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里拽氣,只回答第一個問題:“快?溫盞,你不能對著一個男人說快。”
“……”
“商行舟。”被逗笑,“你正經點。”
剛開春,氣溫也沒有很高,暖氣早就都停了,山上還有點冷。
溫盞頭發吹干了,蓬松地落在肩頭。
走過去,將吹風機遞給他:“下次別用涼水了,很容易生病的。”
一湊過來,那種明顯的,浮暗香的熱氣,就也跟著流淌過來。
空氣分子好像被標記了,每一顆每一粒上都寫著“溫盞”大名,商行舟又開始到熱。
骨子里那些躁的小分子,輕而易舉被喚醒。
“溫盞。”他嗓音泛啞,接過吹風機,兩人手指短暫相,過電似的,他也到麻。
商行舟順勢攥住纖細白皙的手腕,低聲:“別了,你再,我的忍耐也要到頭了。”
溫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著手腕拖著,扔到他旁的沙發上。
很,深深陷進去,剛掙扎著翻過,就被他膝蓋抵住。
商行舟將在沙發一角。
他沒穿別的服,僅僅一條黑短,以及上的浴巾。
這個角度,浴巾被蹭掉一半,腹線條無。
他眼瞳深邃,很黑,里面翻滾起星星點點、微小火焰一樣的與緒。
溫盞屏住呼吸。
下一秒,他湊近,發熱的下來。
跟在山上時,那個不管不顧,好像要親到世界末日的吻不太一樣。
商行舟這次很有耐心,一點點地啃咬,含著的珠吮吸,等緩慢地開始回應,才舌尖進去,卷走的呼吸。
溫盞仰著頭,青地適應他,脖頸線條像天鵝一樣拉長。
他沒穿上,兩只手無所適從,不知道該落在哪,將將拽住他浴巾邊緣,把他和自己的距離拉近。
商行舟的吻,跟他這個人一樣,侵略一向很強。
不會給人留出任何思考空間,就這麼帶著蓬的荷爾蒙,強勢地下來。
溫盞眼中生理的水汽不控制地凝結,眼睫很快也變得漉漉。
寂靜長夜,曖昧叢生的空間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下一刻就要被點燃。
然而下一秒,商行舟卻氣息不穩,忽然稍稍離開了的。
兩條手臂撐在側,他小臂上青筋暴漲,忍耐到極限,嗓子啞得不像話:“溫盞。”
他抵著的額頭,微閉著眼,呼吸滾燙:“我遲早被你弄死。”
溫盞忽然有點眼熱。
所以,的覺也沒錯,商行舟永遠不會忘記說過的話,如果在山頂和靶場都拒絕過了,他就真的不會繼續。
“商行舟。”認真地看著他,眼睛很亮,小聲,“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跟男生……這麼親地,接過。”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乃至……下一個第一次。
垂眼,用自己是手指去他的手,聲音很輕地,跟他講道理,“你再等我一下好嗎,等我……我,做一點,功課。”
臉頰紅得發燙。
話口而出,說完了才覺得恥,腦子里這瞬間好像有一百只海獺在尖,搖著的肩膀問:“你在說什麼啊天吶,溫盞你還是溫盞嗎,你竟然也能說出這種話!”
“你做什麼功課?”商行舟被逗笑,低著頭,腔微震,“要做也是我做。”
他開口時,熱氣打在脖頸之間。
有點,可是又很親,溫盞不想推開他,緩慢地眨眼:“可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夠多了。”
商行舟抵了抵腮,起眼皮看,笑得又又壞:“你知道我做了什麼?”
溫盞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真誠指出:“我可能知道。因為你那個……那個,它,現在正,抵著我。”
商行舟:“……”
商行舟移開目,無聲地罵了句“草”。
今天是過不去了。
他稍稍后撤,朝勾勾手,手掌握住的腰:“來。”
腰部傳來他掌心的溫度,溫盞一臉茫然,被他從沙發上薅起來:“嗯?”
商行舟借力,扛沙袋似的,直接將就這麼扛起來,放到肩膀上。
猝不及防,全世界天旋地轉。
他肩膀很寬,手也穩,溫盞沒覺得難,就是下意識有點慌:“你……你干什麼。”
商行舟笑得有點野,嗓音沉啞:“也不是非得用那個小盒子里的東西。”
溫盞微怔,一下子更慌了:“你怎麼還在想那個事?”
下一秒,后背深陷床鋪的茸被褥。
天旋地轉,不等反應,商行舟已經扔掉浴巾,迅速在邊躺了下來。
“啪嗒”按掉大燈,他將撈進懷中,按住不讓。
掐住纖瘦的腰,嗓音低低的:“手也行的。”
夜燈幽幽,鋪天蓋地的荷爾蒙氣息,心跳撲通撲通,曖昧的氣氛濃稠地將兩人包裹。
溫盞微怔,馬上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掙扎著要逃跑:“不是……”
“你瞧。”商行舟呼吸有些重,打在耳畔,“電影里不是都那麼演。”
溫盞眼淚汪汪:“我沒看過那種電影!”
“乖。”商行舟啞著嗓子,親一口,哄似的,“就一次,下次我帶你看,好不好?”
他嘆息一般,低低:“行不行啊,盞盞。”
-
盞盞。
溫盞從沒聽他用這麼溫的語氣,這麼蠱地,,盞盞。
太讓人心了。
好像一頭栽進棉花云團里,全世界的甜和暖都奔涌過來,溫盞被砸得不辨方向,也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原本是打算怎麼拒絕他。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前一晚睡得不太安穩,躺在床上思考了整整三分鐘,才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
這種事,一旦意志不堅定,松,就立馬給商行舟可乘之機。
前腳答應,后腳商行舟就得寸進尺,所以……
就算昨晚沒用上小盒子里的東西,他倆還是折騰到快天亮才睡。
到后面,也沒別的……
就是手酸。
溫盞默默決定,一整天都不搭理商行舟了。
另外一行人前一晚玩到天熹微才去睡,也都中午才起床,所以沒什麼人到不對勁。
涂初初趿拉著拖鞋,一下樓就看到溫盞面沉靜,正站在水池前,認真地洗手。
打著哈欠走過去,打了個招呼,找自己的牙:“早啊,盞盞。”
溫盞很平靜:“嗯,初初。”
涂初初邊刷牙邊睨,一眼掃見脖子里的草莓印。
……但又不太像是事后。
怪怪的,說不上來哪里怪。
聳聳鼻子,吐掉泡沫,不深究。
等人齊了,一行人在山莊里吃午飯。
等上菜的空擋里,涂初初看見溫盞忽然站起來,又去洗了一次手。
涂初初:“?”
吃完飯,在附近逛,中途溫盞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洗了一次手。
下午,紀司宴開車送幾個人回城區,上車之前,溫盞忽然表示:“等我下。”
然后,又去洗了一次手。
涂初初:“……”
前一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覺得的手,不干凈了麼?:)
-
返程,紀司宴開車。
商行舟在車上打了個盹。
醒來時,窗外搖曳,大好的春日,線融融的,路邊白的桃花盛開。
很多年后,他仍然不能忘記這個午后。
清淺,花瓣在風里飄,他降下車窗,讓風通過。
然后低頭,去看自己肩膀上的腦袋——
溫盞前一晚大概也沒睡好,上車就伏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早上氣鼓鼓地穿上服下樓就跑,負氣地不肯跟他說話,可好像早已悉了他的氣息,睡夢中,不自覺地向他靠近。
輕的照車,風吹過,枝頭桃花花瓣撲漱著落,有一些飄進車,落在他的外套擺上。
他出手指,輕輕拉的眼睫。
皮真的好白,臉頰也,睫卷翹濃,像棲息的蝶翼。
好可。
哪里都可。
這麼可的人,竟然是他的朋友。
生氣也可,不搭理他也可。
想著想著,他一只手撐著下,忍不住笑出聲。
前排的石一茗:“……”
他頭痛裂:“你能不能消停會兒,紀司宴說你自從談之后就不正常,我一直沒信,現在看,你是真的不太正常。”
商行舟怕吵醒溫盞,腔微震,很狂傲地,輕聲說:“你們不就是嫉妒我有朋友,有本事說我,沒本事自己找。”
石一茗:“……”
忽然理解了溫盞送商行舟小機人時,裴墨為什麼那麼恨他。
他的確是非常可恨。
車子駛城,由北至南穿過三環,停在t大南門。
溫盞睡夢中被人輕拍了拍,著眼醒過來,一抬頭,正正撞上商行舟含笑的眼睛。
愣了下,腦子里記憶回流,一瞬間又想起那些不可言說的夜。
“謝謝你送我回來。”這句是對著紀司宴的。
“我們下次見。”這句是對著石一茗的。
然后,溫盞像一只被本來好好飄在海上、忽然被路過的潛水員手閑撓了一把的海獺,驚慌失措地捧著臉,轉就要逃跑。
摳一下,摳兩下,摳不開車門。
后商行舟一聲輕笑,傾過來,“咔噠”一聲輕響,幫打開車門。
“舍不得我嗎?”見還發愣,他故意湊過去,不不慢地朝耳朵吹熱氣,聲音很輕很輕,“怎麼不走啊,盞盞?”
溫盞立刻加速小跑下車。
商行舟輕笑一聲,也跟著下去。
工作日,風和日麗,校門口人不多。
踏青的好日子,沒有課的學生三五群,有人在草坪上玩飛盤,有人坐在旁邊看書。
溫盞快步走在前面,商行舟不不慢,邁長,在后面跟著。
兩個人影子靠得很近,像親的人,始終在一塊兒,寸步不離。
快到公寓門口,溫盞終于忍不住,轉過來:“你別一直跟著我。”
商行舟笑起來:“還生氣?”
溫盞:“……”
眼可見的紅暈從脖頸爬上去,一點點侵蝕的面頰。
溫盞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現在不太想看見商行舟,什麼也沒說,憋著氣轉過去,走出去一段路。
商行舟這回沒跟。
果不其然,走沒幾步,又負氣地轉了回來:“我覺得你這人特別不講信用。”
商行舟悶笑,跟上去,聳眉:“怎麼?”
四下無人,溫盞耳漲紅,也不太好意思說,聲音很小:“不是說好了,就一……一次。”
商行舟故作驚訝:“我沒說就一次啊。何況你也知道,我以前沒有這種經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他拖著尾音,慵懶道:“竟然會反復啊。”
溫盞:“……”
他好無辜。
他怎麼能這麼無辜的!
溫盞氣呼呼地轉要走,剛轉,手腕傳來重量,被他拉住。
商行舟追上來,眼里滿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聲音低低地,跟道歉:“我錯了,我下次不這樣了,行不行?”
……這還怎麼有下次。
溫盞小聲:“你別拉著我。”
“那我親親你。”
和煦的春風中,商行舟微微躬,攥著細白的手腕,低頭,親吻在手腕側。
連接脈,能聽到心臟跳的地方。
他嗓音低啞,問:“現在開心點兒了嗎?寶寶。”
-
寶寶。
溫盞腦子里又開始放煙花。
救命啊商行舟到底是什麼蠱王啊,他到底是不是在四下蠱啊。
這兩個字像被施了咒一樣,溫盞心臟撲通撲通跳,走回宿舍的路上,像是踩在云朵里。
再來一陣風,就能飛起來。
烏烏。
溫盞站在宿舍門前,掏出鑰匙那瞬間,忽然又想見商行舟了。
以后要怎麼異地……
剛分開十分鐘,就又想他了。
溫盞心復雜,酸甜又惆悵地推開門,一眼掃過去,屋里正正放著兩個大行李箱。
邱蘇橙的桌子和床都空了,但人沒在。
陸燦也沒在,只有宋思蘅躺在床上看小說。
溫盞走過去,詫異地問:“發生什麼了?”
宋思蘅摘掉耳機,小聲跟說:“回頭我再跟你詳細解釋,蘇蘇男朋友劈,昨晚回宿舍收拾東西說之后不住校了。”
溫盞沒懂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系,只關注到一件事:“他們不是剛復合?”
“是啊,因為兩個人異地嘛,全段時間放假,蘇蘇跟著男朋友回了趟家,發現,他同時在談三個朋友。”
溫盞:“?”
溫盞震驚:“這不是很容易被發現?”
“不會啊,這要怎麼發現,兩個人都不在一個地方。”宋思蘅說,“他那男朋友,來北京時跟蘇蘇談,回都時跟校友談,安排得妥妥帖帖。”
溫盞微怔。
宋思蘅躺回床上,總結:“總之不要談異地,會不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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