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難得跟他說了些心里話,梅良玉也聽得有所,心臟酸的覺,在虞歲最后一句“若是我喜歡你”時攀上頂峰,令人心不已。
梅良玉不否認他有點喜歡虞歲。
也許以后還會更喜歡。
想起虞歲剛才說的“若是”,說明師妹還不喜歡他。
梅良玉繼續往前走著,思考片刻后,不由笑了聲。
活躍在梅良玉周的五行之氣逐漸變,他摟著虞歲,低聲問:“止住了?”
虞歲應了聲:“止住了。”
“還疼不疼?”梅良玉又問。
虞歲也老實回答:“疼。”
梅良玉將的頭往懷里按了按,虞歲又道:“沒之前那麼疼了。”
話說得輕,不痛不地在梅良玉心上。
虞歲又揚起腦袋去看后邊的文輝,眼珠黑白分明,像是在確認什麼,把下擱在梅良玉肩膀,轉著眼珠道:“師兄,為什麼覺我來太乙后總是在傷。”
“都是別人的錯。”梅良玉說。
虞歲又道:“你也總是傷。”
梅良玉又道:“我仇家太多。”
虞歲盯著文輝,暫時陷安靜。
梅良玉瞥眼看過去,好氣又好笑道:“你總是看他干什麼,他有什麼好看的。”
虞歲解釋:“我怕這麼拖著文輝,一不注意他就死了,他要是就這麼死在我們手里,會有些麻煩。”
“會有人殺他的。”梅良玉把虞歲腦袋按回自己懷里。
虞歲想了想,試探道:“師尊麼?”
梅良玉嗯了聲。
“師尊會手嗎?畢竟是文家的爺。”虞歲有些懷疑。
梅良玉朝雪山的另一邊繞去,他沒有用風趕路,因為沒必要。
聽了虞歲的疑問,梅良玉只淡聲道:“他有必死的理由。”
按照常艮圣者的辦事風格,他會考慮機關家對太乙的重要,也會給文家留點面子,所以不會讓文輝死。
梅良玉則有辦法讓師尊殺了文輝。
他們都有殺文輝的理由,文輝也和這兩人不死不休,不管是虞歲手,還是梅良玉手,都有無窮后患。
殺文輝不用承擔后果,也不怕帶來更多麻煩的,只有常艮圣者。
虞歲聽后抬眼看梅良玉,眼眸里倒映他棱角分明的臉,從這個角度看,男人的廓瞧著更加清冷俊雅,微勾的眼尾藏著冷意。
梅良玉垂眸,見虞歲在看自己,才覺滿意。
看什麼文輝,看他就對了。
虞歲說:“師兄,我想睡一會。”
梅良玉不讓睡:“等出去后再睡。”
“還會有危險嗎?”虞歲強撐著神,重傷瀕死狀態,總算能無視異火的灼燒而昏睡過去。
梅良玉聽后沉默片刻,低聲說:“不會有危險了。”
虞歲又道:“那我睡一會。”
梅良玉低頭看,眉頭微蹙:“出去再睡安全些。”
“不是沒有危險了嗎?”虞歲在他懷里側過子,小臉都埋在他懷中,甕聲甕氣道,“師兄,不用怕我一睡就死了,我不會死的。”
梅良玉聽著氣笑了,冷不防想起在神木種子里看見的一幕,如果神木種子的預占是真實的,那師妹確實不會死在這。
可在那之后呢?
暴滅世者份,被眾人圍殺,放出
異火后又是生是死?
能確定會死的好像只有自己。
梅良玉停下腳步,低頭看虞歲,眉眼認真。
虞歲已經在他懷里閉眼休息了,哪怕察覺到此刻師兄停下來,也不愿睜開眼。
直到聽見梅良玉低聲說:“南宮歲。”
虞歲很聽見梅良玉名字,僅有的幾次都帶著點不同意思的兇狠,這次倒是聽不出半點兇意,而是難得的認真。
“你死了我會睡不著。”梅良玉盯著說,隨后垂首在額頭似撞似,“所以你別睡。”
虞歲迫不得已睜開眼,有點無奈地看回去。
梅良玉見睜眼,這才繼續往前走。
“師兄。”虞歲輕聲笑道,“我真的不會死。”
梅良玉說:“你睡著像死了一樣。”
虞歲:“……”
閉上眼,道:“那師兄你也試試睡不著的覺吧。”
你就當我死了。
梅良玉聽得眼角輕,忍不住低頭看虞歲,人已經不管不顧,埋臉在他懷里睡去了。
*
機關島。
天上云庭燈火通明,即使外邊風雨雷電加,云庭部分區域卻不任何影響,連雨都落不到這一來。
臨香夫人坐在屋中惴惴不安,時不時朝窗外看去,得知機關九骰被文輝帶走時,心里又氣又急,想也知道他要拿機關九骰去做什麼。
本想隋天君去把人帶回來,卻發現隋天君跟他是一伙的,臨香夫人只覺眼前一黑,氣得額角一一。
文家的機關九骰是放在臨香夫人手里看管的。
文輝今日說想要學習自家的機關,讓臨香夫人放他進機關重閣。
臨香夫人見孩子最近了委屈,心里也不好,就放文輝進去了,回來時不見人,一看機關九骰也不在了,才覺大事不好。
文輝和梅良玉之間的矛盾多年累積,臨香夫人也幾次勸過,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會忍不住偏心些。
臨香夫人多次讓文輝不要去在意梅良玉,說你父親惜才,只是看中那個孩子的天賦,而你才是文家的爺,梅良玉什麼也不是,你何必非要跟他比。
不管是好是壞,都最好別跟那個孩子扯上關系。
可文輝就是不聽。
臨香夫人知道自己兒子偏執的格,有時候也覺得厭煩、可怕,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偶爾也有討人喜歡的時候,總不能就這麼不管。
這事絕對不能讓文智知道。
臨香夫人讓人把消息封住,等待隋天君和文輝回來,沒等到這兩人,倒是等來了司徒家的兩個孩子。
侍急匆匆地跑進來報信:“夫人,司徒家的瑾爺和鈴小姐來了,還帶來了司徒家的機關九骰,正去找二爺。”
臨香夫人臉一變,起道:“想辦法把人攔住,我先過去。”
心里已有不祥的預。
文智今晚還在天人閣和商會的人談最近的貨,議事廳里人很多,文三當家也在。
這批貨是文軸和文岫兩兄弟負責的,兩人正在人群后邊看著手中記錄冊子低聲說著什麼。
一幫人討論得熱火朝天,突然有兩道人影攜著颶風從天而降,將追趕的守衛都攔在后邊,或是被颶風擊退,颶風將議事廳的門窗猛地擊開,將青綠的銀杏葉子吹了滿地。
文軸探頭看出去,落地的玄青年瞧著眼,那張吊兒郎當的臉上有雙
看熱鬧的狐貍眼,正拎著暈乎乎的司徒鈴放地上。
文岫一開始神戒備,看清落地的兩人后挑眉:“你倆拆家拆到我文家來了?”
司徒鈴落地還覺得暈乎,抓著兄長的袖罵道:“你們竟然攔著我不讓傳消息,難道你們是合起伙來要殺良玉哥哥的?文家的機關九骰他怎麼拿——”
話還沒說完就被兄長司徒瑾捂住,司徒瑾低聲音警告:“這麼多人還在呢,給人留點面子。”
商會的人都一副想看熱鬧又不敢看的樣子,被文智冷著臉去隔壁等待。
司徒瑾走進議事廳,一手攤開,掌心懸浮著機關九骰,朝文智等人朗聲道:“人命關天,還請二當家見諒。”
他將文輝拿走機關九骰,把梅良玉和疑似南宮歲的姑娘關進二重機關島的事告知,最后又拱手,在長輩面前做恭敬姿態道:“祖母說,若是今晚這二人死在機關島,文家也免不了要見。”
話說得客氣,但意思文智是明白的。
司徒祖母沒有直接放常艮圣者來機關島,而是先提醒了文家,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文智神越發沉冷,他平日就難見緒波,如今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坐在椅子上的三當家放下手中茶杯,也沒說話,惹事的是他二哥的孩子,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只給文軸使了個眼,讓他去二重機關島把人接回來。
文軸跟文岫離開議事廳,剛出門就遇見過來的臨香夫人,兩兄弟招呼都沒打就急著走了。
臨香夫人站在門口,看見廳里站著的司徒家的孩子,神微白。
屋中的文智也在看著,面無表地問道:“你給的機關九骰?”
臨香夫人張了張,卻覺得解釋那些已經沒用,只搖搖頭,眼中淚閃爍,聲道:“他最近心里委屈,一時沖才做出這種事。”
文智沒有說話,邁步朝外走去。
可臨香夫人卻是了解他的,見他什麼都不說,心里才覺恐慌,在文智錯而過時,忙手抓住他,低聲道:“智哥,放他這一次吧,日后我一定會……”
文智瞥眼看:“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放過他的次數還?”
臨香夫人中憋著一口氣,聽他這麼說后,再也憋不住,尖銳地釋放出來。
原本溫恬靜的人,這會近乎歇斯底里,臨香夫人抓著他袖的五指猛然收:“難道你要看著自己的親兒子去死不?”
咬牙切齒道:“我就這一個孩子!”
文智反手抓過臨香夫人,力道比還要大,帶著往前走去,遠離了后方幾人,才沉聲道:“他們家也只剩梅良玉一個孩子了。”
這話給了臨香夫人當頭一棒,讓臉又白了幾分,周尖銳人的氣息卻瞬間散去。
“你我都很清楚,若是梅良玉死了會發生什麼。輝兒的脾氣你也最清楚,他若是想殺誰,就會想盡辦法讓這個人消失,就算打斷他的手腳,將他關在暗牢里,他也會時時刻刻詛咒這人去死。”
文智拉著臨香夫人往前走,自己也看著前方,路上都是剛被颶風卷落的青葉子,前一刻還在樹上生機,如今卻已敗落了無生機。
生死一瞬間,不知何時就會降臨。
“若真將輝兒如此關著,那也跟讓他死了無異。”文智的聲音極其冷淡,似乎是克制著所有緒,保持理智,他低聲說,“難道你要讓他殺了梅良玉,再讓機關家從此消失嗎?”
臨香夫人腳下一,文智回攬住,卻還是跪倒在地,掩面哭泣
。
司徒瑾和司徒鈴在后邊等著,不敢上前打擾。
文智剛手扶起臨香夫人,就察覺天地行氣震,威自天上來,能避開風雨雷電的天上云庭,卻避不開濃稠的墨。
墨氣如流星飛墜,在云庭上空四散,本是無形之,卻讓地面的人都覺到了被注視的冷意。
臨香夫人本是滿心悲痛,可這份威卻強勢地在心中注恐懼,驅趕了悲痛。
常艮圣者的意識侵云庭,所有人都接收到他不容拒絕的要求:“把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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