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花樓是京師城最大的花樓。
里面的子有賣藝不賣的,有賣藝又賣的,也又不賣藝只賣的。
按照最近一年的花魁選舉大賽來看,凡花樓的花魁正是那位賣藝不賣的袁娘子。
這位袁娘子今年十八歲,跟蘇邀月年歲差不多,聽說曾以一舞京師。
那舞并非凡舞,而是傳說中的劍舞。
此劍舞并非公孫大娘那般凌厲出世的劍舞,而是以為風格的花架子。
雖然如此,但纖弱如楊柳的人手持利劍翩翩起舞,這種反差,亦非常吸人眼球。
蘇邀月再次換上了的男裝,跟同樣裝扮小公子的黃梅一齊到了凡花樓。
“小夫人,我們就這樣進去?”黃梅極度不安。
“是啊。”蘇邀月毫不懼。
說實話,雖然穿的這個是瘦馬,但還沒來過青樓呢。
“小夫人,要不我們還是別進去了吧?被人知道了不好。“
是啊,誰家正經娘子會來青樓呢?
可陸枕不來,也不會來啊。
“進去。”
.
華燈初上,花街已然開始熱鬧起來。
站在花街之上,一眼去,花紅柳綠,環燕瘦,還有一些藏在深巷里面的暗娼。脂香和酒香彌漫在這條街上,就如同被浸滿了糜爛之的華裳,只有揭開外面,才能看到里面藏著的污垢。
凡花樓作為花街之上最大的一座花樓,里面人聲鼎沸。
凡花樓一共有五層,第一層中央設置了一個巨大的舞臺,上面有十幾個舞娘正在跳舞。
周圍置著圓桌,男子們邊都跟著一位或者幾位子,飲酒吃菜,快活不已。
再往二樓看,便比較雅致了。
風花雪月,琴棋書畫,唱小曲的、作畫的、下棋的。
三樓以上就是包廂了,有錢才能進。
蘇邀月一進門,就對著迎上來的老鴇掏出了一張百兩銀票。
老鴇一看就知道蘇邀月是個子,后跟著的黃梅也是一個丫鬟。
不過現在這個時代,扮男裝來青樓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小公子想要什麼樣子的姑娘?”
“要花魁袁娘子。”蘇邀月直接道。
老鴇當即笑道:“可不巧了,袁娘子正在接客呢。”
“我就要,多錢。”蘇邀月財大氣,任由老鴇開價。
老鴇當即表示,這可不是錢的事,而是權的事。
“咱們這里別的姑娘也很不錯,春花、秋月。”老鴇喚來另外兩個小娘子,蘇邀月略看一眼,確實不錯,可上沖鼻的脂香立刻將攆的遠離三丈。
“我自己看看吧。”
“行,小公子您自己看著,有什麼事找我就行。”
老鴇笑呵呵地走了,看起來生意極好。
蘇邀月領著黃梅在一樓轉了一圈,目所及皆是男人好的目。
當然了,來花樓不找花姑娘,不好,過來干啥?純按啊?
蘇邀月猜測陸枕應該不會在一樓,便上了二樓。
二樓很大,有兩個樓梯,蘇邀月讓黃梅從另外一邊上,自己則從這一邊上。
上了二樓,大部分都是用布隔斷出來的簡易包廂,蘇邀月略從門口路過就能看到里面的場面。
也沒有。
蘇邀月跟黃梅轉了一圈相遇,然后再次看向三樓。
三樓是包廂,不好進。
蘇邀月隨意攔下一個伺候的丫鬟,“你們花魁袁娘子現在哪個房間?”
那丫鬟見多了吵著鬧著要見袁娘子的人,自然不肯說,可架不住蘇邀月給的多啊。
著手里的銀票,丫鬟直接道:“在五樓。”
“五樓哪個房間?”
“云水間。”
.
蘇邀月和黃梅一起上了四樓。
五樓的樓梯口居然有人守著,一看就是凡花樓里面的打手。
這五樓居然還有人守著,看起來在里面的可能是大人啊。
蘇邀月在四樓繞了一圈,站在走廊中央,推開廊間的窗戶,看到外面的瓦片,再往上面看,四樓瓦片上方正好有五樓的一個小臺。
“黃梅,幫我守著。”
蘇邀月讓黃梅守在走廊窗戶口,然后自己翻了出去。
四樓已經很高了,蘇邀月的有點,不敢往下面,踮起腳尖夠到那五樓的小臺,然后……掛在了那里。
初夏的風不大,可蘇邀月臂力不足,支撐不了多久了。
而原本站在窗戶口的黃梅看到有人過來,趕跑過去把人引開。
就這樣,四樓的窗戶被關上,蘇邀月掛在那里,彈不得。
“黃梅……”蘇邀月不敢大聲。
的小細胳膊開始發,指尖住的地方越來越小。正在此時,聽到一聲貓。
蘇邀月仰頭看過去,看到小臺上站著一個黑影,正在擼貓。
蘇邀月:……
黑影站在暗影里,看不清臉,蘇邀月試探的了一聲,“顧大人?”
黑影頓了頓,然后從暗影里面走出來。
確實是顧深棲。
穿著一黑,懷里還抱著只黑貓,真是認不出來了。
“幫我一把。”蘇邀月累得面坨紅,連氣都不上來了。
顧深棲抱著手里剛剛從四樓瓦片上救下來的流浪貓,沒有。
蘇邀月覺已經堅持不住了,拼盡最后一份力氣,吐出一個字,“喵?”
顧深棲:……
蘇邀月:……
四目相對,顧深棲終于了,他腳尖一點,躍到蘇邀月后,然后直接把拎到了五樓。
蘇邀月扶著五樓的欄桿大口氣,嚨都被撐得生疼。
顧深棲剛才抱著的那只流浪貓因為蘇邀月上來了,所以自己就跑了。
蘇邀月捂著自己的嚨,手臂還在抖。
“顧大人,你怎麼在這里?”
顧深棲神古怪地看著蘇邀月,“不是應該問你嗎?”
蘇邀月理直氣壯道:“我來尋歡作樂花錢的。”
顧深棲:……
“那你呢?”
顧深棲沉默著,沒有說話。
正在此時,小臺的門被人推開,“顧大人,你救貓怎麼這麼……”男人的話卡在那里。
微風拂過,蘇邀月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然后再看一眼站在自己邊的顧深棲,問,“你朋友?”
顧深棲點頭,“嗯。”
“沒有其他人了?”蘇邀月繞過顧深棲,往屋子里一看,只見里面置著一方案幾,一張床,一張榻,還有琴棋書畫等等之,薄紗掛在梁上,珠簾半掩,能嗅到高級熏香的味道。
“沒有了。”那陌生男子上前,擋住蘇邀月道:“這位小公子,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是來花錢的。”蘇邀月背著手,笑瞇瞇道:“花我夫君的錢,關你什麼事?”
男人:……
“還是說,”蘇邀月突然向前一步,那男子被得下意識后退半步,后背抵在房中的紅漆圓柱上。
“你是我夫君?”蘇邀月仰頭,跟男人湊得極近,呼吸之際,能嗅到男人上悉的檀香味道。雖然被這屋子里的胭脂氣掩蓋了不,但細嗅之下,還能聞到男人上悉的香。
陸枕嘆息一聲,了臉上的易容。
被認出來了,這小娘子眼睛真利。
“你怎麼來了?”
“你能來,我不能來?”
“我是來辦正事的。”
“什麼正事?”
“噓。”陸枕突然面一變。
顧深棲“砰”的一聲關上小臺的門,然后翻上了頂樓屋檐。
屋只剩下蘇邀月和陸枕兩人。
陸枕看著閉的臺門,一把扯開蘇邀月上的發帶,然后扯開的襟,翻到了床榻上。
床帳落下,蘇邀月被陸枕按在懷里,出纖細白皙的一截香肩,黑發如綢緞般鋪開。
“公子,奴家進來了。”
“誰?”蘇邀月埋在陸枕懷里,低聲詢問。
“花魁。”
花魁袁娘子手拿長劍,從門外進來了。
“公子,您花了五百兩銀子,奴家只能給你跳半柱香的時辰,那邊還等著奴家過去呢。”
五百兩只跳半柱香,這跟一分鐘三萬有什麼區別?
果然不愧是頂流。
隔著薄紗,蘇邀月看不清那花魁的臉面。
而花魁進來真的只是跳舞,甚至都不看那床榻上是不是還藏著另外一個人,就直接跳了起來。
或許是看到了,可在花樓之,這樣的場面也是很常見的。
因此,袁娘子并未到影響,兀自跳著。
跳完一曲,有丫鬟進來替袁娘子收起長劍,按照規矩,袁娘子會敬酒一杯,然后退出去。
蘇邀月埋首在陸枕懷里,悄悄盯著外面看。
花魁的劍舞確實名不虛傳。
那袁娘子挑開薄紗,站到床帳前。
那床帳是薄青,能看到里面的影子,卻看不真切。
花魁一愣,“這位郎君,這是……”
顯然,花魁忙著跳舞,沒有注意到蘇邀月。
被迫悶了半柱香時辰的蘇邀月:……
“閑著無聊,又了一個。”陸枕換了聲線,說話的時候著一二流子的氣質。
袁娘子秒懂。
“那奴家這酒就放在此了。”
花魁退了出去,蘇邀月終于能把臉出來了。努力的呼吸,香腮坨紅,黑發汗,拽著陸枕的襟,上衫凌。
“花魁,就這樣走了?”
“嗯,那花魁沒問題。”陸枕直接翻下榻,手指過蘇邀月坨紅的臉,然后突然眉頭一皺,似是想到什麼,趕將屋子里的熏香給滅了。
可為時已晚,蘇邀月已經燒得面紅耳赤。
陸枕趕給喂下一顆清心丸。
蘇邀月拽著陸枕的袖子,腦子開始迷糊,里含著那顆清心丸,越來越苦,不了的直接吐了。
陸枕用手接了,又給塞回去。
蘇邀月還要吐,男人俯過去,住的,直接含著給化了,然后順著嚨喂了回去。
清心丸的效果還沒顯現,陸枕抱著到外頭的小臺上去。
出了屋子,蘇邀月清醒了一些。
著樓下車水馬龍,“你到底來這里做什麼?”
“上次我查到首輔府混了一個大金細,那大金細時常來凡花樓走,此應該有跟他接頭的人。”
大金……蘇邀月迷迷糊糊的想到什麼。
“花魁邊的丫鬟,用的胭脂味道有點奇怪。”
那日里,蘇邀月一口氣買了三十多盒胭脂回去,老板刻意提到里面有一盒是大金過來的胭脂,味道比較奇特,京師子都不怎麼適應,只有大金子會買。
蘇邀月當時聞了一下,覺得還能接,也想嘗試一下新品,就買了。
味道確實古怪,因此,蘇邀月一聞就記下了。
站在樓頂的顧深棲聽到蘇邀月的話,立時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見蹤跡。
蘇邀月伏在陸枕上,的滾燙,雙眸含水。
“夫君,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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