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另一名心腹急忙汗,“那隊敵軍來襲的方向十分刁鉆,咱們的斥候帶著一隊人剛靠近營帳就遭遇埋伏,全軍覆沒了,這才讓他們單獨對上了葉文軒。”
“既然沒有葉文軒死訊,他們為何那般囂張,打得你們連失兩城?!”
“陛下息怒。”一旁站著的太師忽然上前,拱手勸道,“既然叛賊未曾敗退,陛下又為何急于除掉葉家呢?依老夫愚見,不妨將葉家軍調起來敵。”
東臨帝深吸一口氣,強火氣。
太師又補充道:“陛下若真有心除去葉家軍,待一個月后,南燕人退至淵城時,陛下就可命令大軍棄城而去,封鎖關卡,將葉文軒困守淵城,又何須苦心籌劃,急于一時?”
東臨帝聞言,緩慢地坐下,眸晦暗不明。
“啟稟陛下。”門外響起侍尖細的嗓音。
“何事?”
“宮里傳來消息,說葉昭言憑借一枚信在宮門里見了林青手......”
侍說完,躬著腰退下。
東臨帝冷笑一聲:“倒是個膽大的。”
他的笑容森詭譎,著殘酷,讓眾人噤若寒蟬。
太師道:“陛下莫怪。雖說葉昭言是個子,但畢竟跟隨在葉文軒邊長達數載,耳濡目染之下,格比男兒還要豪放豁達,倒頗像葉文軒,這也證明對自己的父兄忠義非常人可比。”
“哼!”東臨帝拂袖,“朕倒要瞧瞧,有什麼本領。”
三更時分,漆黑的天幕中飄著濃郁的霧霾,似墨渲染開的水漬,遮擋了皎潔的月。
“砰!”巨大的雷電撕裂了蒼穹,伴著震耳聾的悶響和閃爍的閃電,一道道刺眼奪目的白照在城墻上,恍如千萬條銀蛇游曳翻騰。
冬日原本凜冽的夾雜著雨雪呼嘯而過,吹在上宛如刀割,冰涼徹骨,讓人不住打發抖。
葉昭言撐著油紙傘,帶著四名護衛悄然在宮門見到了林青手。
這位太醫院首席正值壯生得眉清目秀,眼梢帶著幾分清傲,穿著普通的藍長衫,看見葉昭言后,立刻迎了上去。
他拱手道:“葉小姐。”
葉昭言將來意表明后,林青手立刻神嚴肅,道:“此事怕是有些棘手。
葉昭言輕蹙眉間:“林先生請指教。”
“不知為何,夜時太醫院將我的宮牌收走了,至今也不見人送來。此時貿然出宮,怕是不妥。”
林青手嘆息一聲,輕聲勸解道,“葉家主乃朝廷棟梁之臣,葉小姐若是有心,不妨等天明之后稟明,由陛下來定奪,否則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得不償失,如何?”
葉昭言微微一愣,立刻想明白了關鍵,隨即頷首:“多謝林先生提醒。”
葉昭言正準備另做他算時,夜雨中幾個影出了真容。
是宮里的侍。從著看,品階不低。
“葉小姐,陛下有請。”
葉昭言與林青手對視一眼,立刻轉往大殿趕去。
殿門大敞,燭明亮。
“臣參見陛下。”
“葉小姐,”大殿上,東臨帝高踞寶座,“朕念及你外祖父的功勞,特意留你在錦都榮華富貴,你居然如此不安,夜半闖朕的宮門?”
葉昭言垂首:“陛下所賜,我葉家激不盡。然為葉家拋灑熱的將士危在旦夕,豈能視而不見,忠義在乎兩全,不能因我而缺。”
“呵,你倒是忠貞。”東臨帝語氣譏諷,“卻不知城關外練的葉家軍是不是也是這樣一番忠義?”
“葉家軍忠報國,從無二心。”葉昭言抬起頭,仿佛早已料到對方的反應,坦率地進他鶩的眸子,“臣敢拿自己的命擔保,葉家軍昨日之舉無通敵賣國之嫌。”
沉默良久,東臨帝忽然出笑容,揮退左右:“既然你有這份忠誠,朕也不再追究。不過,你若真要從朕這里帶走林青手,也不是不可以......”他頓了頓,“需拿出你的誠意來。”
“陛下請講。”
“只要你肯為朕解憂。”
葉昭言心中一跳。
“朕記得,你外祖父早年曾是最出的戰將,甚至能與崇紀國的第一戰將齊名,為朕打下江山立下赫赫戰功。而今葉家人淪落至此,毫無大族風范......當初,朕不顧你的門楣,有意將你嫁與卿王為妃,以示對你葉家人的尊重和重視,誰料你居然不領,讓朕失。”
“臣愧對陛下厚,實不配嫁于卿王......”
“哼,不識好歹!”東臨帝厲聲道,“朕念及你外祖父為國征戰,不忍苛責,你竟然冥頑不靈,簡直欺人太甚!你且問問天祿子民,任誰看卿王都是不可多得良配,若是換了別的子,哪會拒絕?你朕這般抬舉你,你竟不知珍惜,簡直枉費了朕的一片慈悲之心!”
葉昭言面上的恭敬風吹即散,一片寒霜之意。東臨帝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若是不知的人看了去,恐怕又要嘆得君王如斯,不愧此生供奉。
“罷了,朕今天給你一次機會,倘若你答應,今日便可帶走林青手,待南燕戰事告捷,卿王歸來,即可風大婚。并且,朕許諾你葉家世代榮華!”
見葉昭言眉梢都沒有一下,他又語氣轉怒,“倘若你不愿,便趁早回到葉家閉門思過吧。朕也不想與你廢話,免得氣傷。”
葉昭言抿角,臉頰繃得的,眼底閃過一掙扎,仿佛被難住了一般。
半晌,終是跪下行禮,低聲道:“陛下所言在理。然眼下有大事在前,臣恐無心婚嫁,陛下能答應臣一個請求。”
“說來聽聽。”
“求陛下恩典,許我以葉家將之,前往南燕。若戰事告捷,外祖父安然歸來,臣再來這大殿聽任陛下賜婚。”
“哦?”東臨帝挑眉,角浮現一抹滿意的笑容,“朕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果然是個忠孝之人。不過,此刻著急前往江南是何意?”
“外祖父失蹤多日,恐戰事有變,卿王等人應對吃力,不妨讓臣前去接應外祖父。”
東臨帝瞇起狹長目,“葉將軍征戰多年,比這兇險的數不勝數,他吉人只有天象,你又何須心?只管留在天祿安心待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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