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站在走廊里的陸黎也聽到了蔣天瑜最后的話,不由得啐了一口:“以為是誰?”
“自己一屁的爛賬不代,還開始攀咬起別人來了!”
“咱們怎麼做事,還用得著教?”
祁子昂站在窗邊靜靜的聽著陸黎那略顯狂躁的抱怨,右手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大理石窗臺,不知正在盤算些什麼。
“還遛彎兒?我用不用再給按按?!”陸黎發泄了一通后,終于發現了自家領導的過分沉默,于是湊到了他的邊:“祁隊,我看這關苗苗是個茬子,這次說什麼都不能輕易的放從局里離開!”
“嗯。”出乎意料的,祁子昂竟還真應了一聲。
陸黎聞言臉上的表變得滋滋,不過很快就覺到有些不對,狐疑的側過了臉:“祁隊,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說起死者路彤生前的社會關系,大部分都在當年的春華海鮮大酒店里,而剛剛關苗苗提到的那兩個人,剛好也是和那家飯店有牽扯聯系的。”祁子昂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不管路彤生前究竟發生過什麼,關苗苗和其他人之間又存在著什麼樣的恩怨,眼下都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機會。”
這幾句似是而非的話語在陸黎的腦袋里轉上了幾圈,忽然他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想要利用關苗苗去撬開那兩個人的?”
“也可以利用那兩個人反過來擊破關苗苗的心理防線。”祁子昂沉聲道。
“之前咱們只是把人都過來簡單的問了個話,這次……”余下的話,他并未說出口,只是轉過去吩咐邊的人:“陸黎,明天早上再把人過來。”
話音落下,他便大步的往電梯的方向去了。
留在原地的陸黎則是過門上的小玻璃窗頗為解氣的看了一眼正埋頭趴在審訊桌上一不的人一眼后,凝聲應了個‘是’,旋即也沒了蹤跡。
一夜安穩。
第二日一早,陸黎吃過早飯就迫不及待的往審訊室所在的樓層沖去。
然而在到達蔣天瑜所在的那間審訊室外的時候,他卻驚訝的發現,門是四敞大開的,里面竟空無一人。
就在他準備找人詢問的功夫,蔣天瑜晃晃悠悠的從前方走廊的拐角出現了,走路極慢,搖搖擺擺的遠遠看去就像一只悠閑散步的鴨子。
“喲!陸警,早上好啊~”
還隔著老遠,蔣天瑜在看清門口所站之人的臉后,便十分熱的抬起手打了聲招呼。
“干什麼去了?”陸黎皺著眉問,只是說話的時候視線并未落在的上,而是看向了后的那個警察。
還沒等警察張,蔣天瑜再次接過了話茬:“人有三急呀,陸警,您早上吃了嗎?”
“……”看著眼前那張極氣神的秀麗面龐,陸黎只覺得剛剛吃過的包子像是卡在了口一般,連帶著呼吸都困難了幾分。
怎麼好像和預想之中的不大一樣?
審訊室桌椅都是又涼又的,可經過了漫長的一夜,對方不僅沒神萎靡還這麼碎,合理嗎?
難道是因為其原本的工作質就是要經常熬夜的緣故?
他開始認真的分析起各種可能。
但蔣天瑜沒有給他什麼思考的機會,轉而又繼續說道:“哎呀,不得不說你們公安局的伙食還是很好的,早上那個包子,真的是齒留香……”
“對了,還有你們局里外面的景,那也是相當好看了。”
“我剛剛去衛生間,過窗戶看見后院有一片寬敞的綠草地,上面種了不的果樹。”
“秋天能結出桃子還是梨子呀?”
陸黎:???
這位是度假來了?
“看好。”他黑著一張臉,沖著那警察小聲的叮囑了一句話,如同一陣風一般的迅速走掉了。
“誒……能不能問一下……”蔣天瑜那微微抬起的手就這樣懸在了半空中,而掠過邊的陸黎顯然并不想搭理,背影瀟灑,頭都沒回。
不尷不尬的收回了手,了鼻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復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河景后,這才優哉游哉的回到了審訊室。
一個多小時后。
祁子昂下了電梯,陸黎趕忙迎了上來,語速極快的開始匯報。
“關苗苗還在審訊室里坐著呢,狀態……”他說到這,神和語氣都變得有些奇妙:“狀態看起來非常好。”
祁子昂好像并不覺得驚訝,微微頷首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許春華和陳鵬也在剛剛都來了,我沒有將二人的時間分開,所以他們在樓下一定已經打過照面了。這會兒兩個人正在3號房和4號房,祁隊,咱們現在就開始嗎?”陸黎詢問道。
“……先去觀察室。”祁子昂沉默了一會兒后,沉聲道。
這是最接近電梯口的一間觀察室,因為窗簾是半拉著的,所以屋的線并不算明朗。
正對著門的兩張桌子上,擺放著好幾臺顯示,而這些屏幕上播放著的畫面正是本樓層各個審訊室、問詢室及休息室的即時監控錄像。
果真,二人在右上角標有3和4字樣的顯示上看到了許春華和陳鵬。
前天到底是和當年的好些同事一起過來的,這兩個人那會兒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從他們第一次的問詢筆錄上來看,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眼下,從許春華和陳鵬的肢作和神上,倒還真能約瞧出點端倪。
畢竟是第二次接到警方的電話,還偏偏只有他們倆,且陸黎安排二人事先在樓下見了一面也有試探的意思在里面。
人嘛,一旦覺得心虛或者不安,全上下都會出破綻。
“嘶……”陸黎不信邪的吸了一口氣,視線在兩臺顯示上來回:“難道說,還真讓關苗苗給蒙對了?這兩個人該不會真的和路彤的死有什麼關系吧?”
祁子昂揚了揚眉,目一直不曾離開過許春華和陳鵬。
監控中的二人似乎形了一個明顯的對比。
許春華看起來有些焦躁不安,雙手握在一起不停的著,雖然是坐在椅子上,可是卻在持續的抬頭往門口張,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至于陳鵬,瞧著似乎安穩許多,不過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坐姿端正全都于一個繃的狀態,同樣十分的耐人尋味。
下一秒,他看向了另一個顯示。
彼時蔣天瑜正在審訊室來回的溜達,時不時還會做出一些拉和活筋骨的作,看起來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十分的氣定神閑。
“你怎麼知道關苗苗是蒙的?撇開路彤死亡這件事不說,當年的春華海鮮大酒店里一定發生過什麼才會讓這樣的篤定。”祁子昂說完轉過拉開了觀察室的門。
“現在咱們去提審許春華。”
陸黎跟了上去,順問了一句:“那陳鵬呢?用不用我讓徐哥他們下來?”
“先不用。”祁子昂搖頭拒絕,連帶著稍微解釋了一番:“別看表面上這兩個人,許春華一直于相對的高位,實際上倒也未必。有的時候你擁有的越多就越怕事,這人。”
“先從許春華那邊取得突破口,這樣接下來陳鵬那邊就會容易的多。”
陸黎自然不會不同意。
他們先后進到了許春華所在的審訊室,頂著對方過來那略微驚懼的視線,重重的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這一審,就是一上午。
接著,祁子昂和陸黎又神嚴肅的一頭扎進了另一間審訊室,里面坐著的正是已經被晾了小半天的陳鵬。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在外面天完全變暗的時候,蔣天瑜所在的審訊室的門終于再次被人從外面推了開。
彼時的面前擺著一盒盒飯,正叼著一的土豆,不解的抬起頭看向了來人。
之后囫圇的將口中食咽下,很是熱的招呼道:“二位警晚上好呀!吃了嗎?”
陸黎看著這幅德行,耳邊聽著那句似曾相識的‘吃了嗎’,只覺得累了一天有些酸脹的額角竟然開始痛。
勉強抑制住了翻白眼的沖,將手中的文件夾甩到了桌面上,他面無表的坐了下。
而祁子昂則是更為直接,以雙手撐桌面、上半微微前傾的姿勢凝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許春華和陳鵬曾經共同對路彤實施過強jian的?”
蔣天瑜聞言眨了眨眼,眼底不見半點驚訝之,了,不過說出的話卻和男人的問題完全風馬牛不相及。
“路彤的父親也是我的生父。”
這就是昨天讀取完原主關苗苗最新的記憶,從而到震驚的原因。
“你生父是誰跟祁隊問你的話有什麼關……”陸黎下意識的出言駁斥,卻在反應過來這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后,錯愕的瞪圓了眼。
反觀祁子昂,面上依舊淡定,只不過黑眸已經微微瞇起:“所以你才給他拿了四萬塊治病?”
“昨天為什麼不說?”
蔣天瑜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撓了撓后腦勺:“我要是說了,我嫌疑不是更大了嗎?”
一個私生,一個婚生,可以說娘胎里面帶出來的死仇了。
“二位已經審過許春華和陳鵬了?那我現在的嫌疑應該弱了那麼一丟丟了吧?”問完,揚起了教科書般的、只出八顆貝齒的微笑。
祁子昂:“……”
陸黎:“……”
這什麼?分散警方注意力?
你給這卡bug呢?
那是他出生的地方,可於他而言,那個村子就像一則永遠猜不出答案的謎。耳邊無數次回蕩著稚嫩的聲音:“來,我們一起捉迷藏吧!” 他一次一次從夢中驚醒,卻發現自己仍然置身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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