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正月十六到了。
到了看好的時間,已經搬進去住的黎夏和表姨打開了門。
黎用晾桿舉著一掛鞭炮,黎竣劃燃火柴點火。鞭炮聲噼里啪啦響起......
周圍的鄰居、看廠門的鄧叔等人都笑著道一聲‘恭喜發財’。
一廚師服、帶著白高帽子的黎夏笑著拱手,“承大家吉言了!小店今日開張,歡迎惠顧。”
大家看著這副打扮都有些稀奇。電視里看到過,生活中頭回見。
這是表姨讓黎夏扯布,借了大嫂陳媛陪嫁的紉機做的。自己也做了一,帽子稍微矮些。
黎夏說要給人一個干凈衛生的好印象。這也算是一噱頭了。小鎮沒啥新鮮事,既然已經了有名的‘笑話’那就再添點料。
表姨的手藝是真的好,穿著十分合。
還有大伯題的招牌名,也用布幌子依樣畫葫蘆了上去。如今掛在門口看著還添了幾分古意。再加上店里原木風的裝修,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老店呢。
第一撥客人就是兄嫂兩家六口和老頭、老太了。
兄嫂他們是要給錢的。白吃了那麼多回,今天來照顧開張生意。
老頭、老太也能給扎扎人氣、熱熱場子。
黎夏和表姨是開門前就墊了下底,這會兒便各歸各位。
黎夏走到灶臺邊下面。這個廚房有一面墻只砌了一半,另外一半是用一塊一塊的木板卡進槽里遮擋。
開門的時候把木板下下來,關門再上上去。就是為了方便人看到廚房是干干凈凈作的。
第一鍋六碗,四大兩小。先打發上班、上學的。
第二鍋正要下,一陣托轟鳴的聲音由遠到近響起。
是堂哥帶著幾個兄弟來捧場了。
黎夏笑著招呼,“明哥,各位哥哥,里面坐——”
門口立了一塊黑板,上頭黎夏用筆字寫著價目表。的字雖然不像大伯的能登大雅之堂,但還是能見人的。
堂哥笑著打招呼,“二叔、二嬸,早啊!”
黎會計道:“早,多謝你啊!”
“應該的!”
黎明道:“妹子,六碗三兩的牛面!”
黎夏應道:“好勒,稍等啊!”加上老頭、老太的,正好分兩鍋了。
往鍋里丟了面,表姨進來端過六碗已經放好調料的三兩的大碗。
黎夏估著堂哥會一開張就帶人來,剛提前放了幾碗調料。
第一鍋上了四個客人的。表姨端出去,笑道:“請慢用——”
如今有了依托,不再寄人籬下,臉上也去了那份愁苦。
“哎呦,明哥,你妹子,哦不,咱妹子這面味道是真不錯啊!”
“而且這到干干凈凈的,進來看到的都是笑臉。明兒我還來——”
黎夏笑道:“歡迎、歡迎!”
第二鍋也很快起鍋端出去。
十四個人一起吃面,店里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吃過的人離開了。空出位置,也留下許多碗。表姨拿著巾和托盤,一邊收碗一邊桌子。
陸陸續續的,也有附近饞的學生、來上班的工友進來要上一兩、二兩。這紅紅火火的氣氛瞧著也讓人心啊,而且一碗面塊兒八的偶爾嘗嘗還是吃得起的。
黎會計吃完,看表姨要忙著收拾桌子,黎夏那里也不斷在下面。而且侄兒的兄弟還有人吃完要買煙,便主過去幫著賣煙,又收起了面錢。
黎夏媽收了一摞碗筷抱進廚房,“我的豆漿什麼時候能開始賣?”
黎夏正往鍋里添點冷水、放蛋。有幾個工友要了一碗面加一個煮蛋。等他們吃完面,這蛋也正好煮好。剛煮攏那種好法,最是好吃不過。
有人喜歡把蛋剝殼,泡進有鹽有味的面湯里,用筷子夾著吃。
舅舅鄉下收土蛋,大個的兩一個。他賣給黎夏,二二。
黎夏這里煮好三一個。
抬起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不要靠近我的鍋,看回頭掉頭發進去。”
和表姨的頭發可都是扎得干凈利落,全放進了廚師帽里。
表姨剛把桌面收拾了,在用熱水洗碗。
“是啊,表姐,進廚房得戴廚師帽。你以后賣豆漿,也有這麼一。我都給你做好了。”
黎夏媽退后兩步道:“我也要這麼穿?”
吃面的工友里有相的打趣道:“對,黎嬸,你也有高帽子戴!”
眾人都笑了起來。
黎夏媽問道:“哎,你們喝豆漿不喝?喝的話我明天就磨來賣。”
有一個手搖磨,今晚就把黃豆泡上。
“喝啊,我在你家喝過豆漿,很醇厚。賣的也一樣吧?”
黎夏媽走出去,“那當然啦,我是不會多摻水的。
到了八點,上學和上班的早間旺場過去,生意就清淡了下來。居家過日子的人等閑是不會舍得花錢下館子的。
幫著收了一陣碗筷的黎夏媽道:“我買菜去了。”
黎會計點了一下今早半個小時的進賬。還不錯,除了自家人和阿明帶來的人,也賣了二十來碗出去。
人最多的時候,六張桌子都用上了。
他問出來歇氣的黎夏,“你賣到幾點?”
“今兒趕集,等中午農民回去、工人下班那撥人流高峰過去就不賣面了。今早煙是不是還賣得好?”有幾個客人臨走都順便買了一包煙。
黎會計點頭,“你明哥的兄弟買了兩包紅塔山。另外阿詩瑪賣了一包,紅梅和天下秀也各兩包。好了,我也散步去了。”
這麼干下去,好像也還。畢竟今早不人都說好吃來著。
“爸慢走——”
表姨把碗全部洗干凈放起來瀝水,又拿了掃帚出來掃地。
過了一會兒,趕集的農民陸陸續續的路過。黎夏笑著和認識的人打招呼,也算是知會一聲煙攤搬這邊來了。
就有人三支三支的買的葉子煙。也有個別人看看黑板上的價目表,進來嘗一下面的口味。
舅舅和萬表叔趕集路過,也進來各吃了一碗面。
這些八點多一點就走到這里的農民,一般是為了早點去占個好位置賣菜。
六點多起床墊個底,走到這里也差不多了。平常都是走到街上買兩個饅頭、包子。
見黎夏開了個面館,手頭不是那麼的就進來坐下吃二兩面。
有鹽有味的面怎麼都比比干啃包子、饅頭強。反正吃兩個包子或者饅頭也要幾錢。
哪怕是一碗素面,黎夏和表姨都笑臉相迎。
舅舅坐下就問道:“那蛋好賣不?”
“還可以,今早賣了八個了。”
表姨給端了兩碗開水上來。
黎夏就連堂哥那一撥‘大客戶’都沒招待骨湯,不然媽的豆漿不好賣。
老太太今天興沖沖的,說是中午就要喊倆兒子把手搖磨給抱過來,正好一人一塊磨石。
晚上泡豆子,明天一早來磨。
所以對舅舅和表叔,也得一視同仁,只上白開水。
八點到九點,生意比之前淡,但也陸陸續續賣出去十來碗。葉子煙搭著賣了十五支。
九點到十一點就清淡了。表姨看店、賣煙,黎夏跑回家看電視去了。
黎夏媽九點多點買菜回來了。小聲問黎夏,“你今天賺了多?”
“一碗面你就平均按四錢算,到這會兒賣了四十碗。但照顧生意的就有十二碗,而且今天是趕集。”
這四錢是刨開了料、人工、房租、水電的凈利潤。
黎夏媽經歷過煙攤最開始比較清淡的階段,很有經驗地道:“過段時間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黎夏點頭,“嗯。”只要工廠的機還在轉,趕集還是走這條路,肯定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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