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間，U12著徐徒然的后，無法自抑地低出聲。徐徒然心頭一，循著他的目回頭去，正對上一雙雙空的眼睛。

　……是小。大批的小，正站在窗戶外面，無聲地注視著它們。

　如果是以往，徐徒然這會兒其實樂意當場在刷一波作死值。但的直覺告訴，現在況不太妙，不是做這些的時候，更別提旁邊還有四個練習生……

　當然，胃部的陣陣翻涌也是一個原因。不過相較之前，現在已經好多了。

　“別擔心，那窗戶是關著的。”盯著窗戶觀察了片刻，得出結論，“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兒比較好。說不定這屋里也會有……”

　“貓的話，不用擔心。”

　話未說完，后一個悉聲音忽然響起。徐徒然心中一，立刻回頭，正見一個小的影推門而，稚氣的臉上滿是嚴肅。

　“你們好。我是姜氏企業的代表。”一本正經地朝眾人做著自我介紹，“請放心，這棟建筑里，目前沒有貓。”

　話音落下，又有兩個臉青白的工作人員跟著進來，徑直走向那四名練習生。湊近耳語幾句，將他們帶出了練舞室。

　徐徒然目送著他們離開，視線再度轉回姜思雨上：“你看著和我認識的姜思雨，好像不太一樣。”

　這是實話。眼前的“姜思雨”，比印象里要更小一些。看上去才只小學的年紀。

　對方并沒有否認，而是維持著一臉嚴肅，再次點頭：“嗯，沒錯。那再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姜思雨15號。”

　轉拉開門，示意徐徒然二人跟離開。兩人對視一眼，迅速收拾好東西，默默跟上。徐徒然好奇發問：“15號？姜思雨現在也是分裂的嗎？”

　“嗯。這是這個空間的規則所在。”姜思雨15號認真道，“我在分裂中，屬于能量較小的個。所以才能進這個層次的空間。至于其他的姜思雨，要進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個層次的空間？”徐徒然微微蹙眉，“什麼意思？這里難道不是你們的域嗎？”

　“是，但也不是。”15號偏了偏頭，似是在思考該如何更好地解釋，“怎麼說呢？姐姐你可以理解為，是我們在域，又另外搞了一個意識空間。就像是往房子里放了個冰箱——而這冰箱，本也是分好幾層的。”

　這個15號說話時比真正的姜思雨也要更冷淡一些。但起“姐姐”時，卻是一如既往得。

　“意識空間？”晗失笑，“有意思了。所以現在這況，還真就是《致命ID》？”

　“……那個我沒看過。”15號愣了一下，面上顯出幾分局促，“總之就是，這是一個以域為基礎的神世界……姐姐你還記得我曾和你說過，我爺爺曾在留給我的域中做了一些布置嗎？”

　15號抬頭看向徐徒然。后者若有所思地點頭，旋即反應過來：“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算是吧。”15號帶著他們離開走廊，開始沿著樓梯下行，語氣認真，“當初他會單將長夜留給我，可不僅僅是巧合而已。”

　長夜本就是和人類的心理、緒、意識息息相關的傾向，而辰級的長夜，能夠做到的更多。而正如晗升辰級后，能夠解鎖與原本素質完全不符的新技能“時空回溯”一樣，姜思雨在升長夜辰級后，同樣解鎖了一系列的新技能——

　“疊夢。”向另外兩人道，“可以將他人夢境、意識世界，甚至是記憶畫面現化，形一個多層次的小世界，并在一定程度上施加影響。”

　但同時，長夜能力者應盡量避免自己卷搭建的夢境主之中。一方面是為了避免迷失，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長夜力量的直接降臨，可能會造整個小世界的不穩定。

　徐徒然似乎明白了什麼，一下停住了腳步：“所以，這個地方其實是……”

　“是我爸爸的夢境。”姜思雨15號道，“也就是他用來困住那個蟲子的地方之一。”

　姜父是在升級空間遇到襲擊的。而升級空間，往往只能通過做夢抵達，換言之，那個地方與人們的夢境相連。

　如果一直在升級空間進行糾纏，對姜父來說就像是推著注定會滾下山的石頭，敗局無法避免。唯一的轉機，就是將對方從升級空間引自己的夢境中，再加以控制。

　“真的假的？這種事也能辦到？”晗難以置信，姜思雨15號淡淡看他一眼，“憑我爸爸當然不行。不過我爺爺很厲害。”

　在自己兒子扛不住時，將自己與之融合協助制，這只是第一步。在助陣的同時，將對方一路引到兒子的夢境中。再通過指定秩序來進行束縛，這是他的第二步。

　而在這種束縛也難以控制住對方時，就會由繼承了辰級長夜的姜思雨，來進行第三步。

　通過長夜的力量，將姜父的夢境現化，并在自己的域中鋪展。就像方才15號所說的，等于在廚房里，又放了一臺冰箱。

　而這臺冰箱，部還分好幾層——準確來說，是三層。

　一層是考核區，也就是考核場景。是可以直接被姜思雨們觀測并修改的層次。相對而言，防護最弱。

　一層是姜思雨們所在的觀測區。那里目前屬于絕對安全，是鐵線蟲無法及的區域。所有團的爸爸爺爺也會被接到那里。

　一層就是練習生的生活區。這里是姜父的夢境主，姜思雨們不可隨意踏，因為鐵線蟲力量的干擾，也無法直接觀測。

　“姐姐你之前也看到了吧？我的爸爸、爺爺，還有蟲子，都融在了一起……不僅是□□，就連意識也是如此。”姜思雨嘆氣，“而這個計劃的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將他們被污染的部分剝除，并單獨封印。”

　所有的練習生，都是爸爸和爺爺的分裂。每個分裂中，都帶有一定的被污染的部分，也就是晗們看到的“深塊”。帶有深的分裂都是待凈化的，在凈化之前，他們會被以練習生的份，安置在生活區。并時不時送到考核區，由姜思雨們進行觀察。如果判定對方可以接凈化了，就會將其提拔到D組或者G組，并在被凈化后接到最為安全的觀測區。并歸還記憶。

　正如晗們之前分析的，D組和G組，對應的正是“Dad”和“”。

　徐徒然微微瞪大眼，猶自到難以理解：“凈化？那麼這個分裂的規則，還有練習生選秀的選拔形式……”

　“大部分的基礎規則都是爺爺定下的。他是高階秩序。在我們匯合后，也在不斷地完善。失憶與洗腦的部分則由我來完。”15號道，“只是我爺爺的秩序能力……呃，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樣。”

　姜老頭的素質為“瘋狂科學家”，持有的秩序技能為“扭曲鏡”，使用的法則與正常的秩序能力相反，越是荒誕與瘋狂，其制定的規則效力越大。因此，將進的意識切片這種匪夷所思、其他秩序者都未必能完的事，他卻可以輕松辦到。

　而將所有意識分割切片，則是為了讓他的另一個技能，“過分蒸餾”，發揮出作用。

　過分蒸餾，生命傾向技能。可以對指定目標進行凈化，剝除污濁的部分。至于何為“污濁”，則取決于能力者自己的定義。

　但因為鐵線蟲、姜父與姜老頭彼此已經融合得相當深。再加上進行意識分割后，能力同樣也分攤了部分出去，主意識所保留的部分大打折扣，因此，姜老頭——或者說，是姜老頭們，只能對污染影響較小的碎片進行蒸餾凈化。而剝除下來的污穢，則全都被分開封印，相當于分解擊破了。

　徐徒然恍然大悟地點頭，旋即又蹙了蹙眉：“可這樣一來，那原本污染程度較深的碎片不就都沒得救了？”

　“所以我們才安排了一系列指定曲目讓練習生們排演啊……”15號說著，腳步忽然緩了下來，“喏。就是這種。”

　建筑的部，從他們出來的第一刻起，就在公放著沒有聽過的音樂。這個時候正好切換了一首。晗側耳仔細聽了聽，一言難盡地甩了甩劉海，表示不太欣賞得來，徐徒然卻不自覺地跟著拍子調整了一下腳步，順口道：“這不好聽的嗎？”

　“是吧，我也覺得很好聽。”15號看一眼，語氣帶上了一點點驕傲，“這一系列音樂，都是我爸爸從那只蟲子的記憶中窺見，又由我提取出來的。”

　“那些蟲子討厭這種音樂……這種音樂會讓它們想要逃離。”

　對于那些混在姜家父子意識當中的微小污濁碎片來說，這種音樂甚至能起到相當的削弱作用。在將那些污濁碎片削弱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將練習生提拔進D組或是G組，并由爺爺團們進行蒸餾凈化了。

　不過姜思雨們畢竟不是全知，無法直接看到練習生們上的。因此，們只能通過練習生們的表現和神狀態來進行判斷。萬一進行誤判，就會導致凈化不功，那麼該練習生就會被重新洗去記憶，投生活區，再次為所謂的“新人”。

　“目前已經團的爸爸和爺爺都已經達到兩位數。這個團速度已經比我們預料得要好很多了。”姜思雨說著，眉頭卻擰了起來，“不過在鋪展夢境時，曾有一部分鐵線蟲主逃出，想要突破這個域逃到外面。被強行阻止后，便以小的形式一直在練習生區域外徘徊，想要進來。”

　“一旦讓它們和尚未凈化的分裂接，后果將十分嚴重……誒，姐姐，你沒事吧？”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底樓，徐徒然一看見玻璃墻外的一大堆就忍不住開始捂。聽見姜思雨的問話，只輕輕擺了擺手。

　“沒事，反胃而已。”克制地閉了閉眼，“那麼現在，它們快要得手了嗎？”

　“應該還能撐上一會兒。”姜思雨咬，“不過再這樣下去的話，也不好說……”

　“話說，之前就想問了。”晗道，“考核場景里已經有貓存在了，為什麼建筑里反而沒有？”

　“說了呀，考核場景屬于另一個層次，那里防守薄弱，容易被侵。”15號試圖比劃，“三個層次彼此相連。它們應該是想借由考核區進別的層次。但我們剛才就已經切斷考核區的所有通路了。”

　這樣一來，鐵線蟲想要發起攻擊，只能從練習生所在的生活區。而這里，早已被提前布下防護——玻璃墻上，還有一大片符文正在閃爍。

　不過姜思雨表示，這些防護，也不知道能撐到多久。其他的姜思雨們正在觀測區思考下一步對策，在此之前，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強防，設法拖延時間。至要拖過這一波天黑。

　“那現在呢？” 徐徒然眸輕轉，面沉，“你打算帶我們去哪兒？”

　“先送你們去和你們另外兩個同伴匯合。之后一起商議。”15號上這麼說，語氣卻出幾分不確定，“那個，可以的話，或許得麻煩姐姐幫忙畫一下符文。”

　老實說，們原本的思路是，想辦法讓幾人通過考核后趕接到觀測區，盡可能避免與其他接。但們也沒想到，徐徒然居然帶了兩組神助般的符文，不管是全知克制還是之囚籠，對現在的們而言，幫助都是巨大的。

　徐徒然當然沒什麼不樂意。只是不知為何，心頭總浮著一不妙的預。就在此時，晗突然“誒”了一聲，轉頭看向旁邊走廊，詫異出聲：“你們怎麼在這兒？這是要干嘛？”

　徐徒然循聲回頭，正見三個人影從走廊里走出來——分別是晗二號和三號，還有板著張臉的厄南。

　晗三號懷里還抱著個東西。看上去像是個立音響。

　徐徒然也懵了：“你們帶這個東西干嘛？”

　“放歌！”晗二號言簡意賅，“捕！”

　……？

　依舊不明白。

　厄南看到15號，明顯愣了一下，眼中浮出幾困，很快就給了下去，轉而補充道：“這棟建筑里，存在至一個污染源。他能影響其他練習生。但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就想試著將他引出來……”

　“靠放歌？”15號一臉莫名，“你們打算放什麼？”

　厄南聞言，單手捂了下臉，似是于啟齒。兩個晗卻是相當自信，尤其是晗三號，語氣鏗鏘：“《星星點燈》！”

　……？？？

　徐徒然更不明白了：“為什麼是這首？”

　“鐵線蟲很討厭這種帶星星的歌。大概率會拉仇恨。”15號迅速地小聲解釋一遍，跟著看向面前幾人，“這個法子我不贊同。現在不僅建筑有危險，外面也有。萬一這歌播放后，反而激怒了外面的存在，那該怎……姐姐？”

　話說一半，注意到旁邊徐徒然的神，話語忽然一頓。

　徐徒然盯著那音響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墻外的小。不知是不是因為傳輸延遲，這些小還沒有使用復刻技能的跡象，但可不敢掉以輕心。

　“這法子，或許可以。”琢磨了一下，開口道，“不過得再完善下。”

　姜思雨15號：“？”

　“這麼大個音響。只用來坑一個人來浪費了。”徐徒然喃喃著，驀地轉頭看了過來，“另外，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幫我個忙？”

　姜思雨15號：“？？？”

　徐徒然著的雙眼，誠懇開口：“讓我先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