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
姜舒蘭和姜母同時看了過去。
苗紅云有些不好意思,捂著,又嘔了兩下。
這才解釋道,“我這幾天有些吃壞腸胃,胃里一直酸脹,吃了藥才好一點,但是藥效一過,腸胃又出問題了。”
話還沒說完,又哇哇吐了兩下。
但是,姜舒蘭和姜母是誰啊。
們都稱得上是過來人了,姜舒蘭生了個雙胞胎,姜母更是生了四五個孩子。
兩人都算得上是經驗富。
姜舒蘭下意識道,“你該不會有了吧?”
苗紅云一愣,條件反地搖頭,“怎麼會?我這麼多年都沒懷,喝了叔給開的藥都一年多了,每次同房也按時,但是這一年都沒懷。”
怎麼會突然懷了?
想了想,搖頭,“估計不是的,我是前幾天吃了點過期的蛋糕,吃完當天晚上就上吐下瀉,應該是之前的病沒好利索。”
自己的自己知道,想要孩子十多年都沒懷上。
這次吐是因為吃壞了肚子,再說了,和老那都快放棄了,上個月都沒怎麼同房過。
實在是心力瘁。
姜舒蘭和姜母對視了一眼,還是狐疑,從姜母手里接過臘魚,然后朝著苗紅云鼻子下面放了下,“好聞嗎?”
這一放,不打兒。
苗紅云彎著腰,扶著墻,哇哇哇吐得不行。
瞧著那每一次干嘔的樣子,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腎都給吐出來。
姜舒蘭看那麼大的反應,嚇了一跳。
收回臘魚,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聞了下,“就是一臘魚味,還帶著辣椒和花椒的味道,也不腥啊。”
這都腌了一個月了,哪里還腥哦。
在看看苗紅云這麼大的反應,姜舒蘭和姜母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你這十有八九是懷了。”
這下——
吐得死去活來的苗紅云也愣了,扶著墻,“不能吧?”
自己都有幾分不相信,實在是這些年失的次數太多了。
“別說自己腸胃吃壞了,我就問你,月事來了嗎?”
姜母問道。
苗紅云搖頭,“這個月沒來。”
“上個月呢?”
“上個月好像也沒來。”
苗紅云仔細回憶了下,“我好像還是舒蘭生孩子的那幾天,來的月事。”
姜舒蘭算了下時間,被嚇了一跳,“苗嫂子,可真有你的啊,我們家鬧鬧和安安都三個多月了。也就是說,你最三個月沒來月事,你都沒想過是自己懷孕了?”
苗紅云是真沒想過。
結婚十三年都沒懷孕,這次偏巧撞上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就更沒往懷孕上想了。
苗紅云下意識地了小腹,“不會吧?”
自己還有幾分意外。
姜舒蘭扶著胳膊,往里面走,然后一進去,就朝著隔壁自家喊道,“爹,麻煩你過來下。”
這就是自家有大夫的好了。
那邊,姜父還在忙活收拾東西呢,們娘倆跟地主婆一樣,東西一丟,一挑,跑到隔壁嘮嗑去了。
難為這堂屋擺了一地的東西,還沒收拾。
姜父聽到閨喊,應了一聲,把剩下的米面都給撿起來放到五斗柜,又看了一眼在床上睡著的兩孩子。
這才關上門去了隔壁。
隔壁那家。
姜舒蘭扶著苗紅云進去后,那老太太坐在位置上,年紀大了,腳不好,基本上一坐都是一天。
一抬頭看到姜舒蘭扶著苗紅云進來,頓時一驚,“紅云這是怎麼了?”
“咦,姜妹子你們來了。”
“剛又吐了,吐得厲害。”姜舒蘭扶著坐了下來。
聞言,那老太太就起,要來倒熱開水。
結果,被姜母接了過去,“我說老姐姐哦,你還是坐著我來。”
“不是我說,你家紅云都吐這個樣子了,都沒想過懷孕了?”
這話一說,那老太太也愣了,下意識地看向苗紅云的肚子,“懷孕了?”
聲音還帶著幾分吃驚。
“紅云,不是說吃了過期的蛋糕嗎?才上吐下瀉。”
這幾天,也看得明明白白,自己也伺候兒媳婦了好幾天。
那老太太這輩子沒結婚過,也沒生過孩子,唯一的兒子那團長,還是當年從雪地里面抱養回來的。
一聽那老太太那語氣。
姜母就知道,這一對婆媳兩個,都是糊涂蛋。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了,前者和后者都是沒生養過的。
把搪瓷缸遞給了苗紅云,“先喝口水,緩一緩。”
“等會讓你叔過來,給你把把脈。”
這話一落,苗紅云和那老太太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意外,不安,忐忑,擔憂,以及怕再次失。
“好了好了,不張,一會讓你叔來了就知道了。”
姜母拍了拍苗紅云的后背。
“找我做什麼?”
那家大門沒關,姜父自己推門進來了。
“找你過來當然有事了,你只管來了就是。”
姜母不輕不重地懟了一句。
姜父氣得吹胡子瞪眼,這虎娘們在外面都不知道給他點面子。
剛好一回頭,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喝水的苗紅云。
他頓了下,下意識地上前,拿起苗紅云的手腕掐了下脈搏,著著,他就瞇著眼睛,“另外一只手給我。”
這下,整個屋子的人都看了過來。
苗紅云有幾分忐忑地把手腕遞過去,“叔?”
姜父搖搖頭,示意不說話,著脈搏,足足有兩三分鐘。
“你有孩子了。”
“看月份,最有兩個月了。”
“什麼?”
苗紅云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在發抖,“叔、你是說、你是說我、我有孩子了?”
“坐下!”
姜父皺眉,“都當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以后這猛跳猛起,你都給我全部收拾起來。”
“不能再這樣了。”
“你三十幾了,你不知道啊?”
明明是呵斥人的話,卻讓苗紅云得眼淚嘩嘩,“叔,叔,你就是我這輩子的救命恩人。”
著子下,要給姜父下跪磕頭。
沒人知道,這個孩子對的意義來說是什麼了。
結婚十三年,一次都沒懷上,的力可想而知。
設想過無數次結果,給了自己最后三年的時間,如果三十五還沒懷上孩子,就和丈夫離婚。
耽誤了對方十年,不能耽誤對方一輩子。
可是,眼看著都要三十五了,還差兩年。
現在——
突然懷上了。
這怎麼能讓苗紅云不欣喜呢。
這眼看著苗紅云都要跪上了,這一跪,腰間又要用力。
姜父就差氣的吹胡子瞪眼了,往上拽人,瞧著里的語氣兇的,但是扶著人的作卻輕。
“你這娃娃怎麼不聽話,一點都不聽話,我都說了,你這懷孕不容易,年紀也不輕了,不能大作,緒不能太激烈。”
“你多聽點話啊,為了孩子,你就算是不聽我這個大夫話,你為了你孩子也要聽話啊!”
姜父就差苦口婆心了。
旁邊的苗紅云被扶到座位上,這才破涕而笑,“叔,我知道了。”
旁邊的那老太太也跟著回神了,看了看苗紅云的肚子,又看了看姜父,“姜老弟,我這兒媳婦真懷孕了?”
真到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反而有了幾分不真實的覺。
對于這個老姐姐,姜父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他嗯了一聲,“我從脈象上看是喜脈,要是不放心的話,下午在去一趟衛生室,讓羅大夫給聽一聽。”
自從西醫進了他們國家后,中醫就慢慢沒落了。
姜父也能理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那老太太說到一半,開始淚,“我就是高興啊。”
“紅云,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這話說得,苗紅云也忍不住撲到婆婆懷里,兩人抱頭痛哭。
為了要上孩子,這些年實在是太苦了。
看著抱頭痛哭的婆媳,姜舒蘭他們心里也不是滋味,姜舒蘭安道,“好了,好了,孕婦可別哭,孩子有了是喜事,要說緒,那也是該笑的。”
當媽媽的心不好,肚子里面的孩子也能到。
這話一落。
苗紅云頓時止住哭,“是是是,我該笑,我該笑的。”
“可惜,西關不在家,他要是在家,肯定也會高興瘋了。”
那團長他們去了前線,還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回來。
提起那團長,姜舒蘭不由得想到自家男人周中鋒。
這些天,忙得厲害,反而沒時間去想他。
如今,父母來了,上的擔子也跟著輕松了許多,也有時間想七八糟的事了。
擔心對方在戰場上的安危,也怕對方出事。
所以,聽到苗紅云這話后,姜舒蘭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卻還不忘安,“苗嫂子,你放心,很快的。”
“等那團長回來就知道了,在他回來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的顧好,只有你好了,孩子才能好。”
是這個理兒。
旁邊的苗紅云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著肚子,朝著姜父道,“叔,我這胎坐的穩嗎?”
姜父點頭,“目前把脈沒看出什麼,也就前面三個月最為要,如今你兩個月都過去了,剩下的一個月在注意點,想必沒啥大問題。”
“要是實在是不放心,等你去衛生室檢查完回來確認了,我在給你開點保胎藥喝。”
當初姜舒蘭就是喝的這些藥材,只是,那些藥材是姜父提前從東北準備好的。
這一次,他們從東北過來,沒帶保胎藥,這藥材還不好找,要去外面買。
“那,叔,等我檢查回來,就麻煩您給開個方子。”
姜父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那老太太年紀大了,出門不方便,自然也陪不了苗紅云。
這事就落在姜舒蘭頭上,也高興來著,之前苗紅云幫了他們那麼多,如今總算是能做點事了。
等回去把訂單一收,給倆孩子喂了,姜舒蘭便陪著苗紅云一起去了衛生室。
大夫還是羅玉秋。
瞧著們兩人結伴而來,有些詫異,“怎麼了,你們這是?”
姜舒蘭扶著苗紅云坐了下來,簡單解釋了下,“我父親給苗嫂子把脈,說是喜脈,有些不放心,打算帶苗嫂子來你這里確認下。”
羅玉秋有些驚訝,是知道苗紅云的。
這島上的老大難了。
結婚十多年都不懷孕,他們衛生室的大夫都熬走了三茬。
還沒懷——
所以,這會聽到苗紅云懷孕的事,哪里能不驚訝呢。
羅玉秋頓時站起來,取了掛在柜子上的聽診,低聲道,“扶著苗同志躺下來,我聽下。”
姜舒蘭嗯了一聲,輕車路扶著苗紅云躺下去。
而羅玉秋則是拿著聽診,在苗紅云的肚子上,換著方位足足聽了三分鐘。
然后取下聽診,面帶笑意,“恭喜你啊,苗同志,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