼前之人:“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沈靜姝眸輕閃。
這是第一次手打人。
這種覺,很奇怪,又有些不適。
默默收回手,稍緩心緒,目堅定看向陸子瑜:“說我可以,說我家里人,不行。”
“啊啊啊啊你個賤人,你打我!”
陸子瑜反應過來,憤怒的緒即刻涌遍全,氣急敗壞地朝沈靜姝撲去,“我不會放過你的!”
見上了頭,沈靜姝連忙往后躲閃。
撲了個空,陸子瑜心頭怒火愈發旺盛。
眼角余不經意瞥見桌上的玻璃杯,惡向膽邊生,折過,抬手向那裝著檸檬水的玻璃杯。
“子瑜,住手!”賀珍看出的意圖,大驚失,連忙勸阻。
然而已經晚了,只見陸子瑜一揮手,那玻璃杯直直朝著沈靜姝砸去。
水潑灑出來,玻璃杯從空中砸來。
沈靜姝心口微窒,見躲閃不及,下意識抬手護住腦袋,閉上眼睛。
下一刻,肩膀被一道猛力帶過。
還沒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罩一個溫熱堅實的的膛之中。
隨后,頭頂響起一聲吃痛的悶哼。
眼皮猛然,與此同時,玻璃杯墜落在地,破碎聲刺耳。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那評論破百,來個二更補償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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