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麥和錢而來的紀長澤在劉家的歡迎程度大大上升。
劉父劉母不在, 就是夫妻兩個招待他。
劉慧芬開心的炒了菜,特別舍得放油放鹽,三人就開吃了。
他們也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紀長問起弟弟怎麼去了兩個月就賺了這麼多錢,紀長照著對紀父紀母說的那些話跟他們說了一遍。
紀長劉慧芬:“……”
怎麼說呢。
錢有多麼難掙,他們倆都知道的清楚。
結果現在,紀長澤居然就這麼懶著賺到了這麼多錢。
他們在心底轉了一圈, 覺得邏輯沒病。
可心底, 卻怎麼覺得, 這麼怪呢。
紀長澤還在拉拉的說:“我這是靠著我個人的努力,和我的勤樸實, 這才賺到了這麼多錢,眼看著我就要結婚了,這不就跑回來了。”
紀長和劉慧芬的表都很一言難盡。
雖然他們現在對這個弟弟覺都好的。
但是紀長澤干的那些事,他們也不能真的昧著良心夸他勤樸實啊。
還是劉慧芬先張口, 笑著夸:“還是長澤聰明,我早就說了,你肯定有出息。”
紀長澤笑著吃了口菜:“那是,我從小就知道我有出息,我也知道我會賺大錢, 要不然怎麼這麼多年我都不怎麼干活呢。”
劉慧芬:“……你賺大錢, 和你不干活,有關系嗎?”
“當然有了!”
紀長澤掰著手指頭給他們算:“我有出息是吧, 媽從小就跟我說,說我聰明,以后肯定能賺大錢,是吧哥。”
紀長點點頭, 給弟弟作證;“對,媽是經常這麼說。”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小時候,媽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經常說的一句話是:長啊,你腦殼跟媽一樣聰明,以后長大有出息賺大錢了可一定要孝順我和你爹啊。
“哥你現在沒出息嗎?”
紀長澤給他算:“你看你,有吃有喝,是工人,每個月都能拿二十多的工資,還有我嫂子這麼漂亮的媳婦,和我叔嬸這麼好的老丈人丈母娘,你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啊!”
紀長被他說的不自主的直了膛。
他有這麼厲害嗎?
原來他這麼厲害嗎?!
旁邊被夸了漂亮的劉慧芬臉一紅,了臉蛋。
真是的,長澤這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說的還真讓人不好意思的。
紀長澤吃了顆花生米,繼續吹:“媽說的對,咱哥倆都有出息,我從小啊就知道我以后有大出息,每個月說賺幾百塊的那種,所以,我就不干活,不下地,不做事。”
正又又得意的劉慧芬:“???”
“這是怎麼說的??”
紀長澤一臉的理直氣壯,出自己的手給劉慧芬看:“嫂子,你看我的手。”
劉慧芬看去。
這雙手因為不干農活又不曬太,養的修長白皙,骨節分明,還好看。
“手咋了?”
紀長澤:“我這雙手,可是能賺大錢的手,要是拿去干農活,那不是浪費了嗎!”
劉慧芬:“……”
好像有點道理啊。
紀長恍然大悟:“所以你才總是躲懶不干活?”
紀長澤;“什麼,我那是明正大,每天背朝日頭面朝天的,一天干下來連一塊錢都沒有,我廢這個勁干嘛,那不是浪費時間嗎!”
他坐直了,滿臉得意:“我可是要賺大錢的人!為什麼要為了這點小錢累到自己呢。”
紀長想想也是,贊同的點點頭。
“對,怨不得你總不干活,你說說你,也不跟我說,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懶。”
紀長澤:“我說過啊,說過很多次,不過你們都不信。”
紀長回憶了一下,果然是說過很多次。
什麼我不就是拿了你一點錢,以后等我出息了還給你。
以及我吃得多怎麼了,等我以后出息了全家吃多吃多。
最常說的話就是以后出息了肯定孝順爹媽,讓他們住大房子每天鴨魚。
只是他一直以為,長澤只是甜而已,還因此委屈過,覺得自己干實事,長澤只會上畫大餅,結果爹媽偏心長澤。
現在想想,原來長澤竟然是認真的。
紀長為自己曾經的小肚腸而到愧疚,給弟弟夾了一道菜:“原來是這樣,以前是我錯怪你了,還以為你只是說大話,沒想著還,大哥給你賠個不是。”
“嗨,一家子兄弟,這有什麼的。”
紀長澤很大方的揮手:“我原諒你。”
旁邊的劉慧芬還于三觀被重組的震懾中。
紀長澤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懶,努力認真不干活,各種理直氣壯蹬鼻子上臉要這要那。
竟然不是因為他不要臉,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以后會有出息,這些東西他都能還上。
這到底是多麼神奇的腦回路啊。
最牛批的是,他!居然真的有出息了!
而且還真的來還錢了。
劉慧芬終于想清楚了。
原來以前真的是他們都錯怪紀長澤了。
他不是不要臉的榨哥哥嫂子,而是對自己過分自信啊。
****
紀長澤一直耐心的等著劉父回來。
說起來,現在去醫院看病還真有點麻煩。
不找關系吧,又怕各種事搞不清楚。
找關系吧,又會被人家認為是關系戶,這年頭的關系戶可不是什麼好話,那是要人鄙視的。
紀長澤臉皮厚倒是沒什麼。
但是安曉子,可不了這個。
紀長澤倒是沒將這件事當什麼難題。
就是在想,劉父什麼時候回來。
劉父很快就回來了。
一回來,聽著兒說了,才知道紀長澤出息了,居然帶著麥來看他們,高興的不得了。
一個勁的說:“我就知道長澤是個有出息的。”
還特別懂事。
他只是紀長弟弟,就算是賺了錢不買東西也可以,但偏偏他買了。
不買了,買的還是麥這麼貴的禮。
這小伙子,簡直太真誠太會做人了。
劉父拉著紀長澤親親熱熱的繼續教他下棋。
一邊下棋,爺倆一邊嘮嗑。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雙方親戚那了。
紀長澤就說了:“叔,您別看我現在好像賺錢,其實這年頭,賺錢不容易啊,除了那些學歷高的,比如什麼醫生啊老師啊,人家一出來就能上班,名聲好聽還賺錢,多好啊。”
劉父被提醒了,隨口道:
“說起來,我那個侄兒也是跟你一樣出息,年紀輕輕的就當醫生了。”
“醫生啊?”
紀長澤下了一個棋子,很興趣的問:“那他一定很尊重吧?”
“哪啊,醫院本就沒多人。”
紀長澤早就猜到了,現在大家手頭上都沒錢,而醫院收費又相對來說比較貴。
像是安曉的啞和媽媽的病,都是在鎮上大夫醫館里看的。
就這樣,還花了他們全家的積蓄,也只救回了安母。
劉父果然說:“那醫院都是西醫,又貴,大家伙都信中醫,不樂意去醫院的。”
他隨口念了一句:“反正我這個侄兒說自己其實還在學習階段,但是本連個讓他學習的病人都沒有,他們醫院的那些大夫,一個個都閑的要長草了。”
說著,他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這邊,小聲的對著紀長澤說:“尤其是婦產科,就是管生孩子的那個醫生,十天半個月的也未必能有人來。”
現在到底還沒有后世開放。
像是得了某種不好說的疾病,或者生孩子,要不就是不檢查就拿藥,要不就是在家里自己熬。
很有樂意在醫生面前解服檢查的。
醫生也不行。
紀長澤點點頭,表示了解。
“誒叔,要不這樣,我未婚妻發高燒燒啞了,要不我去你侄兒那看看吧,就算是治不好,也算給親戚捧個場啊。”
劉父是知道安曉的,也知道這姑娘本來大好前途,結果發了場高燒是啞了的事。
他對紀長澤印象本來就好,現在見他愿意帶姑娘去看病,而且還是給他侄兒捧場,當即印象更好了。
這是給他侄兒一個順水人啊。
他痛快答應了下來,還覺得紀長澤會辦事,看重他們家。
要不然怎麼那麼多醫院不去,偏要去他侄兒在的醫院呢。
小伙子,好心啊。
他忍不住道:“這樣,是不是有點太破費了,去醫院可是要錢的。”
紀長澤揮揮手,一臉的不在意:
“沒事,那是叔你侄子,也算是我哥,我幫我哥,花點錢算什麼。”
劉父更加覺得這小伙子不錯了。
他豎起大拇指:
“長澤,你放心,我侄兒不是那種不記恩的,你好心幫他,他肯定激你!”
功從不歡迎的關系戶轉變為為了醫學獻的紀長澤滿臉寫著“不圖名不圖利”這六個大字:
“我應該的應該的。”
劉父下了一個棋,再次嘆。
長澤這孩子,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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