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把同學們襯得都好扔了。

　他了自己的小平頭，“要不是我足夠優秀，都被你比小菜皮了！”

　秦建民笑道：“你說自己小菜皮，那誰是老菜皮？”

　薛老婆子敏得很，“說誰老菜皮呢？”

　這家里除了，誰是老菜皮？

　秦建民和小嶺倆人立刻噤聲，吐吐舌頭。

　九點左右，秦建民告辭去宿舍睡覺。

　臨走時候他問：“嫂子，明春現在天天這麼晚回來？”

　林蘇葉：“可不麼？我都擔心一個孩子。”

　秦建民笑道：“沒事的，是個比男人還厲害的孩子。”

　他走的時候把門帶上，也沒去宿舍就往大院兒門口去，沒等到門口呢就看到一個人影嗖地過來。

　秦建民：“……”

　他忙了一聲，“明春！”

　小姑聽見有人，立刻剎車掉頭回來，驚喜道：“秦哥，你這是要去睡覺了嗎？”

　秦建民笑道：“沒，等你呢。”

　小姑立刻道：“你等我把自行車放下啊，劉琦被我打得沒面子，有點不歡迎我去警衛連那里了呢，你幫我和他說說，大男人別小氣。”

　最近在區公安那里找到一起耍的，每天晚上都能過癮，別提多歡樂。

　可是在軍區這里，都有點手，找不到對手。

　第二天孩子們放假休息，就由秦建民帶著出去玩兒。

　省城有個游樂園，雖然只有幾個項目，卻也是孩子們的天堂。

　中午的時候小姑放假，沒去公安局訓練，而是帶著單位發的節禮回家。

　路上到等的顧孟昭。

　顧孟昭：“明春，我給嫂子通了電話，晌午我陪爸媽過去拜訪，一起吃飯。”

　小姑高興道：“好呀，嫂子之前還和娘說呢。”

　顧孟昭：“明春，那你來幫我拿一下東西。”

　其實顧爸顧媽借了車，會坐車過去，是顧孟昭想和明春一起騎車，就找幫忙。

　明春和顧爸顧媽也見過幾次，雖然都是晚上，不過也算悉。

　格大大咧咧的，顧爸顧媽特別喜歡。

　他們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就喜歡不耍心眼的人，那些一轉眼珠子就有八百個心眼兒的，他們最怕了。

　顧爸顧媽也為去薛家穿什麼服，怎麼打扮糾結了一上午，打扮太過分那肯定不行，太土氣也不行，得拿得當。

　最后他們就以整潔整齊為原則把自己收拾一下，帶上面又不會太過火的禮。

　他們表面是去謝薛家這幾年對兒子的照顧，實際也是想見見未來親家，讓人家看看自家的態度和為人，以后也好放心讓兒和孟昭結婚。

　當然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容，明春卻不知道，覺得就是兩家關系好，上門走。

　顧媽上午親自給林蘇葉通的電話，獲得了林蘇葉和薛老婆子的首肯，才和顧孟昭說要一起上門拜訪的。

　既然打過招呼，林蘇葉和薛老婆子自然也給了很高的接待規格。

　聽到汽車聲們就去路口接一下，等人下來就熱地握手，問好，領著往家走。

　顧爸本來還張呢，一旦正式場合就讓他想起過去，有一種被審判、訓斗、檢討的覺，那種心理疾病就會發作。

　可這會兒人家林蘇葉和薛老婆子熱地招呼他們，主握手，請他們屋里去，他就暗暗告訴自己：一點都不可怕，不能給兒子丟臉。

　他們帶來的禮主要是吃食，有給老人孩子的、麥等，也有魚菜，都是親戚們常帶的禮。

　沒有像顧孟昭第一次上門那樣帶一堆華而不實的。

　進了屋里，顧孟昭沒看到孩子們，就問林蘇葉。

　林蘇葉：“秦建民帶他們去游樂園了，一會兒該回來了。”

　顧孟昭和秦建民是彼此知道存在的，因為孩子們把他們掛在邊，尤其小嶺。

　他們喝了半杯茶的功夫，秦建民就帶著孩子們回來。

　林蘇葉招呼他們趕洗手洗臉吃飯，“顧知青的爸爸媽媽也來了，你們快去打招呼。建民，你幫我招待兩位長輩。”

　孩子們也很喜歡顧爸顧媽。

　大軍去和顧爸說話，能聊書和下棋還能聊爸爸和秦叔叔都覺得棘手的哲學話題，莎莎則坐在顧媽的懷里，顧媽掏出兩個好看的發夾給莎莎夾在頭發上。

　薛老婆子打眼看到發夾上鑲嵌著寶石，忙道：“大妹子，可不能給孩子這麼貴重的東西。”

　顧媽示意別張，笑道：“大姐，這是丟了又撿回來的東西，就是個有的石頭，一點都不貴重，別在意啊。”

　莎莎卻很喜歡，孩子都喜歡布靈布靈的東西，“謝謝。”

　顧媽：“誒，莎莎真甜，真稀罕你。有空就去家玩兒啊。”

　莎莎點點頭：“好的呀。”

　顧媽的心都要化了，突然又覺得自己活過來，一點都不老，一點都不覺得沒意思，等兒子和明春也生個孩子，那可太有意思了啊。

　就用熱切的眼神看看兒子看看明春。

　小姑有點疑，“阿姨，你要什麼？”

　顧媽就笑，“這些乖孩子，真乖。我們孟昭小時候啊也這麼乖。”

　就給薛老婆子使眼，這意思就是我們孟昭乖，你們明春乖，以后生倆寶寶，咱們一起帶，那可真好啊。

　薛老婆子有點心虛，你們孟昭乖是肯定的，可我們明春卻不乖呢。

　明春打小就皮！

　那什麼……小嶺這麼皮是有原因的，他隨兒啊。

　他小姑小時候也這麼皮。

　薛老婆子和林蘇葉上菜，顧爸顧媽就要幫忙。

　林蘇葉：“叔叔您坐著喝茶，建民你幫我招待一下客人。”

　顧孟昭也怕自己爸媽給人家幫倒忙，就讓兩人在炕上呆著，他過去幫忙。

　在鄉下這些年，他已經學會做飯。

　小姑是不會做飯的，從能干活兒開始就負責下地，不做家務，不會做。

　就給顧爸顧媽倒茶，讓他們喝茶，嗑瓜子。

　秦建民瞅瞅明春再看看顧爸顧媽，有點不是滋味兒。

　顧媽和他聊了幾句，見他總看明春，突然就有點警覺。呀！怪不得兒子還沒追上明春呢，小姑娘這麼好，得多男人稀罕？立刻就有了危機意識。

　試探秦建民：“秦參，你和薛參是好兄弟好戰友呀，這真好。”

　秦建民：“阿姨，是的，同手足。”

　顧媽看明春的神，又有點放心，明春看秦建民的眼神坦坦，清清爽爽，瞅著沒特別的。

　心就定了。

　畢竟是過來人，一個孩子看男人，是男之的喜歡還是兄妹朋友的喜歡，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管男人還是人，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眼睛總是格外亮的，這種亮里還帶著、試探以及躲閃。

　明春的眼睛亮，但是沒有一和躲閃，坦坦，看秦參和看自己兒子沒多大區別。

　所以，自己兒子還是有希的！

　顧媽是個不服輸的，瞬間就斗志昂揚起來。

　雖然是關系不錯的朋友，別的都好說，這婚姻是斷然不能相讓的。

　兒子喜歡的孩子，那當爸媽的不得幫忙追上？

　追不追得上另說，盡不盡全力可得看自己的。

　秦建民和顧媽談兩句話，就從眼神里看到了改變，這位阿姨顯然把他當了對手？

　看著親切有加，但是卻有戒備和較量。

　秦建民不由得笑了笑，真是羨慕這位顧知青啊，喜歡一個孩子還有爸媽給出謀劃策。

　再看看自己，兩手空空，還有個莫名的迷信跟著自己，他能給明春什麼？

　陪訓練打架？

　別的男人也可以。

　他不在邊的時候，在軍區、公安局多的是打架的兄弟。

　他對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他也不能給什麼特殊的。

　人家顧知青的爸媽和善溫，有文化有教養，肯定對像親兒一樣。

　吃飯的時候林蘇葉給小孩子們備了一桌，他們喝汽水兒和橘子，大人們則喝酒。

　秦建民酒量好，顧爸顧媽和顧孟昭一家三口綁起來也不夠他一個人喝的。

　顧爸以前喝葡萄酒的，不喝白酒，也就顧媽能和他喝兩個。

　顧孟昭笑道：“媽，你和秦參很投緣呀。”

　很見媽這麼喜歡和人家喝酒。

　顧媽笑道：“秦參這樣的好男人，投緣是應該的嘛，對吧大姐。”和薛老婆子杯。

　薛老婆子燙了頭，穿著新裳，滋滋的，和顧媽是真投緣。

　秦建民也笑了笑，“阿姨酒量很好，中豪杰。”

　顧媽：“沒有沒有，比咱們明春還差得多。”

　小姑拿酒杯和秦建民了，“秦哥，我現在酒量可大，我陪你喝。”

　薛明流他爹那個老酒壺都喝不過了。

　秦建民就和喝了兩個。

　顧孟昭就三盅酒的酒量，喝完若桃花，再多就犯困。

　顧媽：“孟昭，你這酒量也太差勁了，不行不行，今兒這麼高興的日子，再喝兩盅。”

　張羅著給兒子倒酒，陪著薛老婆子和林蘇葉多喝點。

　林蘇葉只喝了兩盅，也是酒氣上臉，艷若桃李，本不敢再喝。

　顧媽：“蘇葉喝酒上臉，別喝了，要不薛參該心疼了。”

　不讓林蘇葉喝，卻灌自己兒子喝，這是什麼道理？

　顧孟昭頻頻給使眼，千萬別他，再下去他要出丑了啊，但是親媽對他卻毫不手。

　他就給親爸遞眼，讓親爸說句話。

　顧爸卻樂呵呵地看著，并不出手救兒子，然后時不時地恭維薛老婆子兩句。他會說話，恭維人那是不痕跡的，不讓人覺得是恭維，只覺得這話真對，聽，順耳！

　小姑看顧媽一個勁地讓顧孟昭喝酒，道：“阿姨，顧知青不能喝，別讓他喝了，我陪你喝吧。”

　顧媽立刻高興了，放過兒子，“誒，好嘞，和他喝酒沒勁，還是咱們喝得盡興。”

　顧孟昭：“……”

　你是為了來找酒搭子的？

　顧孟昭就對林蘇葉道：“嫂子，我去廚房幫你吧。”

　再擱這里，他親媽要給他灌糊涂了，幸虧明春向著他。

　林蘇葉笑道：“你去孩子那桌和他們喝汽水兒去。建民，你給我幫忙撿一下饅頭。”

　在林蘇葉看來秦建民是自己人，幫忙干活沒問題，顧知青是客人，不能隨便使喚人家。

　一頓飯說說笑笑吃了半天。

　薛老婆子比誰都高興，覺活了這麼些年，這頓飯吃得最有滋味兒呢？

　人家顧爸顧媽真會說話，和他們一起吃飯說話，讓人覺得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喝在里的酒，原本辣乎乎的，可現在就覺得甜辣甜辣的，心里也甜的。

　這是有魔力吧。

　薛老婆子心想怪不得顧知青那麼討人喜歡呢，隨兒啊。

　大家都喝了酒，林蘇葉又切了水果給他們吃了醒醒酒，再泡上一壺大紅袍。

　這茶葉是陸師長和金政委托秦建民捎過來的，一人送給一斤。

　林蘇葉平時舍不得喝，分了一些送人，又尋思不喝就變陳茶，也拿出來喝點，現在正好招待客人。

　飯后老人家們繼續在炕上閑聊，顧媽顧媽也喜歡和薛老婆子說話，覺得真誠不做作，有什麼說什麼。

　這就很難得。

　秦建民、顧孟昭和小姑跟三個孩子在院子里玩兒，隔壁陳淑英家孩子也跑過來湊熱鬧，藍海軍和王小利吃完飯也跑過來，說要和他們一起學自行車。

　他們看林蘇葉學會，他們也想騎自行車，以后就可以和大軍小嶺騎車出去玩兒。

　西邊過去，西北邊有火車道，他們想去看。

　小嶺已經會騎車，不興趣，就嚷嚷著打彈弓，分組比賽。

　小姑雖然打架厲害，但是打彈弓不行，小嶺就讓當裁判。

　小嶺問秦建民：“大哥，你和我爹誰厲害？”

　秦建民笑道：“那肯定你爹厲害一點。”

　小嶺：“那我看看你和顧知青誰厲害。”

　小嶺和顧孟昭王小利一組，秦建民和大軍藍海軍一組。

　秦建民原本以為顧孟昭是個文弱書生，打彈弓這種不會很拿手，結果一比試，顧孟昭的手意外地不錯。

　秦建民贊了一句，“顧知青打得不錯。”

　顧孟昭：“秦參過獎，我就是陪小孩子玩玩。”

　秦建民：“顧知青平時喜歡什麼運？”

　顧孟昭：“跑跑步，打打籃球。”

　上學時候打籃球，后來下鄉就荒廢了，打還是會的，最近在家里學習翻譯之余又撿起來，在省大和工農兵學員們練練。

　小姑一聽說打籃球，來了勁頭，“走呀，去場那邊，有人打，咱們去組隊。”

　小嶺就喊：“媽，我們去打籃球啦，你們在家里乖乖玩啊。”

　林蘇葉：“你給我好好說話!”

　等他們一群人浩浩去了場，果然有警衛連的在打球，劉琦也在。

　他們看到秦建民和薛明春，都紛紛打招呼。

　雖然不是很樂意，劉琦也熱地邀請他們一起玩兒。

　他們三人一起過來的，再來倆人湊一隊。

　顧孟昭一開始還有點手生，畢竟平時就和省大的工農兵學員練練，那些人和眼前的警衛連戰士不能比。不過熱賽以后他很快就適應過來，跟上節奏，也能和明春、秦建民配合。

　他不擅長和人對抗，但是三分球練得不錯，只要得著機會幾乎百發百中。

　秦建民的籃板球就很出彩。

　小姑則一路撞翻好幾個警衛，惹得他們連聲喊薛明春犯規。

　小姑悻悻道：“力氣大也犯規？我也不是故意撞你們的。”

　劉琦喊道：“秦參，結束吧，你們三個聯手無敵，我們認輸。”

　秦建民拍拍劉琦的肩膀，“你打得不錯。以后多陪明春訓練，自己也跟著提高。”

　被明春打過幾次就怕了，躲著不敢應戰，那算啥？你好歹是營長呢，別丟人。

　劉琦嘿嘿笑，撓撓頭，“秦參，好的。”

　等他們回去，薛明翊也回家。

　薛明翊一下車就看到秦建民一群人從西邊浩浩地過來，那陣仗……

　互相招呼一聲，眾人就回家說話。

　小嶺在那里喊：“我要把乒乓球改打籃球！就倆人搶球太不過癮了，不適合我，還是籃球好。”

　他之前選了擊加乒乓球，因為大軍選乒乓球。

　秦建民胡擼一把他的腦袋，“你先打乒乓球，等六年級再打籃球。”

　現在個子矮，投籃費勁，不進球容易打擊積極。反正就是玩，也不是專業的，沒必要太逞能。

　薛明翊回來，顧爸顧媽和他見禮，謝他對兒子的照顧。

　薛明翊：“兩位太客氣，顧知青也給我們很大幫助。”

　孩子教育、明春明流考公安，都是他的幫忙。

　又聊了幾句。

　本來顧爸顧媽和薛老婆子聊得熱乎乎的，這會兒突然有點冷場。

　原本口齒伶俐的，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看顧媽眨著眼睛有點懵，秦建民憋不住樂，知道我兄弟厲害了吧！

　這就是個水閘，再大的水庫也給你閘上！

　薛老婆子也意識到，對薛明翊道：“你不是很忙嗎，快忙去吧，一會兒吃晚飯再回來。”

　我們聊得好好的，你一回來就給我們把凍住了！

　薛明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